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慘開局

春天的萬物復甦，山林間樹木成因，河流在日光折射下閃爍著星辰一般的光芒。

縱使陽光明媚，卻也夾雜著幾分涼意。

現在的季節是農忙之時，所有人都關門去田野裡頭幹活。

唯獨有著一家裡頭開著門，院落裡頭還有著路招娣撕心裂肺的大叫。

「媽，大嫂要是難產了怎麼辦？我得去找接生婆……」房間裡頭傳出慌慌張張女子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幾分驚恐。

房間裡頭有一老一小兩個女人在為孕婦接生，老的是孕婦的繼婆婆李春花，年輕的是隨嫁來的繼妹路招娣。

孕婦躺的地方還有著一些血跡，她面色蒼白，顯然疼的厲害，但是她並沒有開口求助，只是緊緊的抓著床單，試圖自己用儘力氣想將孩子生下。

聽自己女兒的話，李春花看床上的孕婦，生一個孩子磨磨唧唧耽擱自己不少時間，心中生起浮躁，覺得這兒媳婦太會折騰事情了。

「快點，你知不知道你耽擱我幹活，生不出生不出，耽擱我賺工分，張開腳。」

說著李春花就掰開孕婦的雙腿，上手試圖強行將才露頭的孩子拽出來，問題不規範的手法疼的孕婦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死過去了。

「賤蹄子，你給我醒過來，趕緊生了，平日里你不是很囂張，怎麼現在就生一個孩子都不行。」李春花並沒有因為人暈死心急，反而見人暈厥過去后皺了皺眉頭。

「媽，我去給大嫂找接生婆，她這樣會死掉的。」站在一旁的路招娣見人一口氣上不來暈厥時，那張略帶乾裂的臉上，有著幾分焦急跟心虛。

「嫂子剛才摔過，這樣真不行，媽……我去找接生婆，嫂子跟寶寶出事情了，我們怎麼對得起大哥。」

路招娣不敢告訴母親，一開始嫂子摔是自己不小心把木頭弄倒，讓嫂子給踩了。

她想嫂子應該沒有看到那木頭是自己弄地上的，她終究是年幼，怕擔了人命，臉上難免有著幾分惶恐跟良心不安。

路招娣才走幾步，就突然被自己的母親抓住手，李春花看著床上的人，那本來一臉不耐煩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

在這幽暗陰涼的房間裡頭，顯出了幾分猙獰，就跟惡鬼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是啊，不找接生婆會死掉……」那就更加好了。

李春花平復情緒，看著自己的女兒冷漠道，「找上門接生婆？你大哥死外面了，她生下孩子誰來養，反正她都要斷氣了，趕緊丟出去，免得晦氣。」

她想到自己家裡頭的情況，想到繼子的撫慰金，跟按照封碧落的暴脾氣，一定會把那一筆慰問金給吞了。

如果封碧落這悍婦死掉了，慰問金是她們的了，她那兩個小兒子有錢可以吃肉，家裡頭少了人，本來屬於封碧落跟繼子的糧食，就可以節約下來。

李春花越想就越控制不住，雖然也未害過人命，問題現在是封碧落自己難產，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她抓住女兒的手，雖然給自己心理建設，卻還有著幾分怕，第一次難免滲人，問題利益終究大過人性。

李春花神色如同惡鬼一般，「不許叫，她都要死了，是她自己不爭氣，我生雙胞胎都沒有要接生婆，她自己生不出跟我沒關係……」

「媽……那……是殺人。」女孩哆嗦了一下，臉色蒼白的反駁道，她不敢相信母親的決定。

卻又想到剛才封碧落生娃的目光，她看自己好像有著怨毒，她知道是自己害她摔的？

她不想被所有人知道這事情，她不想被嫂子毀了，於是沉默了下來。

「什麼是殺人？明明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又不是我推的，現在難產死掉，跟我們又屁關係，是她自己生不下，跟我們沒關係。」李春花立刻就道，重複了好幾句跟自己沒關係，給女兒做心裡建設，也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本來躺床上無聲無息的孕婦，突然手動了一下，然後眼皮眨了一下，身子掙扎了起來。

【宿主，我們跟另外一個宿主撞車了，該死……是空間風暴，宿主……】

封碧落整個人難受的厲害，剩下撕裂的疼痛，她這是在哪裡？

對了，她不是跟另外一個快穿大佬撞車，很快身上的疼痛讓她沒辦法集中精神。

封碧落是一個快穿者，十次清理一次感情留下的記憶就很跟電視劇一樣，偶爾傷感卻不會太在意。

封碧落這一次清理感情就準備快穿，下一秒就跟另外一個強烈拒絕被清楚感情的宿主撞車，引起了空間風暴，封碧落整個人就被捲入陌生時空。

「該死……好疼……」

【宿主……你還好嗎？我被迷失在空間裡頭了，宿主你在那世界要小心……哪一個世界的劇情，我接下來會離開你身邊好長一段時間，宿主你現在唯一可以用的就是你的空間……千萬別死，一旦死了，我不在的情況下，你就是真的死了，】

