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九皋之心
他聲音低沉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聽後面色變的凝重幾分，開口道：「大可不必。」
「謝川，你難道想看著我的龍珠，落入那些可惡的小人手中嗎？」九皋的情緒變的激動了幾分。
他身體懸在低空，伴隨著他身體攪動，他四周的烏雲都開始變幻著。
我抬眼看了眼九皋，我心中所想，自然不是九皋為我獻珠。
如果可以，我想他好好活著。
「謝川，你說話啊。」
九皋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給出一個回答。
「再看看吧。」
我沉默了會說著。
但是我沒想到，我這句話居然惹怒了九皋，九皋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我說：「謝川，你這樣優容寡斷，成不了大事，你也成就不了風水天師境界。」
風水天師？
我心裡一怔，我仰頭看著九皋。
他此時威風堂堂，怒髮衝冠。
我們對視一眼，看盡各自眼中的神色。
我從來沒有想過到達什麼風水天師的境界，心中也沒有太大太強的抱負，我想要的很簡單，我想爺爺好好活著。
我想帶著陳小小回去見爺爺，到達院子的時候，爺爺臉上帶著笑打開院子的門，他樂呵呵的對我說：「小川啊，趕緊招呼你媳婦坐下，爺爺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我心中有著小小的願望，可是實現起來，卻很難很難……
「等等再說。」
我繼續淡淡的說著。
九皋發出了一聲咆哮聲，低聲喃喃道：「可笑。」
下一秒，高空之上，一道手臂粗壯的閃電直接降落下來，落到了九皋的身上。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聲，九皋的身體差點從高空上掉下來，但是九皋很快穩住了身形，他的身體釋放著一陣狂暴的氣息，這陣氣息釋放出來，鋪天蓋地，朝著四周擴散。
我布下的藏天陣，也在瞬間發生了變化。
我體內的純陽之氣，也在震動著。
九皋這會發出一道咆哮的聲音：「來吧，都沖著本龍來吧，我本微末，奈何心比天高，要做到最強。」
九皋這句話像是在挑釁著高空之上的存在，也像是惹怒了高空之上的閃電。
原本只落下一道閃電，轉瞬間就落下了三四道閃電。
我知道蛟龍八轉絕對不是什麼容易簡單的事情，斷筋斷骨是輕的，重則性命不保。
我虛眯著眼睛看了眼，旋即收回目光，全神貫注守護住藏天陣，我身上的純陽之氣，也正在源源不斷的往藏天陣當中注入，我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底氣，這座藏天陣能撐住多久。
並且現在，我已經感受到外面有強者的氣息正在靠近。
這些鑽研風水多年的老傢伙，實力已經很強，嗅覺也很靈敏，找到這裡是遲早的事情。
大雨也在這時候，像是憋不住，突然就瘋狂往下傾瀉著。
雷聲滾滾，剎那閃電，將夜色一片片的撕裂，亮如白晝。
下一秒，我感受到一道盈盈光芒正在這座破敗道觀中央，緩緩釋放著，我見此一幕，就知道九皋吐珠了。
這一顆龍珠凝聚了九皋千百年的精粹。
如今它還要經歷淬鍊，才能讓九皋變成九轉蛟龍。
一旦成功，九皋就距離神龍，只差臨門一腳。
但這很難，難到九皋花費了成百上千年的努力才到今天這一步的。
可是眼下這群人，卻妄想奪取九皋這成百上千年的努力，頃刻間成就自己。
可笑啊！真是可笑！
九皋身體里的龍珠釋放出來之後，我感覺氣息我已經有些壓不住了，並且在這時候，我明顯感覺自己布下的風水大陣，正在受到瘋狂的衝擊。
這樣下去，我也撐不了多久。
外面那群人顯然也感受到了裡面鬧出的動靜，知道蛟龍吐珠開始，所以才會如此激烈的想要破了我這座大陣。
我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
我情況變得很糟糕。
九皋吐珠也到了關鍵時刻，不過我真的撐不多久。
我再次抬頭看向九皋，大雨下來將我嘴角的鮮血沖刷乾淨，我開口對他說：「九皋，我儘力了。」
「本神知道，本神也準備好了……」
九皋低低呢喃。
話落之後，藏天大陣像是頃刻間猶如潰敗的堤壩，崩散的不成模樣。
十多道身影，剎那間出現，而我到了這個時候，也只是強弩之末，盤坐在地上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根本撐不了多久。
我甚至想著，或許今日，不能活著離開了。
只是這群人衝進來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們的目光全部落到了九皋的身上，落到了那顆蛟龍之珠的時候。
他們的法器沒有絲毫的耽擱，朝著九皋過去。
這種時候的九皋，根本無法分神。
這些釋放著靈力的法器全部朝著九皋砸過去，他在高空之上的身體，頓時被砸的不穩起來。
下面這些人分散而站，他們各自使用著道術，對付著九皋。
現在的九皋是最虛弱的時候，連續被擊中數次之後，他終於撐不了多久了。
高空之上的雨水逐漸變成了血雨，九皋發出一聲聲痛苦的慘叫聲，在他身體之下的我，也被血水染紅。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將我鎖定。
