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軌坦白
終於到周六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扒開厚厚的窗帘,順便看看床頭的掛歷。咦?今天周六,天氣又這麼好,可以早一點約一下溫丫頭吃個晚飯,然後一起練瑜伽了。想到這兒,我突然來了精神,迫不及待地找到手機,嫻熟的撥去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我想她可能在忙,或者手機靜音了,一般撥過去沒人接,我都不會打第二遍,因為她看到是我的電話肯定會回給我的,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時不時的瞟一眼手機,看是否有信息提醒,可是快到中午了,依然沒有她的任何電話或者信息,這讓我覺得她肯定出事了,但是我只有她的電話,也根本不知道她家住哪裡,所以只能幹著急的等著。到了晚上9點左右,她才回了我一條信息,果然出大事兒了。
一個稀鬆平常的盛夏早上,剛滿30歲的溫汶汶像往常一樣,穿著寬鬆舒適的睡衣,睡著懶覺;旁邊是不滿周歲,還在哺乳期的兒子。
52歲樸實勤勞的婆婆楊秀蘭把早飯做好后,試探性的輕輕地敲了敲門,等了幾秒,沒人應答,於是清了清嗓子喚了聲「汶汶,快9點了,早飯要涼了哦,快起來吃飯吧?」隨手又加大了點力氣敲了敲門。這時候,溫汶汶才從自己的夢中驚醒,揉了揉眼睛,很響快的答應了一聲「哎,知道了,馬上起來。」回頭看到還在甜甜的睡夢中兒子,不禁對自己的夢自嘲起來。
剛剛是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還在和老公張琪談戀愛期間,後來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張琪突然另覓她人了,溫汶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問老公張琪為什麼呢?張琪又不給任何解釋,再後來就躲著乾脆不見溫汶汶了。沒辦法,家裡人就給溫汶汶安排相親,第一次相親就很成功,在溫汶汶和相親對象要結婚的第二天,溫汶汶還是悔婚了,因為忘不了張琪。正在溫汶汶想再去找張琪挽回這段關係的時候,婆婆的敲門聲打斷了夢境。
老公張琪這幾天去廣州出差了,今天應該該回來了;肉嘟嘟的兒子就躺在邊上;通情達理的婆婆把早飯都做好了,這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怎麼能做這種奇怪的夢呢,哈哈。溫汶汶不禁搖了搖頭,想把剛才的夢從腦袋裡晃出去,最好越遠越好。想著等會兒吃了早飯,給老公發信息問問出差怎麼樣了,大概幾點的飛機,要不要去接他,雖然結婚7年了,老夫老妻了,但是該關心還是要關心的嘛。
腦袋裡想著事兒,手下還是很利索的換上居家衣服,隨意的理了理凌亂的長發,用個皮圈套上,就去洗漱準備吃早餐了。
早飯是婆婆特別做的補氣血的紅棗花生核桃仁豆漿,自己做的熱騰騰的包子和本地特色的大煮乾絲。兩杯豆漿,一個包子,半碟大煮乾絲吃罷,打了個飽嗝,溫汶汶飽了。剛想起來把餐具收了,婆婆立馬過來說「快放下,你去忙你的吧,這些活不需要你干。」溫汶汶甜甜的謝了聲媽后,也不客氣的就走開了。
她們之間不需要客氣,溫汶汶從小沒媽,自從7年前嫁過來后,楊秀蘭就一直把她當閨女,溫汶汶知書達理,幽默開朗,是他們家的闔歡劑,總能在大家一片死寂中給他們帶來歡笑。
溫汶汶走到書房,撿起手機,想給老公張琪發條微信問問情況。咦?倒是先收到了老公一條信息「老婆,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兩分鐘前發的,溫汶汶隨手回了一條「什麼事兒啊?說唄?」等了老一會兒沒反應,溫汶汶轉念一想:「哎?不對啊,老公張琪一直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今天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但是又想不出來什麼原因,所以晃了晃腦袋,也沒有再往深了想。
我認識的溫汶汶是個很簡單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她就會選擇等待,而且喜歡晃一晃腦袋,好像要把暫時想不通的事情晃出去,好騰出來點腦細胞去想下一個問題。她說「靜候,是最好的狀態。」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收到了張琪的簡訊「老婆,對不起,我最近喜歡上一個女孩,我非常痛苦。但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因為你和孩子在我的心裡真的太重要了,飛機馬上起飛了,我先關機了。」溫汶汶沒有當真,以為是老公張琪在開玩笑,所以,她覺得挺有意思的,夫妻之間偶爾也要有點兒情趣互動嘛,於是配合的回了一條微信「女孩兒是哪兒的啊?人生短暫,快樂最重要,如果她能讓你快樂,我可以選擇放手,祝你們幸福。」張琪沒有回復,應該是飛機起飛了,手機關機了,溫汶汶把手機放一邊,該幹啥幹啥去了,沒太當回事兒。
