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藥方

古代的醫療水平十分有限，就單是給宋婷兒清理傷口，許郎中便花了近半個時辰。來來回回換了三四盆清水，這才把血止住。再加上沒有麻醉劑，宋婷兒差點沒疼死過去。

看著被許郎中包成豬頭的宋婷兒，宋漣漪緊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真是現世報啊，自己都還沒出手，老天爺便先一步懲治了宋婷兒。

「許郎中，我女兒這傷嚴重嗎？會不會留疤啊？你可一定要把她治好，她還沒許人家呢，這臉上要是留下疤痕，這輩子可就毀了！」

宋婷兒出事以後，林氏是一刻也坐不住。見許郎中給自己女兒確診完了，連忙走上前去。

她問的問題，也是其他人關心的。除了宋漣漪，其他宋家人全都一臉關切的盯著許郎中，等著他的答覆。就連疼到虛脫的宋婷兒，也強撐起身體，滿眼的急切。

許郎中搓了搓手，臉上帶著些許心痛，很是無奈的看著林氏和老太太。

「唉，恕我能力有限，這臉上的傷多半是會留疤的。不過老宋家的，你們也別太在意。咱們也都不是啥大富大貴的人家，就算沒了相貌，我想婷兒日後也會嫁個好夫家的。」

他的這一番話，算是徹底打破了林氏跟宋婷兒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就算是在鄉下，娶妻講究的也是有德有貌。若這容貌毀了，宋婷兒日後想嫁個好人家都難。

「啊！你說謊！我不過就是摔了一跤，臉上破了點皮，怎麼可能會毀容！庸醫！廢物！」

宋婷兒還是沒辦法接受現實，發了瘋一般指著許郎中破口大罵。原本還有些同情她的許郎中立馬變了臉色，冷著臉拂袖道。

「宋老太太，我雖說醫術不及華佗，可也的確是有些手藝的。這十里八鄉誰見了不得敬我幾分？您這孫女毀容了事小，就怕無貌又無德，日後旁人都得避著走。」

這宋婷兒以前在許郎中眼裡還是挺好的，甚至還想著讓讓她嫁給自己大兒子。只是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再加上今天許郎中親眼所見，那好感是直線下降。

老太太怎麼會聽不出許郎中的話外之音，怒瞪了宋婷兒一眼。

「閉嘴！你是想讓全村人都來看你的笑話嗎？」

見自己女兒挨訓，林氏坐不住了，走到宋婷兒身旁一邊安撫她，一邊說道。

「娘，婷兒可是您的親孫女啊！她的臉毀了，你可不能不管！雖說婷兒並非絕色，可這相貌放在附近幾個村裡，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近兩年私底下跟我說親的人家可不少，要是婷兒嫁的好了，咱們宋家也就跟著飛黃騰達了啊！」

林氏後面的話才算是真的說到了老太太心裡，宋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戶出生，到了他們這代也才出了宋文才一個讀書人。幾個兒子也到了年齡了，日後估計也不會有多大出息，宋家的希望還是在小一輩身上，這宋婷兒的確不能不管。

想到這些，老太太緩了緩臉色，好聲好氣的跟許郎中致歉。

「許郎中，孩子小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裡去。這毀容可是大事，你看能不能想想法子？」

再怎麼說老太太也是長輩，她都這樣說了，許郎中也不好在置氣。瞥了哭的稀里嘩啦的宋婷兒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張藥方。

「要說一點疤痕都不留是不可能的，不過我這裡有張藥方，對於去疤痕有很好的效果。」

「什麼藥方？許郎中，你快拿出來給我瞧瞧！」

一聽還有辦法挽救，宋婷兒立馬就止住了哭聲，恨不得撲倒徐大夫身上把藥方給搶過來。徐大夫眼疾手快，一個挪步躲開了。好在林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要不然估計又得摔個狗吃屎了。

「老太太，這藥方我可以給你們，可就算你們拿到手，估計也沒辦法給她治。這裡面用的那都是上等藥材，最便宜的一味也得上百兩，婷兒姑娘，我勸你還是認命吧。」

許郎中說完，留下藥方收了診費后便走了。

「什麼藥材那麼貴？這許郎中肯定是騙我們的。大哥，你快看看這藥方上寫的都是啥，明天我便去鎮上給婷兒買。」

林氏壓根就不信許郎中的話，把藥方遞到宋文才手裡讓他念。

宋文才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的，可當他看到藥方上的第一行字時便傻了眼，嘴巴張了老半天也沒念出一個字來。

「大哥，你該不會是認不得上面的字吧？」

宋文富見宋文才半天不說話，陰陽怪氣的問道。他作為宋婷兒的爹，自己女兒臉成那個樣子了，他在一旁就跟沒事人一樣。

老太太聽了，眼睛一瞪，掄起拐杖就敲在了宋文富背上。讓老太太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就是養出了一個秀才兒子，這宋文富說他不識字，那不是找打嘛。

「胡說八道什麼！你大哥可是秀才，怎麼可能不識字！你這個沒出息的！老娘打死你！」

宋文富被打的包頭亂竄，宋文才眼底帶著些許得意，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下。原本亂鬨哄的屋子立馬安靜了下來。

「老大，這上頭都說要那些藥材了？你給老兒媳婦念念，讓她明天去鎮上藥鋪買。」

老太太將手裡的拐杖放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等著宋文才說話。

「娘，弟妹，我覺得許郎中說的沒錯，這相貌那都是次要的。我相信只要婷兒有德，日後也能許配到好人家。」

林氏一聽宋文才的話，頓時黑臉，這是讓她別給宋婷兒治了？感情不是他自己的女兒，就算毀了容也無關緊要是吧？

「大哥，婷兒雖說不是你的女兒，但也是宋家的孫女。你這故意不把藥方告訴我，安的是什麼心？要是毀容的是蓮兒，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樣的話！」

這話說的是句句帶刺，宋文才一個書生哪裡是林氏這鄉下農婦的對手。氣的一張臉通紅，過了好半天才氣憤的把藥方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沒好氣的說。

「你想知道上頭是什麼藥材是吧？那我就念給你聽！五十年人蔘一株，深海珍珠十粒！這那一樣是你買得起的？咱家的人不吃不喝一輩子，也買不起一株人蔘！你要給她治臉，你有銀子嗎？」

「什麼？」林氏嚇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蹭的拿過藥方恨不得看出兩個洞來。「這藥方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