封碧落聽到自己腦海系統留言，雖然有點接受不良，也很快明白她被撞去了別的世界了。

封碧落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處境，她就感覺自己的身子，給人抬著似乎要往出去走。

身子的疼痛越發的慘烈了，剛才被兩人拖拽，更加的牽動傷口，疼的她撕心裂肺，直接就讓封碧落睜開眼睛。

封碧落的臉色蒼白，宛如白紙一般看上去還帶著死灰色，突如其來動靜也驚動了本來要抬人出去的母女。

季母承受能力好一些，沒有被嚇壞，那女孩卻直接嚇的鬆開了手，將封碧落下半身摔在地上，季母一人沒辦法支撐封碧落的重量，只好停了下來。

「媽的……腦殘！」封碧落摔了一下，決裂的疼痛，都她忍不住爆粗口，她還是第一次開局就遇到這麼兇殘事情。

「媽，人還活著，孩子怎麼辦？我們要不還是去找接生婆吧？」

路招娣剛才她看著封碧落沒有聲息好一會，她以為封碧落真要斷氣，沒想到對方醒過來了，怎麼辦？

封碧落看著眼前的兩人，身子疼的她差一點又暈過去了，封碧落咬著自己的舌頭，才讓自己沒有暈過去，也在這時候接收了原主記憶，這一次是最快融合的。

她現在借用的身體，跟她一樣都叫封碧落，現在是五一年，封碧落爺爺的父親是秀才出生，文學極好給曾孫女取名而碧落。

五零年初期，是最混亂的時候，這時代吃喝基本上都困難。

原主嫁的人父母是一家重組家庭，開來開局就要讓自己一屍兩命。

「活不了了，不管……丟出去，到時候就說她難產死掉，你難道想餓死嗎？」季母看著自己的女兒道，「蠢貨，都做了就別想收手，你想去坐牢嗎？」

女孩聞言看著封碧落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忍心，也多了幾分狠辣，「嫂子，對不起啦！」

封碧落看著眼前這面目猙獰的兩人，差一點就吐了，強撐著身子推開靠近的路招娣，就要往外走。

她清楚留下來，這一對母女會心狠手辣的讓自己一屍兩命，系統不知道去什麼地方？

她是有著空間，問題精神力被那撞車的大佬傷了，進不去只能夠跑，她強撐著疼痛開始往外爬。

「抓住她。」看著封碧落要跑，李春花開口道，封碧落要是跑了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剛才要做的事情？

「嫂子，對不起……」路招娣在剛才被封碧落推開后一臉大受打擊，嫂子不肯原諒自己。

「嫂子……別怨我……我知道這樣不對，可嫂子你不肯原諒我，我不想這一輩子就這樣毀了，嫂子……」路招娣實力演藝了，下最狠的手，含淚說最軟的話。

封碧落簡直就是要被這虛偽的婊子氣炸了，看著路招娣說著那些話，半點不比她母親下手仁慈，把她跟原主折騰成這樣，還說她不原諒，她那來的臉讓自己原諒？

封碧落知道這時代的人苦，也有著人因為苦而壞，卻沒想到遇到一戶沒有人性的家人，這是要弄的自己一屍兩命。

封碧落的身子疼的厲害，孩子還在動，她知道對方活著，問題現在她身子太弱了，兩個婦孺都沒辦法反抗。

沒有出門口，就被路招娣抱住往房間拖，還用那一臉我不想，我被逼的樣子，差一點氣的封碧落一口血噴她臉上。

封碧落拚命的抓住門板，試圖跑出去求救，「救命……來人啊，殺人了……」手抓門板上，都抓出了血來。

當下農忙季節，就連孩子都去地裡頭幹活了。

封碧落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在絕望時，看著不遠處站著一個中年男子。

對方一身泥污卷著褲腳，看了一眼見封碧落跟李春花等人，先是震驚，而後掙扎，最後那一雙眼睛僅僅是留下複雜。

在下一秒扭過頭，現在他該怎麼辦？他只能夠選擇視而不見。

他要是救下兒媳婦，問題兒媳婦那強悍的性子，壓根就不可能善罷甘休，到時候家裡頭又不得安寧。

長子死了，沒有不要為不知道是不是孫子的孩子，毀了現在的家，他跟李春花還有一對雙胞胎，佯裝沒看到挑著擔子離開。

「公公，我懷著的是你的孫子，你他媽別當沒有看到，季老頭……你他媽的……」封碧落看著自己身子主人的公公破口大罵，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真他媽都是人渣。

