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動動嘴就有錢
「哎呦,老魏你怎麼來了,這可真是稀客啊,快進來坐。」
何軍看到魏成洲,還是很熱情的,畢竟兩個人共事多年,就是心裡不和,表面也要過得去才行。
「呵呵,省督大人真是叨擾了,大晚上還到您家貿然造訪。」
兩個人落座以後,免不得要敷衍幾句。
「老魏啊,你是無事不登門,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何軍就知道魏成洲找他准有事,而且也猜到了什麼事情。
「哎呀,省督大人,你想哪裡去了,咱們雖然一起工作,可各自公務繁忙,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聊聊,我今晚就是找你聊天來了。」
魏成洲露出恭敬偽善的表情,看著何軍呵呵笑著,這第一句就被人拆穿,屬實不好。
「哈哈,老魏啊,咱們共事多年,也是老搭檔了,你什麼性格我不知道啊,有什麼事快說出來,別藏著掖著的了。」
何軍爽朗一笑,魏成洲的種種表現他都看在眼裡,這個老傢伙是一點沒變,被人揭穿還不承認,好面子。
「呵呵,還是省督大人了解我,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我確實有事找您。
就是昨天晚上警方有個行動,是葉廳長挂帥主持的,您知道這事吧?」
魏成洲也不客套了,他來就是辦事的,總不能真陪何軍閑聊吧,他哪有那麼多閑工夫。
「哦,你說這個啊,確實有此事。君山行動之前跟我打了報告,我也同意了。」
何軍點點頭,他就知道魏成洲為此事而來。
「是吧,原來一切都在省督大人的掌握之中,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是這樣,您看,我是葉廳長的頂頭上司,按著規定來說,這麼大的行動,葉廳長應該先給我打個招呼才對,但葉廳長越過我直接向您彙報,這多少有點不合適吧。」
「老魏啊,這件事也不能怪君山,如今省城的消費娛樂行業的確不太正規,烏煙瘴氣,早該治理一下了。
你跟鄭家關係密切,這一點大家都清楚,君山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特事特辦嘛,你就不要挑理了。」
要說還是官大有底氣,何軍坐在主位上,淡定從容,雲淡風輕的就把事情給說的圓滿了,誰叫人家是省城一把手呢,這在古代那可就是封疆大吏。
魏成洲聽了何軍這不咸不淡的解釋,心裡非常不滿意,可還是要笑臉相對。
「呵呵,省督大人說的對,可這鄭家動不得啊,鄭家是省城三大家族之一,而且葉廳長查封的買賣里還有那個蔣閻羅的股份。
這要是把姓蔣的逼急了,再尋釁滋事,破壞社會穩定,咱們省城先進文明城市的形象可就要保不住了。」
魏成洲明白,自己在何軍面前沒有任何優勢,官沒人家大,人脈也比不上,政治資源亦是如此,要不然他就是省督大人了。
因此他只能用蔣閻羅這種亡命之徒般的狠人來作為籌碼,刺激何軍,畢竟社會安定是考量執政者的一個重要標準,誰也不希望自己的治下社會動蕩不穩。
果然,何軍聞言眉頭一皺,魏成洲這話可不是嚇唬他,畢竟神鬼怕惡人,要是逼急了姓蔣的,那傢伙還真敢惹出點禍來。
「老魏,你提醒的很對啊,確實很有道理。我看這樣吧,君山這次行動聲勢浩大,電視台也都追蹤報道了,如果直接解封放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媒體會說咱們徇私枉法。
不如這樣,把扣押的那些失足婦女放了,也算是柔性執法,就等於給那個蔣閻羅面子了。
至於那些查封的酒店娛樂場所,還是要查封一段時間,起碼做做樣子,先封它半個月再說。」
何軍沉思片刻,做出了這樣的指示。
「省督大人,這鄭家一向親近官家,是個納稅大戶,查封半個月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魏成洲就知道何軍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個結果雖然可以接受,但他跟鄭元不好交代,還是想完美一些。
「怎麼?難道你還有什麼異議嗎?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
那鄭家收留失足婦女從事不當生意,整個省城幾乎人盡皆知。
老魏啊,你已經庇護了鄭家良久,我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你不要以為我是忌憚那個姓蔣,他要是真敢掀起太大風浪,我何軍也不是吃素的。
你可知道我是從軍隊出身的,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直接請軍隊首長出面,派軍隊過來幫我掃黑,我就不信姓蔣的能抵抗得了軍隊的鋼鐵洪流。」
