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班主任
返回橫濱的車上，亂步捻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藍色玻璃珠，放在瞳孔前。
陽光穿過玻璃珠，折射到視網膜上宛若變化的霓虹。
「很漂亮呢。」亂步轉動著玻璃珠，微微側身對著一旁發獃的夏目貴志。
「嗯。」夏目應了聲。
抬眼望去，正對上亂步翠色的眼睛，他微微愣神，抿唇一笑說：「確實漂亮。芋艿齋今天剛好有新品點心限量售賣，就在回去的路上，亂步你要順路去買點嗎？」
「吶，當然。」亂步將玻璃珠小心的收起來，抱住夏目的腰撒嬌：「不過我更期待夏目做的呢。」
顯得格外孩子氣。
微甜帶酸的橘子汽水的味道縈繞在他的身上，夏目悄悄矮了矮肩，讓對方抱得更舒服一些。
「咚咚叮咚……」手機發出來電鈴聲，純音樂純粹乾淨、舒緩動人。
亂步失望的嘆口氣，埋在夏目懷裡不想起來，被夏目輕輕拍了拍肩膀，才起身讓開，嘟嘟囔囔的說：
「亂步大人想要吃抹茶蛋糕。」
「好。」
夏目望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眉毛微微一挑，起身到電車空曠的地方接起來。
窗外秋日的美景宛若一幅畫，在他的眼中不斷倒退著。
「老師，下午好啊，怎麼有空打我電話？」夏目低頭踢了踢腳尖，嘴角掛著一抹不由自主的笑意。
對面的五條悟笑了聲說：「當然是關照我可愛的小弟子啊，昨天蟲師協會遞給我們一個委託，我想到你在附近就找人給你送過去了。怎麼樣，最近好長時間沒有親自動手了吧，舒展筋骨的滋味如何？」
五條悟的語氣里都帶著濃濃的笑意，夏目甚至能夠想象到對方戴著眼罩趴在欄杆上，吹著風含笑給他打電話的場景。
「果然是老師你給安排的。小case，都算不上熱身，筋骨完全沒有舒展開呢。」夏目無奈順著他的話抱怨，態度格外親近。
五條悟是他在東京都立咒術學校的班主任，兩人關係很不錯，同樣作為特級咒術師，夏目畢業后直接和五條悟老師成了同事，師生關係讓兩人關係更是親密。
「哈哈，我就說沒問題。不過你如果想要舒展筋骨，今晚估計就有一個大活。」五條悟語氣漸漸認真起來。
「怎麼，老師你也知道了？」
「嗯，我得到消息，這次的特級咒靈很危險，你要小心。對方實力十分強大，雖然經過多年的封印，剛剛出來，實力有所削減，但是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
五條悟微微側頭，這次他給夏目打電話主要就是為了這件事。
咒術師的日常充滿著危險，哪怕是實力到了特級也不是無敵的，如果不小心也會陰溝裡翻船，而翻船很可能會丟命。
原本八原的案子是交給他的，但是他臨時需要出差，協會就交給了其他人，沒想到另外的那個咒術師翻車了，讓對方衝出包圍圈，向著海邊撲來。
上層的人多次阻攔無果后，看到對方剛好直衝著橫濱前進，想到在那裡坐鎮的夏目，一點不客氣的就把這麼危險的活交給了他。
半點不想夏目本身只是防禦強大，攻擊不足，哪來的辦法與這個強大的咒靈對戰？
五條悟覺得他們就是打上了讓夏目犧牲一個異空間幹掉對方的損主意。
「嘖，果然應該殺了上層那些蛆蟲。」五條悟第無數次說出這句話。
「不過殺了這一批，上來的還是同樣的人，本身沒有改變，唉。」五條悟嘆口氣。
所以說他那麼強大為什麼要來當教師呢，就是因為他想培養新人，潛移默化從根本上扭轉局勢。
「沒事的，而且我有種預感，這個特級咒靈是沖著我來的，與我的夢境干係重大。我還要感謝老師當時沒有接受這個委託呢。」夏目安慰道。
「誒？你還在做夢啊，還是想不清楚具體到內容嗎？」五條悟對很小就跟著他修行，並且基本上算是他一手帶大的夏目很關心。
「嗯，記不太清楚，不過我有點頭緒了，還要多謝老師這次蟲師協會的委託交給我，陰差陽錯我好像找到了一點思路。」
「那就好。」五條悟點點頭，換回正題繼續說：「總之，你如果應付不來，記得給我打電話。」
「別一個人逞強，也別聽那些混蛋的話破碎你的異空間，我還記得你那次破碎之後足足休養了一年半才能下床，如果再來一次，我可要過去把你搶回來了。」
五條悟好像說笑的提了一句，夏目汗顏。
「額，那次是因為破碎的是我最初的異空間，傷及了本源的原因，現在不會躺那麼久了。」夏目撓撓頭辯解道。
「停，不是時間久不久的問題，是你有沒有受傷的問題。」
「抱歉。」
「啊，不要那麼溫柔啊，偶爾任性一點老師更喜歡的～」
……
電車按時到站，夏目貴志領著江戶川亂步返回武偵社。
路上順手買了限量點心。
武偵社裡大家還在忙碌，國木田獨步在電腦前整理文書，模樣氣鼓鼓的。
夏目看了眼，猜測是太宰又翹班了。
社醫與謝野晶子見到他們回來，打了聲招呼。
「受傷了嗎？」
御姐音讓夏目不著急顫抖了下，心裡有陰影。
他連忙擺擺手，強笑著說：「完全沒有，那個，社長在嗎？」
「哦，好吧，真可惜，我最近新買了一批束縛帶，看來你用不上了。社長在裡面，你自己去找好了。」與謝野晶子重新癱回椅子上，無聊地繼續塗指甲油，艷紅色好像鮮血。
夏目鬆了口氣，與亂步對視了一眼。
「我先去了。」
「嗯，一切小心。」亂步好像知道了什麼提醒道。
*
社長室。
夏目敲門進去后看見社長福澤諭吉正在保養他的佩劍，泠泠的寒光在劍刃上劃過。
「貴志，你回來了。」福澤諭吉是夏目漱石的弟子，所以稱呼夏目貴志的方式與其他人不太相同。
「師兄。」夏目斂眉，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我聽迦具都隕坑的長官說，這次的事件多虧了你，辛苦了。」福澤諭吉收好刀，一揮袖擺矮身跪坐下來。
夏目貴志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茶水，抿了口回道：「還好，沒有怎麼費事。」
閑聊幾句，夏目直身說：「這次我來找師兄的原因，想必師兄已經清楚了。」
「嗯，時間是今天晚上嗎？我陪你去會一會那個特級咒靈。」
福澤諭吉曾經是里世界最頂級的保鏢「銀狼」，可以說由他來保護夏目很合理，更何況夏目貴志是他老師的子侄，是他的小師弟，對內對外，由他來都是最好的。
「不過有一點我很猶豫。」夏目端著茶杯，面色露出一點苦惱。
「你說。」
「我們這次的地點真的定在港口Mafia大樓的樓頂嗎？他們的首領森鷗外答應了？」夏目想到協會交給他的文件，有些頭疼。
誰能想到武偵社的成員要堂而皇之的租借港口Mafia大樓的樓頂呢，並且還是最高的屬於首領的那一棟。
「沒關係，他同意了，港口Mafia的地理位置最好最適合，借來一用也無妨。不過你記得偽裝一下。」
畢竟明面上他們還是對立的組織。
福澤諭吉理了理袖口。
想到暗地裡也是夏目漱石弟子的森鷗外，他心情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