大概晚上5點左右的樣子,張琪拖著行李箱,一臉疲憊的回到了家裡,溫汶汶很自然地接過行李箱,並遞上一條溫毛巾,張琪接過來擦了擦臉,背靠在客廳的沙發上閉幕養神。她不再打擾,而是拐到卧室逗兒子玩了。
楊秀蘭在廚房忙晚飯,沒空出來搭理兒子,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才從廚房裡出來喊大伙兒吃飯。
飯桌上,溫汶汶看了眼張琪,看到他精神了些,就溫聲問道」出差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還順利嗎?」張琪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再無其他。既然不想說,那就等晚上的時候再聊也沒關係,溫汶汶這麼想著,也就默默的吃自己的飯了,但是總感覺對方情緒怪怪的,難道信息內容是真的?不由得讓她那簡單的腦殼兒浮想聯翩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吃完了飯,心照不宣的各自沉默做自己的事情。過了會兒,張琪進房間看了一眼孩子,然後就拿上車鑰匙,說了聲「我去公司了。」溫汶汶還沒來得及哦一聲,對方扭頭就走了。
溫汶汶給我回消息的時候,張琪還沒有回來,她只是簡短的把情況跟我描述了一遍,我不知道怎麼回復她,因為我沒有經驗。我只提醒她無論什麼情況,一定要記住兩個字「冷靜。」她簡單的回了個「嗯」,我的手機進入了死寂。我只能默默的祈禱這件事兒不是真的,因為我希望她苦難的生活終結在童年就夠了,生活不要再給她設置別的磨難了。
晚上10點多,溫汶汶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卧室的門被輕輕的打開了,老公張琪回來了,她只含含糊糊的說一聲「回來啦?」然後就沉沉的睡著了,因為太困了,剛把孩子哄睡著,夜裡還要起來哺乳,所以要抓緊補覺。張琪答沒應答,她也沒聽到。
夜裡起來哺乳的時候,她看到孩子旁邊躺著的老公已經鼾聲微微了,想到老公回來后的疏離感,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如果那件事是真的,他也沒有那個賊膽吧?一時鬼迷心竅?要不,給他時間讓他自己想一想?晃一晃腦袋,還是算了,不想了,明天周末,可以好好的聊聊。想到這兒,把睡著了的兒子放下,自己又打著哈欠,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當她醒來的時候,老公張琪已經背靠在床頭,在那裡發獃了。她關切的問「怎麼啦?出差剛回來很辛苦,沒多睡會兒呢?」張琪簡短的,沒頭沒腦的答道「是真的。」溫汶汶沒有問什麼是真的,因為她想聽他繼續說。果然,張琪繼續說「但是我看到你給我發的信息后,我哭的稀里嘩啦。」溫汶汶問他為什麼哭呢?張琪說「沒想到你這麼大度。」溫汶汶隨後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不是不氣憤,沒有所謂的大度,只是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所以選擇沉默。老公張琪也什麼都不再說,側身下床,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間。
溫汶汶隨手拿了一本書在手裡,卻不知道從哪裡看起,或者說她更想從書上獲得點兒提示,來幫助她如何處理這種婚外戀的事情,特別是這種直接坦白的。腦袋裡嗡嗡作響,旁邊是睡意甜甜的兒子。
這件事情太突然了,為什麼突然呢?因為他們不是在經常爭吵的,關係惡劣的情況下他發生這種事情的;相反,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吵架了,每天都和和睦睦的,就像平靜的海面上被人扔下去一個炮彈,震得她魂飛魄散。她措手不及,完全顛覆了她對信任的理解。
這件事情發生后,她已經兩天沒有聯繫我了,這讓我很焦躁,我決定給她電話轟炸,直到她接為止。在我打了將近第十個電話的時候,她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她沙啞的聲音「喂?」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我以為會聽到她嚎啕大哭,但是沒有,我問她,還好嗎?她停了一會兒才答「還好呢,目前還沒有失控。放心吧,我能處理好,等我處理好了去找你。」我突然就相信她了,語氣堅定地回答她」好,我相信你!」
她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這之後,我再沒有打攪過她,但是我每天都在為她祈禱,因為她是個值得的女孩子,上天不會這麼跟她開玩笑的,我也相信她有足夠的能力來處理好這件事情。我再見到她的時候是半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