封碧落在罵人時，下一秒就被這李春花捂著嘴巴，配合路招娣往裡頭拖，封碧落的手被掰開了，指甲都翻過來，血色留在那門上，看的觸目驚心。

封碧落的那面容帶著幾分絕望，她第一次體會虎落平陽被犬欺。

腹部下體疼的厲害，又大出血的情況，壓根就沒辦法有著力氣，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凶多吉少。

封碧落內心第一次面臨絕望，她看著眼前的母女，就算虎落平陽被犬欺，那也是虎死都要拉這兩個王八蛋墊背。

觸及到封碧落的目光，李春花跟路招娣哆嗦了一下，兩人在一瞬間露出同款猙獰的神色。

一個按腳一個捂封碧落的嘴，封碧落閉上眼睛沒有反抗，而是拼儘力氣試圖在空間拿出一把武器來跟眼前的人同歸於盡。

精神傷害太重了，空間拿東西是需要精神力支撐，以至於拿東西的時候，疼的她差一點暈死過去，還是咬著牙拿裡頭的短刀，就在封碧落試圖給這兩人魚死網破的時候。

「媽的，你對我妹做什麼？」就在封碧落被按在地上的時候，不遠處有著一人怒氣沖沖跑來一腳踹在路招娣身上。

來人是原主的大哥，見封碧落被這些畜牲按地上欺負，一腳就踹在季母身上，季母老了直接被踹的起不來，摔在地上疼的直打滾。

「媽。」路招娣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對上封麟棋的目光哆嗦了一下，「封大哥……我是給嫂子接生，封大哥你快把嫂子放床上。」

「醫院……」封碧落卻握著封麟棋的衣服，熟悉的人跟熟悉的懷抱，不知道是源於誰，卻讓她安心的說出兩個字就暈厥了過去。

「碧落……碧落，別怕大哥帶你去醫院。」封麟棋見人暈厥了過去，立刻抱人去醫院。

不可以，路招娣臉色一白，不可能封碧落活下來了，剛才的事情就會坐實，死掉就死無對證。

「封大哥，嫂子熬不到醫院，就這裡生，我媽生過好幾個孩子，經驗豐富。」路招娣那臉上露著擔心的神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擔心封碧落還留下眼淚。

卻沒想到封麟棋一腳就踹了過去，「滾開，你他媽的老子是傻子嗎？」封麟棋一腳踹了過去，抱著人就走，出門就遇到季老爹。

「阿爸。」路招娣從來地上捂著腹部爬起來，看著季老爹叫一句。

季老爹剛才壓根就沒有走遠，見封麟棋趕馬車來，急急忙忙要攔下卻還是沒有追上，回來看到人帶昏迷不醒的封碧落走。

「這不是麟棋，碧落這要生孩子，你趕緊返回去。」季老頭要攔下，卻對上封麟棋那嗜血的雙眸，嚇的後退幾步。

季老爹毫不懷疑，他敢上前封麟棋會要自己的命，自然立刻慫的躲一旁。

封麟棋見人推下沒有做糾纏，立刻就走。

「不行，你們不可以走。」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路招娣像是被李春花教唆的，那現在她就完完全全是暴露自己本意，「你們不可以走。」

她的未婚夫是當兵的，知道這事情一定不會要自己，她要捍衛自己的幸福。

路招娣於是直接用柴刀看了過去，舉刀時不想，就被封麟棋又是一腳，本來就強忍疼痛起來的季路招娣，這一次徹底暈死。

封麟棋如果不是因為封碧落的事情，他就要手刃了那一家子，將人放在滿是稻草的馬車上，「碧落，別怕，大哥帶你去醫院，碧落堅持住，是大哥來晚了。」

馬車在山道快速的強行，封麟棋的臉上也焦急，卻沒有回頭看，只是不斷用聲音叫著封碧落，試圖以此讓封碧落保持活的動力，可以熬下去。

「碧落你要堅持住，不想想自己，也得想孩子，孩子可是你跟妹夫唯一的骨肉，妹夫死了你的孩子是妹夫唯一的骨血，碧落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了。」

這崎嶇的山路又要快，那就一定得穩不然很容易就會翻車，一心兩用的封麟棋，渾身上下都緊張的汗流浹背。

今日如果不是母親讓自己來送衣物，他的二妹就活生生被這狼窩給吃了，他都不知道二妹受了這等苦。

馬車疾馳而行，「碧落……」封碧落昏睡的時候，耳邊有著人在叫自己，一會是封麟棋的，一會又說夢裡頭總愛來的人的。

在夢裡頭又看到了那個人，對方走到自己的身邊，捧著她的臉頰，用那珍愛的語氣道，「碧落……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