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2）
白揚歌冷笑道：「且回去告訴你們主人，公主殿下的安危就不勞他費心了，更何況，便是我們，都無法確定殿下此時的行蹤。」
她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事實上只有沈雲顏知道她哆嗦的多厲害。
她這話對方顯然是不信的，破綻百出不說，就是邏輯上也說不通，沈大將軍哪會與公主殿下分開呢？
那個俊秀的男人耐心較好，「便是如此，也請您和那位小姐見一見我家主人。」
貴氣愁容女正站在白揚歌身後，演技精湛。
沈雲顏又是一個用力，白揚歌吃痛，不由得皺緊了眉，道：「自然可以。只怕你家主人若是知道你們帶了兩個冒牌貨回去，會不會怒。」
令人驚訝，這番話下來那名俊秀男子居然真的露出了猶疑的神色。
顯然他們很怕那個主人。
白揚歌佯裝嘆氣，道：「倒也不妨告訴你們，我是京城白家的小姐，因著一直在鄉下養病，正巧今日帶著丫頭回去，你們既然神通廣大，這點事情該是查的清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京城白家的小姐，但白姓本就很大眾，京城「白家」又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就是查也查不出什麼錯來。
自然，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所謂的「京城白家」，只有一家而已。
沈雲顏的手一頓，額簾下的閃著驚疑的神色。
男人想了想抓錯人和人自己跑了所以沒法抓，兩種後果哪一種比較嚴重，不消片刻便做了決定。
他長長的作了一揖，道：「勞煩諸位多等片刻。」便有幾個人閃身出了茶樓。
不出一盞茶的時候，幾個人直接從二樓的窗子翻了進來，附耳在男人身旁說了幾句話。
「可否讓屬下核查一下？」男人道。
白揚歌大方道：「自然。」
男人低聲說了聲失禮了，用腰側的匕首在白揚歌右臂的衣裳處劃了一個口子，匕首很鋒利，但男人的手很穩。
「果然是白二小姐，是小的失禮了。」男人垂首道歉，「那您的丫頭？」
真公主不知道便畏畏縮縮地從白揚歌身後出來，她長得不如白揚歌，驚恐的神色真的連白揚歌都看不出來破綻。
這公主殿下明明看起來比她大，做出這一副神色倒好像白揚歌才是姐姐似的。
白揚歌之前就看到了，公主殿下穿的也是百花曳地裙，正巧與楊阿悅一模一樣。
果然，男人只掃了一眼，便道：「叨擾。」
「原來是白二小姐，」淵的人走後，公主殿下便恢復了原本的神色，「雲顏多有冒犯，還望你海涵。」
沈雲顏也有點掛不住，道：「今日多謝你了，日後有事儘管找我就是。」
白揚歌哪敢，一邊答著好好好一邊想著這輩子不見才好。
「二小姐方才說回京，正巧我二人正要去看您的姐姐，不如就一併同行吧。」公主道。
白揚歌疑惑道：「姐姐？」
也是，昨日那孩子說白揚歌在家中傷了妹妹才會到這裡，原主又是個腦子不靈光的，難保說家中只有兩個孩子。
公主自小生在母族，這還是成年後頭一次進京，京城裡的未見過她，她也未見過京城的人，因此對白揚歌此人知道的不多。
沈雲顏低聲說道：「傳聞白家二小姐是個痴兒，可能是在我等離京之後治好了。」她倒是知道。
公主恍然，道：「正是你姐姐，你家大姐是我父皇的貴妃，此番病重，才召了我來。」
公主和貴妃？
白揚歌有些想不通了，便道：「慚愧，我清醒的日子不多，實在是記不起了。」
想不到原主居然有一個貴妃姐姐，既然如此，那白家必然不是尋常人家，不過也是，面前這二人知道她是「白二小姐」后，態度明顯不同了。
「殿下，我只有一事不明，」白揚歌問道，「宮中御醫醫術精湛，我姐姐是如何病重的呢？」
公主略帶笑意的看了她一眼，道：「宮裡人說的話，聽聽就好。」
白揚歌深感不妙。
這位公主殿下太可怕，她著實招架不來。
果然，宮斗戲誠不欺她，若不是她天生擅長這一塊，真怕到這的第一天就嗝屁了。
「公主殿下又在忽悠人了，」拐角處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少年，眉眼清冷，「方才的事夜二同我說過了，還好他蠢笨，若是我，必將您等全帶回去。」
夜二就是方才「淵」的俊美男人。
能暗地裡毫不忌諱的諷刺「淵」的二把手的人，整個京城除了沈雲歸，誰也沒有那個膽量。
無他，沈雲歸是近十年來官宦子弟在「淵」里待的最久的人，傳說他最終沒能在「淵」里留下來是因為此人心高氣傲，人家不樂意留他。
公主含笑瞅了他一眼，道：「雲歸這種嘴遲早惹禍。你當姐姐的也不叮囑著。」
她能管住自己就不錯了，白揚歌心想怪不得，原來這二人居然是姐弟，就剛才來看，這倆人的確「嘴欠」這一點還是很像的。
沈雲顏頗有自知之明道：「我就罷了，還是等他什麼時候有了夫人，自己就知道收斂了。」
沈雲歸偏頭冷笑一聲，嘲諷的不行。
沈雲顏的表情告訴白揚歌，若不是有她這個外人在場，她今日必定要抽死這個弟弟。
「……那就不打擾幾位敘舊了。」白揚歌起身。
這麼一耽擱，天色已然不早了，楊阿悅該是在府衙內吃了虧，倒也不必管她。
沈雲顏心裡計較著差點把白二小姐扔出去當擋箭牌的事兒，但性子使然又不好意思開口，她弟弟更甭提。
還是公主沉吟道：「且慢，你也是要回京里的，就與我們同行吧。」
沈雲歸：「就是，正好你大姐要病死了，當小輩兒的，自然要回去看看。」
所有人：「……」
沈雲顏道：「閉嘴！」
白揚歌無語，臉上一點表情都么得——事實上，從蒙面人走後，她就一直沒什麼表情。
跟他們走的確能省不少事，白揚歌向來不是個很會不好意思的人：「那，多謝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