何軍面露不悅的說道,他跟魏成洲不一樣,魏成洲是靠阿諛奉承拍馬屁爬到的省副位置,他的靠山都是文職,軍隊里沒有人脈。
可何軍不同,他可是靠著自身實力還有強大人脈坐上的省督寶座,要是真把他惹急,請老戰友調撥軍隊掃黑也不是什麼難題。
魏成洲一聽,就直縮脖子,心說這個何軍可特么夠狠的,看著跟和事佬一樣,發起狠來真是嚇死人,居然要調軍隊掃黑,那估計蔣閻羅會死的非常慘。
「哎呀呀,省督大人誤會了,我就隨便一說,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非常好了。」
魏成洲非常識趣,知道自己鬥不過何軍,就人脈資源這一塊他就差遠了,他的人脈資源都在帝都,雖然位高權重,可人家也不會傻到為了他魏成洲去動軍隊有人的何軍。
「哈哈,這就對了嘛,大家湊合湊合,把日子混過去就得了。
我明天就給君山打電話,叫他放人,這件事就別耽擱了。」
「那自然是好極了。」
魏成洲此刻服服帖帖的,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跟何軍的差距,為什麼人家能當上省督大人,個人能力先放在一邊,關鍵人家關係是真硬啊,那真是比鐵板還硬。
「要沒其他事情就回去吧,老魏啊,咱們都年紀不小了,有些不該操心的事就少管管,有這工夫早點睡,養出一個好精神來它不好嗎?」
「是是是,省督大人教訓的極是,那我就先告辭了,您早點休息。」
魏成洲唯唯諾諾的答應著,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對了,我聽說你把君山停職了,你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麼做很傷感情的。」
「是是是,都是我一時衝動,明天我就讓葉廳長來上班。」
魏成洲急忙認錯,你說也是,自己昨天怎麼想的,竟然敢動何軍的人,你看現在人家不願意了吧,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自己昨天真是氣糊塗了。
魏成洲走出何軍的宅邸,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算有收穫,起碼跟那個脾氣殘暴的蔣閻羅有交待了。
第二天,葉君山被魏成洲叫來上班,葉君山也按照何軍的指示,把扣押的失足婦女放了。
「喂,蔣老弟,你的人我已經叫手下放了,你是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難,省督大人盯得非常緊,我說破了嘴皮子他才同意放人。」
魏成洲撥通了蔣閻羅的電話,又開始坑錢,他就這一點能比過何軍了,那就是他比何軍有錢,這來錢的道兒也多。
蔣閻羅拿著手機恨不得摔在地上,心說我之前給你送了那麼多錢財,你給我辦事不是應該的嗎?現在又喊累,這不明擺著要錢呢嗎?
蔣閻羅還不能裝傻不給,畢竟自己能攀上關係官職最大的就是魏成洲了,以後還得用著人家呢,就是挨宰也得笑著說是自願的。
「呵呵,魏省副真是辛苦了,我已經給你卡上打了兩百萬,您自己買包茶葉潤潤嗓子吧。」
蔣閻羅掛掉電話立刻開罵:「呸!真特么是個貪不夠的貔貅,只吃不拉。」
魏成洲掛掉電話臉上笑意滿滿,他要兩邊拿錢,雖然鄭家的事沒解決,但他還就得跟鄭元身上搜刮出來油水,作為被何軍嚇著的安慰獎。
不出魏成洲預料,下午鄭元就坐不住了,再次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魏省副,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我聽說蔣閻羅的那些女人都給放出來了,怎麼我這邊還沒動靜呢?那封條貼得可是嚴嚴實實的。」
鄭元是真著急啊,這些酒吧娛樂場所歇業一天他的損失就太大了,他屬實難以承受。
「哎呀,鄭老啊,這件事難啊!省督大人的口風很緊,他親自過問了這件事情,我為了你的事情把那個姓葉的執法廳長給停職了,為此差點跟省督大人鬧翻。」
魏成洲靠在椅子上,表情悠閑,虛張聲勢的嚇唬鄭元。
鄭元一聽也驚著了,自己這兩年確實買賣做的有點明目張胆,以為有蔣閻羅和魏成洲,自己黑白通吃,結果一不小心栽了大跟頭。
「哎呦,那還得麻煩魏省副您多費心啊,幫忙疏通一下關係,您也知道,這種買賣最賺錢,要是給我查封了,鄭家的財源就少了大半,我以後只怕孝敬您的心意就少了許多。」
鄭元也不傻,知道說什麼能讓魏成洲替他出力。
「哎呀,說得可不是呢,這件事確實很難啊。省督大人明確告訴我,省城消費娛樂行業一片烏煙瘴氣,要嚴肅整治,起碼要把你的生意查封兩個月。」
魏成洲是誇大其詞,就為嚇唬鄭元,詐他的錢財。
鄭元一聽這話差點沒暈過去,查封兩個月,那他這買賣就直接黃了,兩個月那其他勢力早就見縫插針,把他的買賣給排擠黃了吞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