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衛風篇
翩翩10歲那年,我第一次遇見她。
先皇那時候還在,父親作為臣子,常常要伴在君側。
那年先皇帶著太子司徒傲來江南微服出訪。我作為太子伴讀,也跟著過來。
那天與司徒傲打算去乘舟游湖,卻不料司徒傲看見一小姑娘就追了過去,把我留在了橋邊。
我站在原地打算等他,遂背著手,看著碧波蕩漾的橋下春水,那時候微風吹拂,由於剛下過雨,氣溫十分宜人。
我正微眯著眼,享受著江南的微風拂柳,卻不料聽到了一聲驚呼,轉頭去看來人,沒想到是個小姑娘。
扎著兩個髻,用紅繩綁著,穿著一件灰灰臟髒的衣服,明眸皓齒,十分可愛。看樣子大概十歲左右。
我一眼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十分投眼緣,對著她笑了一下。
小姑娘整個人都傻愣愣的看著我,微張著嘴,有可疑的液體滴了下來。我只覺得十分有趣,想了想,打算逗逗她。
只是當我打算過去時,小姑娘的娘親慌張地跑了過來,對著她一陣訓斥,要是被壞人拐走了怎麼辦!為什麼不在老伯伯那裡等娘親……
我一陣好笑,那邊小姑娘被說得眼睛紅紅的,顫顫巍巍表示不亂跑了。婦人牽著小姑娘的手正要走,小姑娘卻是不斷抵抗,不時拍著她娘親的手,又著急地看向我,婦人心思似乎不在小姑娘身上,任她掙扎著,把小姑娘往肩上一抗,走了。
我似乎聽到了小姑娘著急的叫喊,娘親,快放我下去,小哥哥~小哥哥不要走……
等她們消失在人群中后,我還是站在那個地方,看著她們遠去的方向。司徒傲回來了,看到我一臉笑意的盯著那處,很是驚奇。
衛風你居然笑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司徒傲忍不住又湊近看了看。我收起了臉上的笑,一臉嫌棄地推開他的臉。
司徒傲似乎並不在意,彷彿已經習慣了我的樣子,搭著我的肩膀,說著他追著那個小姑娘的經過。
他在耳邊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我神遊太虛,腦海只有一個想法:我竟是從注意到那小姑娘后,一直帶著笑的。
我很訝異,我從小很少笑,就算是在家人面前也是不常笑著。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我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想了會便不再去細思。
司徒傲似乎對我游神的事十分不滿,叫了我好幾聲,見我冷冷地看過來,居然還扯了扯我的臉。
看什麼看,有種你扯回來啊,到底誰才是太子啊,居然感無視我……嗷!
我鬆了手,沒事人一樣回去了。
司徒傲捂著臉,瞪著我的背影。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在那之後,我常去那座橋上,試圖再遇見那個看見我就傻愣愣的小姑娘。
只是那幾天都沒有碰見。之後又過了半個月,先皇要回宮了。
可我卻在先皇的懷裡又見到了那個小姑娘,小姑娘似乎有些害怕,她娘親在先皇面前哭,之後的事就如戲文里一樣,小姑娘是先皇遺落在民間的血脈。
小姑娘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她突然被告知自己有了個爹爹的事實,又見娘親在哭,小嘴一癟,眼睛一紅,眼看要哭出聲,卻在抬頭的時候看見了我。
當下就瞬間不哭了,只是眼睛跟著我打轉。我和父親不太適合在這個時候打擾先皇他們,就在院子里等著。
之後小姑娘被先皇帶回了宮,取名司徒翩翩。她娘親被封為妃。
——————
過了一個月後,在我像往常一樣去皇家書院時,半路被人攔住了。
這個時候的翩翩已經長開了一點,臉蛋也圓潤了些,穿著粉紅長裙,戴著好看的髮飾,感覺更可愛了。
只見她鼓足勇氣,對著我開口,「衛哥哥,我喜歡你!」被她大膽的言論嚇到了,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的告白。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我就冷靜下來。我委婉拒絕了她,以她還太小不懂什麼是喜歡。
翩翩似乎沒想到會被拒絕,她一下就哭著跑開了,還一不小心被自己絆了一下,她後面跟著剛入宮的春紅。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微愣。我又笑了,碰到司徒翩翩心情就忍不住變好,我得好好審視一下自己了。
之後的日子,我都會被某個只到我大腿的司徒翩翩攔住去路,無論我走到哪裡。
要麼給我送糕點,把自己喜歡的玩具給我,喜歡的東西一一給我分享,雖然我從沒收下。
翩翩似乎對我特別固執,無論我如何拒絕,故意無視她,就算會被氣跑,第二天仍舊對我說喜歡。
——————————————
翩翩十五歲時。先皇身體大不如前,司徒傲的位置被覬覦,多方勢力開始角斗。
我父親是太子一派的,我忙於為司徒傲掃清障礙,每天都在奔波,常常命懸一線。
就這樣翩翩還不停地往我家府上跑,她根本不知道我所面臨的事有多危險。我心裡忍不住惱火,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擔心。
司徒傲知道了,回去罰了翩翩一個月的足。先皇死後,司徒傲其他五個兄長開始發動兵變,我披上戰甲,同司徒傲去南征北戰。
翩翩十六歲時,經過一年的波濤洶湧的權位爭奪,司徒傲最終登上了帝位。考慮到朝堂上新舊黨派的暗流涌動,局勢不穩定,司徒傲讓我擔任丞相一職,統領百官,協助新皇決策。
那天下朝的路上,我謝過群臣似真似假的恭賀,看到了翩翩。翩翩出落的亭亭玉立,她一如繼往地對我笑,這一刻我的內心才真正出現了開心的感情。
之後,翩翩對我又開始了窮追猛打,不僅僅送我自己繡的手帕,做的吃食,而且還喜歡上偷偷跟蹤我,收買府里的小廝……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制止她,相反還樂在其中。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但這種感覺不壞不是嗎?
我和翩翩相處得越來越開心,她對我越來越黏了,總是毫不猶豫地說心悅我,就在我打算回應她時。
司徒傲在突然消失了一個月後回來了,並告訴了我顏佳的存在。
再後來的事情就比較複雜了,這個就不細說了。
順便告訴你們一下,狗洞是我派人挖的,府里的人是我遣散的,流言是我散開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
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為了獨佔翩翩,為了讓翩翩更喜歡我,無論用上什麼手段,我都在所不惜。
作者有話說:明天還有番外。爭取湊夠三萬字……謝謝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