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春瀟瀟
天界
華殤殿中
兩個女子相對而坐,其中一個女子面目清秀,那就是我們的女主。另一位面色紅潤,卻比華殤英俊的多。眉如刀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清冷。遠看還以為是一個男子。此人就是春瀟瀟,上次將山邱靈月兩人從千年樹上解下來的神。
桌上的茶早已備好,只是漸涼了。
「不知春瀟瀟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華殤問道。
「昨日宴上並沒有見到你,本是同根生,所以前來看看,今見你活蹦亂跳的,看來無恙。」
「春瀟瀟大人可真幽默,那就有勞關心,我並無甚事。」華殤莞爾一笑。
「職責所在。」春瀟瀟說,「其實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事。」
華殤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
「最近雨醫官那裡公事繁忙,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我聽說大人還會一些醫術,想讓你去幫忙。」
「不知是誰告訴大人的。」華殤說道。春瀟瀟便說,「華殤大人的風雲事迹,已經是家喻戶曉了,這事還是從凡界傳上來的。對了,華殤大人的朋友……可真是厲害。」說著,她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華殤,隨後和她告別。
華殤聽著,覺得疑惑,可是當下還有要事,暫且不提。
……
「這上水醫館還真是難找。」華殤心道。
望著那「上水」金色牌匾,門口也沒有守衛,叫了也沒人理睬,於是華殤大膽踏步進去。
話說能進醫館,她還是蠻激動的。畢竟是老本行,幹起來也順手。
啊!這迷人的草藥味!她許久沒享受過中草藥的熏陶了。話說愛好成為職業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一進來,就被中藥味包圍。華殤眯著眼,吸了一口,還沒好好享受,差點就被人撞倒。
「讓一下,讓一下!」兩個天兵抬著一位傷員就進去。
她活動活動剛剛被撞的手臂。隨後跟那伙人進屋子。
裡屋有些昏暗,於是華殤好心的點起蠟燭。
這時候才看清裡屋的光景。
華殤前方九點鐘有一個老人背對著自己,他在給病人包紮傷口。
老人瘦骨嶙峋,彎腰駝背,和這天界的神倒是格格不入,當然,這只是第一眼看上去。
華殤注意到了。
此時老人戴著一副眼鏡,可感覺這眼鏡並不合適。
「你就是她派來的人?」老人頭也沒回,只是專心在做自己的事情。
「是的。」華殤知他是說自己。「需要我做什麼?」
「哼,你趕快回去,不需要你!」老人說道。
華殤被說懵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春瀟瀟那個臭丫頭!我人老心不老,這點事我還是可以處理的!」
「我沒聽錯吧?這老人家罵春瀟瀟?」華殤勾勾鼻子,覺得稀奇。
大致摸清楚老人的脾氣,華殤說,「並不是春瀟瀟大人的錯,她也是怕您忙不過來嘛,多一個人手,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就是幫幫忙,幹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也能減輕您的負擔不是?」
說完,華殤就捶了捶老人的肩。
老人沉默了。
華殤覺得自己有把握說服老人。
良久,老人才開口。「那間,里有一個傷兵,你去治療他。」
「遵命!」說完,華殤飛也似的走人。沒一會兒她又出來問藥箱在哪。
老人告訴她藥箱就在柜子里。
華殤翻開柜子。拿出藥箱。
看看病人的病情,先取出臟物,然後清理傷口,最後包紮。
「這好像是皮外傷。」看到這麼容易搞定,華殤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接下來安排的幾個都是皮外傷。
啥意思?是看不起自己是吧!?
華殤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於是她和老人杠上了。
「為什麼給我安排的都是一些皮外傷的?您卻…治療的是重傷患者?」華殤說道。
老者雖然覺得她有時候說話奇怪,但是卻明白她的意思,他將葯撒在傷員身上。然後不緊不慢地說,「治療重傷的,你行嗎?怕是面前的這些丹藥你都不能分得情!」撒完了,他將小瓶子塞好。
「你只能認清凡間的藥材罷了。」老人語氣平淡,就是以長輩的口吻教訓華殤。
華殤炸毛了,「我怎麼不行?!」
「那這是什麼?」老者手上憑空出現一味藥材。那顆草從上而下都是通紅的,莖葉長而細。隨後另一隻手掌上的藥材也是紅色,只不過莖葉短而寬。
「這……」華殤頓時泄了氣。確實,這天界她還有許多不認識的東西。
見狀,老人笑了,笑中帶著嘲諷。
華殤深覺自己被看低,而那個人說:「年輕人你不行!」
華殤平生最受不了這種氣。
她臉漲通紅,好一會兒才恢復原樣。
不過,有了華殤的幫忙,老人感覺事務輕鬆了不少。他看著華殤的樣子,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當時,自己也像她一樣有股傲氣,不想被人看低。於是他沒日沒夜挑燈夜讀,才有了如今的名聲。如今這威望名揚四海,不久就飛升了……
回過神來,他覺得華殤是個可塑之才。
「不如,孩子你拜我為師。」老者開口。
「啊?」華殤還沒反應過來,「我沒聽錯吧?」
「怎麼,做我的徒弟還委屈你了?」老人感覺不滿,捏著鬍子。
「就感覺……挺突然的。」華殤說。
這時,華殤只看到老者手臂晃動,只看到影子,自己的腿就被什麼給擊中了,「咚!」的一聲就跪了。
想我要名留青史的人,如今卻是以這種方式拜師,恐怕遭人笑話!不!!!
「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華殤仔細一想,「莫非您和獨孤相是好友?」
見老者臉色一沉。
這華殤是說反了。
「他……哼!」老者一拍椅子把手。好傢夥,那椅子硬生生凹進去,一個手印特別的顯眼。
「老人家和獨孤相是真認識,難不成您是雨墨鬼?」
「住口!」老者說道。「你可知只有誰能這麼稱呼你師父?」
「獨孤相。」華殤淡定地說。
「今晚你就呆在藏書閣。」
華殤應聲,心中雖然有些不服氣,可只得照做。
「藏書閣?說不定其中就有關於藥材的書籍。」華殤想到。
華殤前一腳剛走,殤千玥后一腳就落在雨墨鬼的院子里。
「呦,一天比一天進步了!哈哈……我都差點不知道你來了。」老者笑道。
隨後他又佯裝嚴肅。
「見過雨醫官!」殤千玥恭手作禮。
「不必不必。」雨墨鬼擺擺手,隨後又背著手道。「也不知道我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幫你這傢伙背鍋。」
「雨醫官說笑了。」
「要不是看你小子有禮貌,我早就不會答應你。」雨墨鬼說道。兜兜轉轉幾圈,又坐了下來。
「我聽別人說你騙了那姑娘,我本不相信,不過我想提醒你一句,謊言總有一天會破的,希望你不要後悔。」說著,雨墨鬼將一顆棗子拋向空中,仰頭一叼,「嘎吱嘎吱」咬了起來。
「若是旁人,怎麼會知道真相呢?」殤千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天空,埋藏在心中五百年之久的事,仍是沒說出口。
他心堵……又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