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黎明微光 第四章 謀划

當晚，冒險者大廳。

明亮的燭燈遍及一層空間，酒杯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不少冒險者正三五成群地圍坐一桌閑談休息。此時正值晚高峰前的緩衝，白天的任務已發布完，夜間的任務還沒有送達。

本月和未衍周李也在這，他倆選了個靠牆處落座，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了他們與絕大部分冒險者。

凱恩等人在此作威作福已久，這是路人皆知的事。他乾的破事無外乎「燒殺搶掠」四字。其間，有不少人反抗過，像本月這般兇悍的存在也出過幾例，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原因很簡單——雙拳難敵四手。或許有人能打敗他們中的一個，但絕不可能以一敵五。有事，還不止五個……

有人嘗到過一時的甜頭，但接踵而至的是不死不休的報復。凱恩小隊會在任務世界群起而攻之，亦或重金懸賞挑釁者的腦袋。那時，需要提防的將不只是凱恩的團隊。利益的火焰一旦燃起，唯有懸賞目標的血，才能將其平息。

茫茫人群，在此時的未衍周李看來只像一群飢腸轆轆的野狼：「說實話，我覺得我們完蛋了。」

「我同意你的觀點。」本月倒是淡定很多，一邊享用著炸魚薯條一邊漫不經心道，「不出意外，在下個任務世界，我們要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在決鬥后他發現裝備能隱藏，便把所有裝備保持在隱藏狀態。

經下午一役，這倆人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那幫雜種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們必死無疑。到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是我們的敵人。」

對方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顯然死亡這個話題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好胃口：「那就在他們動手之前，先解決凱恩那伙人。」

「你在開玩笑嗎？」未衍周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只是在陳述我們唯一的活路。」

兩人四目相對，僵持了片刻。

「你說得對。」未衍周李癱坐在椅子上，似是對生活失去希望，「但那也得對付五個人，五個新手區強者……」

「不，必須殺的目標從來都只有凱恩一個。他們或許很強，但絕沒有達到隨便站出一個人都能以一敵二的地步，幾小時前發生的事你忘了嗎？想想你是怎麼擊敗威廉的。」對方收起了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眼神逐漸堅定，「地頭蛇之所以是地頭蛇，是因為他們只會在這巴掌大小的土地上為非作歹，無論是那莫須有的優越還是欺凌弱者帶來的自負，都會讓他們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們不會盡全力戰鬥。」

「那將會成為我們的機會，我們重創他們的機會。也許你會覺得今天的教訓足以令他們嚴肅對待我們，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會。只要凱恩還揚著他欠揍的下巴，他就絕無可能把我們放在同他對等的位置。因為這是對他的侮辱！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周密詳實，一個如匕首般悄無聲息地滑進對方軟肋的計劃。」

他微微抬頭，若有所思地望向天花板的燭燈，眼瞳中倒映著燃燒的火焰。

似是察覺到那潛藏在人群中的惡意視線，未衍周李提議：「這裡說話不太方便，去二樓。」

兩人迅速打掃晚餐，行至二樓，由本月拉開一個房間。系統給安排的房間以實用性為主，各類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電暖衛浴一個不落。兩人盤坐在地板上，開始了討論。

「我現在把我知道的關於凱恩那隊人的全部信息告訴你，你聽好了……」

據未衍周李所知，凱恩之所以囂張跋扈，無外乎「狗仗人勢」四個字。他的主子是一名「勇士級」冒險者，因為總是身披一襲銀白色盔甲，得名「白騎士」。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凱恩的惡行跟白騎士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有目擊者稱，白騎士會把挑釁他的人斬首，並將頭顱串在一起，懸挂在當地冒險者大廳正門屋檐。

那些被剝削后忍氣吞聲離開新手區的冒險者，之所以沒有回來報復，很大程度上是忌憚白騎士的殘暴。

凱恩會定期去他主人所在的區域，兩人具體在密謀什麼旁人不得而知。總之每次回來，都會帶著幾件高等級道具。同時，令人費解的是，其所在的隊伍執行任務時基本不做主線任務，通關評價幾乎是「極差」。正是因此，平均3到5個月換一批人的新手區，他足足呆了十多個月。

「不應該啊。」聽到此處，本月皺起了眉，「若白騎士是以『培養』為目的找的凱恩，那他早就該離開新手區了。」

「同感。」未衍周李點了點頭，「我覺得他是在尋找什麼東西，而且這東西十有八九是白騎士需要的。」

這個問題，兩人討論不出結果，就現階段而言也不重要。很快，話題轉到了重點部分——凱恩的實力構成。先說團隊，也就是今天出現的那四隻走狗。根據親身觀察結合其他冒險者的描述，未衍周李整理了一份資料。

凱恩的四個部下，分別為「鐵拳威廉」，「詩人艾倫」，「音速尼克」和「狂獸沃倫」。其中，沃倫被紅筆著重標註，因為他是團隊中唯一一個擁有血統的冒險者。其血統為狼人，雖然現階段只有D級卻是實打實的攻擊型血統，其血統變身後的屬性加成和附贈的血統技能，奠定了他四人中最強的地位。威廉和尼克是什麼路數已然不是秘密，剩下的艾倫則是個法系冒險者，擁有4個技能，其中3個是增益魔法，剩下1個未知。他在團隊中擔任輔助，同時也是凱恩最信任的部下，地位等同於副隊長，更是隊伍中大腦般的存在。因此，未衍周李建議，若是情況允許，先殺後排……

最後，是「聖劍凱恩」。其諢號來源是他主人賞他的那件B級武器——晨曦聖劍。據說這把武器光是攻擊力就已過半百，同等級冒險者根本挨不過幾刀。其次，凱恩的那身騎士鎧雖然只有D，但卻是一組套裝！並且是新手區唯一一套已知的套裝！套裝一旦集齊，其增益效果能讓其總體品質提升一個等級。另外，他有三個技能，一個名為「衝鋒」，是個定向突進技。另一個叫做「信仰救贖」，效果為單體治療，最後一個未知。

分析完對手的基本信息后，本月心頭一沉，雙方實力懸殊，這一戰必定凶多吉少。他所要面對的，是一支稱雄新手區的強隊。可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興奮在心底燃起，竭盡全力，以弱搏強，在漆黑的隧道中探索盡頭的希望。

這，才是真正的冒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