我心中一沉，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有人注意到我，想要我的性命。
我看到一柄短刀迅猛的朝著我過來，這一柄短刀明顯也是經過道術祭奠的，不然不會如此迅疾，我下意識的想要調動純陽之氣，可是等我摸出一道符篆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撐不住，符篆剛摸出來，加持的時候，頃刻間就被燒成灰燼。
現在的我，連一道符篆都加持不了。
我身體朝著旁邊歪倒，想要躲避過去，可是卻沒成功，短刀直接射中我的肩膀，利刃貫穿，我的身體很快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鮮血染紅地面，我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著。
情況似乎變的很糟糕。
而九皋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身體擺動著，顯然已經撐不多久。
對我出刀的人，明顯沒有讓我繼續「苟延殘喘」的意思，下一柄短刀轉瞬間又到了我近前，短刀的刀柄之上，有一道符篆。
這一次我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眼看著這一道符篆就要到了我近前，我都要閉上眼睛，等待的死亡的降臨。
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立即見到了爺爺……
只是爺爺的遺願我無法完成。
該結束了嗎？
卻在下一秒，一陣紅光大作，一道釋放著紅色光芒的符篆頃刻間到了我近前。
「急！」
一字落地，原本的短刀剎那間蹦碎，伴隨著斷刃蹦碎，一道慘叫聲響起。
紅光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我目光想要鎖定紅光來的方向，可是等我看去的時候，紅光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根本無法捕捉。
這一道紅色的符篆已經出現了好幾次，可是我始終無法確定到底是誰在背後幫我。
正當我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短暫間，我感覺到一陣狂暴的氣息朝著我過來。
我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我變的緊張無比，我以為是對手來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高空之上俯衝下來的是一顆碩大的龍頭。
我定睛看去，看見原本懸挂在高空之上，那顆蛟龍之珠已經消失不見。
我心下一涼，心想九皋失敗了嗎？
蛟龍之珠已經被人奪走了嗎？
一時間，我心中禁不住浮上一陣悲意。
「上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九皋的龍爪已經抓住我的身體，往上一拋，我就被拋到了九皋的後背。
「不能讓這妖龍跑了！」
「趕緊追，他已經支撐不住，現在正是我們奪珠的好時候。」
「咱們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數道身影追著九皋過來。
我趴在九皋身上，看到九皋的背部遍體鱗傷，身上被撕裂出了數道大口子，鮮血像是血雨我一樣落了下去。
「九皋，你失敗了嗎？」
九皋沒有回答我，相反是加快了速度，朝著遠處過去，他發出一道悲嘯的聲音。
他一路到了怒河旁邊，沿著怒河往下而去，怒河水滔天，氣勢嚇人。
「是，謝川，本神失敗了。」
他的這句話，相反變的平靜了下來。
「所以你將龍珠重新吸入腹中了對嗎？」
我開口問說。
「我只有重新吸入腹中，才能進行獻珠。」
蛟龍的聲音變的愈發的平靜，他此時心中的怒意似乎都收斂住。
「你……」
我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九皋打斷：「我回不去了，也活不了，謝川，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父母告誡，活著的時候，要遠離人類，可是我生性叛逆要強，不相信他們的話。」
「他們說人類將我們蛟龍當成妖龍，將河水滔滔歸罪於蛟龍，說只要洪水到來，就是斬龍之時，我也不相信，來到了怒河之後，我將怒河管理的井井有條，只有一次，發了洪水，那一次我被鎮壓，可是洪水之禍，根本不關本龍之事……」
「你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九皋又一次發出了一道悲鳴的叫聲。
他的話里行間，充斥著對人類的恨意，可是他似乎從來沒有報復過人類。
很多偏見，也許不應該。
我頓了會，問九皋說：「當年鎮壓你的人是何人？今日我若不死，他日一定為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