第十六章
沈茶大駭,將人抱緊,加快腳步。
不一會兒來到了郊外,入眼的是大片的野花,花中隱約能看見一個院子,此時院子上方飄著炊煙。
沈茶怕自己踩了花,仍是直直飛了過去。
「張嬸!」她未到門口先扯著嗓子喚了一聲,院里一老婦從屋裡小跑了出來,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兩下,拉了門閂,見來人,欣喜地迎了出來:「小丫頭今天怎麼來了?」張嬸慈愛的笑著,見沈茶懷裡還抱了一人問:「這位小公子是怎麼了?」
沈茶。走了那麼久,咽了口水道:「嬸兒,叔在嗎?得麻煩叔了。」
聽他這麼一說,張嬸連連點頭:「在堂屋撿葯。」說罷對堂屋喚著:「老頭子!快些救人!」
沈茶把人放在床上,張叔點了謝亦深的穴,不再吐血,方才執手把脈。
「小丫頭!你受傷了?」嬸兒。焦急的把沈茶拉著四周查看「怎麼流這麼多血?傷哪兒了?快讓嬸兒看看。」
沈茶這才發現自己胸前一片血漬,一驚,似想到什麼,上前就著謝亦深的衣服一扒,露出白皙的身體,將衣物褪到臂彎處。
瞭然,他左臂上的傷口裂開了,上臂周圍一圈有著青紫的掐痕。沈茶眨眨眼,別過頭去訥訥地說:「叔,他傷口裂開了,勞您包紮一下。」
他將他從馬車上拽下來,拖進酒樓,竟一時忘了,他還有傷,可他竟也不吭一聲!任血就這麼流,她就說,怎麼端個盤子都抖,雙手結果是禮儀,對她的尊重啊,可她都做了些什麼……
「叔,他怎麼樣了?」
張叔在偏房挑要用的藥材,沈茶跟在後面轉來轉去將藥材拿近仔細看了看:「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他嘶了一聲:「照理說自己的身體該是很清楚才對嘛,我看他這胃嬌弱的很,忌口很嚴重,平日里喝些白粥應該都有些困難,這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怎的就吃了些辛辣的東西?」
沈茶一咽,半晌不再開口,張叔把撿好的藥材遞給她:「小丫頭,去煎了吧。」
火爐里的柴火燒的噼啪作響,火苗映在沈茶睜大的眸子里,她搖著手裡的蒲扇。
這黑心的怎麼轉了性子?為什麼如此遷就我?我難道……認錯他了?
老翁從箱底找出一套年輕時穿的白衣與謝亦深換上,這衣服他當年穿著正合適,怎的在這人身上就閑的稍大些許,這孩子太瘦了,腰帶本來繞一圈就可以的,硬聲的給他繞了兩圈才打了個結。
屋內的人悠悠轉醒。
「醒啦?可還覺得不舒服?」張嬸將人扶起,謝亦深統共就那麼點兒重量,就連老婦也吃了一驚。
他勾了抹極其溫和的笑容:「多謝,請問您是?」
「叫我嬸兒就行,你昏迷不醒,小丫頭將你帶到這兒來的。」
謝亦深當然知道『小丫頭』是誰,笑容淡了一分,染上一分愁苦:「她是不是不開心了…」
「為何如此問?」
嘆了一氣「茶兒今日在城中聽了一些不好的謠言不是很開心,我便陪她胡鬧了會兒,本想她開心就好了」自嘲般輕笑一聲「可我還是太高估了這身子,竟還讓她送我來這兒……」
「別太放在心上了,小丫頭一天天大大咧咧的,老婆子我還很少見她不開心。」
謝亦深望了眼窗外「在下得先回去了。」
「公子就在這兒多修養幾日也無妨。」
屋外的人捏緊了手中的托盤。
原來……他以為……我讓他做的那些事情僅是泄氣
可我……只是覺得他身體常日冰冷……
吃點辣的…暖和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