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由

今天是正月十五，也就是上元佳節，即是在離長安城數千里之外的鎮北府如今也燈火通明，小販們以永安大街為中心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即使到郊外的街上還是行人不斷。

道路兩旁火紅的燈籠高高掛在飛檐上，隨著清風徐來微微搖晃。清亮的叫賣聲伴隨著少男少女的嬉笑聲，偶爾傳來的馬蹄聲還有邊看戲法邊拍手叫好的聲音，無一不反襯出盛唐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九月左手拿著一本《太白詩集》，右手背在後面行走在永安大街上，一邊呀搖著頭一邊嘟嘟囔囔說些什麼，此時後面的下人們一個個大包小包跟在九月後面，早已滿頭大汗。

「少爺，早些回府上吧，老爺都說了，今晚有長安城來的貴客。」

九月回頭看向剛才說話的婦人不緊不慢說道

「周姨，今天好不容易父親放我出來玩，我們在玩一會回去好不好嘛，周姨最好了。」

九月一把抱到周姨，自認為很萌的表情看著周姨說道

周姨早已熟知九月少爺的脾性，無奈的搖搖頭一笑，然後用手撣了撣九月頭上的雪，無奈的笑道

「九月少爺，再過半個時辰必須回去。」

九月一聽重重的點了點頭

「謹遵周姨法旨，嘻嘻。」

話音未落就一轉身消失在人群中，哪裡還能看見她的身影。

周姨收起笑臉，轉身看向後面的下人淡淡道

「看好小少爺，若有差池，唯你們是問。」

眾下人們一聽急忙點頭，更有一兩個婢女更是嚇得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周姨滿意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九月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另一邊九月被一個變戲法的吸引住，只見那滿臉塗得五顏六色的人此時正用喉部頂著一桿銀槍，另一端頂在牆上，隨著眾人的叫好聲，那人不斷往前走去，只見銀槍以那肉眼可見的速度彎曲。

過程中不下一些姑娘們蒙住雙眼，生怕見到鮮血淋漓的場面，都已準備好大叫，九月不屑一笑

「女人就是女人。」

可是傳來的卻是眾人拍手叫好的聲音，眾位姑娘小心翼翼拿下雙手，只見那桿銀槍卻已被折斷丟在牆角。

九月剛欲拍手叫好，這時卻隱約感覺有人在後面輕輕拍了拍自己肩膀，九月回頭看去，是一灰衣男子面露怪異微笑看著自己，先不說那笑容，更讓人驚訝的是那鋥亮幾近反光的光頭，九月有些慎得慌，害怕想要轉身跑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腳這個時候無法動彈，放眼望去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這個時候九月已經開始慌了，不敢抬頭看向那光頭男子，提高聲音問道

「你，你要做什麼，我父親是...」

「鎮北王，李瀾，你叫李九月，唐歷115年九月初五子時出生，今天鎮北府上會有長安城來的貴客到此，對嗎？」

九月目光獃滯看著眼前光頭男子，剛剛他所說的一字不差，就連自己生辰都一字不差，這讓九月感到很是害怕。

或許感覺到了九月的情緒，光頭青年從衣內掏出一串佛珠伸手掛在九月脖子之上。

「你不要擔心，我無惡意，只是來叮囑你，小心今晚令尊讓你見的貴客，如若有情況發生，你就摩擦此佛珠，剩下的，不可說，不可說。」

光頭青年輕嘆一口氣看了看天上的寒月，伸出手看了一眼掌中那道血黑色的污漬，身影慢慢遠去，此時九月身邊已然恢復了剛剛熱鬧的場景，伸手摸向胸前，卻發現摸到了那串佛珠，如此說來剛剛發生的事情確有其事。

經歷了這一番事件后九月早已沒有了再去閑逛的心情，便離開人群往自己的家，鎮北府走去。

另一邊光頭青年走到一處破廟處，靠在牆角不斷的喘著粗氣，一陣不適席捲而來，光頭青年猛的一吐，一攤紫黑色的鮮血隨即吐了出來。光頭青年慢慢撥開衣衫，胸口處一道碗大一樣的傷疤，青年輕輕的撫摸著那傷疤，不僅想到了一些往事，慢慢靠著牆壁坐了下來，看著那破敗的佛像，不僅一陣感慨

「沒有心活了這麼久，今天，居然感覺早已消失已久的心跳，因為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嗎？」

慢慢的光頭青年閉上了雙眼，記憶彷彿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金池住持，他們都在傳這件金縷袈裟披在身上，有延年益壽之功效，那為什麼女皇陛下要把它送給咱們光華寺呢？」

正在打掃庭院的小和尚靜海一邊撓著自己的小光頭一邊問道身邊的靜文。

靜文看了一眼金池住持，自信的說道

「當然是咱這光華寺是長安城第一大寺，女皇陛下才會交給咱們，讓咱們籌備佛衣會。」

金池轉過身看向放在大殿的那件袈裟，不知怎麼回事，總感覺心裡不由一緊，並且這幾天右眼皮一直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禍，信佛之人不信這些，但還是有種不好預感。

金池看了一眼正在打掃庭院的眾人叮囑道

「庭院，大廳都要打掃乾淨，兩天之後佛衣會暨祭天大典，不可以有任何紕漏。」

眾小僧點頭回道

「是，住持。」

叮囑完眾人金池便轉身離開，小僧們繼續打掃。

另一邊朱雀大街上行走的行人都在交頭接耳談論兩天後女皇親臨的佛衣會祭天大典。

「聽說啊，那碧玉袈裟穿上了長生不老啊！」

「我也聽說了，聽說披上一天提神醒腦，披上一個月包治百病，披上一年長生不老。」

「真的假的？」

「我能騙你不成，我鄰居家表嬸她大舅哥的兒子的表哥就在光華寺，一到晚上，我就聽人們傳啊，那功德殿里就冒金光！」

「哎呀，那可是大寶物啊，兩天後必須去開開眼。」

聽著身邊眾人的談論，正在喝酒的熊剛眼珠轉了轉

「碧玉袈裟，老熊我可得好好看看！」

坐在一旁得青鱗嬌媚一笑

「老熊哦，你可答應人家，拿到這金縷袈裟就和我成親呢！」

熊剛伸手抓了一下青鱗胸前的兩處巨峰，惹得青鱗一陣呻吟，眼中儘是媚意。青鱗起身扭動那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斷掉的水蛇般的細腰坐在了熊剛大腿之上，並不斷摩擦著，弄的熊剛喘著粗氣大聲道

「小二，一間上等房，今天你熊爺爺要開葷！」

說罷扔下一塊碎銀抱起青鱗便走向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