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這玉佩是他們贈予你的
綽痕順著溫丞禮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他只追到了一處斷崖便失去了溫丞禮的行蹤,他不明白,為什麼溫丞禮明明就在這裡卻非要隱藏起自己的蹤跡,讓他們找破了腦袋呢?
還有小皇子,他這是將小皇子交給了雪玉那群人了么?為什麼?
山崖之下烏黑一片,到不像是有人曾經來過,綽痕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追錯了方向。
雪玉那邊也打草驚蛇暫時不能回去了,這次差事沒做好,徐錦寧免不得又要奚落他一頓了,不過能知道溫丞禮目前的情況,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吧?
綽痕一邊想一邊往宅院飛去,他前腳剛走,溫丞禮變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雙清冷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溫丞禮走到暗黑的山崖邊上,下面漸漸地亮起一些紅色的光芒,一點一點的,像是一些閃爍著的螢火蟲。
旁邊傳來輕巧的腳步聲,他的腳步很輕,但是踩在那些枯黃的樹葉上還是聽的很清楚。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額前有著一道紅色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狀看起來像是一條蛇,用硃砂紋上去的蛇紋更加逼真,也攝人。
「夏皇的心還真是大,這麼輕易的就相信遲玉國那群人?」
溫丞禮靜靜的看著下面那些亮光,「不信任他們,難道信任你?你既然死了這麼多年,又為何在這個時候冒出來,說白了,你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聽這個語氣他們倒像是認識的,這人詐死多年,可誰知道他一直躲在暗處默默地窺探著,怕是江州城的一切也是他在暗中搞鬼。
溫丞禮的聲音冷冷的,「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江州城如何覆滅亦或者獲得新生,不要去碰徐錦昭,他只是個孩子。」
「若不是很早之前就認識你,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還真是不太相信,誰人不知你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次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拿出去做交換?你說,若是徐錦寧知道了又得作何感想?她會不會……」
鋒利的刀刃架在溫丞禮的脖子上,那男子戲謔道:「她會不會一刀殺了你,然後自殺呢?畢竟,那女子對你也情根深種了。」
「不會!」徐錦寧是他唯一相信的摯愛,他異常篤定徐錦寧知道一切后,也不會對他下死手,她會諒解他的。
男子呵呵的笑了兩聲,「你到底是太過自信了,徐錦寧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心中是有天下的,而不是只有男女情長。雖說這次她與蓮蓉不歡而散並且揚言不再管白楊谷一事,可據我的探子回報,她還是派遣了紅影衛前往白楊谷打探消息去了。」
「她自不是一般女子。」
若徐錦寧只是個知曉情愛的女流之輩,怕是也入不得溫丞禮的眼睛,更何談與她成親生子呢?
溫丞禮不想再與這人浪費唇舌,「三日後,白楊谷的事情安排的怎麼樣?」
「夏皇放心吧,這件事事關重要,我自然不會拿它開玩笑的。」
「那便好!」
男人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到徐錦寧身邊?她找你和孩子都要找瘋了呢?」
「過兩日吧!」溫丞禮轉身往暗處走去,臨走之前聽到那男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是嘆息什麼。
這邊,綽痕剛回到宅院里便看到婉兒獨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手中拿著一塊玉佩一副思念什麼的模樣。
綽痕捏了捏鼻子走過去,往婉兒面前一坐,「婉兒姐姐,你這是在想什麼呢?」
婉兒摸著手中的玉佩說:「過兩日是我父母的忌日,我只是有些想他們了。」
「這玉佩是他們贈予你的?」綽痕收起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變得有些嚴肅。
「這是從我母親屍體上摘下來的,是父親贈給母親的定情之物。」婉兒眼眶通紅,「還沒被滅門之前,母親便說要將這塊玉佩作為我的嫁妝,還說要親自為我綉婚服,定珠冠,可惜我始終沒能等到他們。」
「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到夏國,到時候我親自將霍驍那畜生抓過來,讓你先動手。」
婉兒被他逗笑,她反手將玉佩放到綽痕手上,語重心長道:「我與你都是滅門慘案下的孤兒,也算是有緣了,這次無論白楊谷一行會發生什麼,我都希望有人能夠拿著這枚玉佩上我父母墳前敬上一杯酒,告知他們我儘力了。」
說到底,阮愉說的那些話還是在婉兒的心裡扎了根,她無法不重視這次的白楊谷之行,若真的喪命於此,至少還能有人記得她。
只是,免不得要辜負長公主他們的一番心意了。
綽痕看著手中的蝴蝶玉佩心有感慨,這蝴蝶玉佩雕刻的栩栩如生,材質也是上號的水靈玉,可見婉兒的母親對她有多大的期望。
他比婉兒要幸運,滅門的時候他還只是個襁褓里的嬰兒,還沒能體會到那種痛不欲生的生死離別。
那些是婉兒一生的噩夢,而他只要將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繩之以法,為他們報仇即可。
「我相信人定勝天,壞人一定會得到懲罰的。」綽痕捏緊了手中的玉佩,上面尖銳的地方刺疼了他的手心。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將溫丞禮的下落告訴婉兒呢,一抹黃色身影便從後院走了出來,他邊走邊揉著頭嘴裡還念叨著什麼,這不是被徐錦寧扔到房間里的黃少燕還能是誰?
黃少燕瞅著他們兩人一個個都掛著一張苦瓜臉,『嘖嘖』連歌聲搖著扇子走過來,「二位在這裡賞月觀星呢?」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烏漆嘛黑的夜空,「只可惜今夜只有一顆星星閃耀夜空,並沒有萬千星辰也沒有皎潔月光啊。」
「你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黃少燕與婉兒同為七巧之家的人自然是知道她以前發生的事情,說這話也只是讓氣氛稍微緩和一些,至少不要那麼沉重。
看到綽痕手裡拿著的玉佩,黃少燕忍不住的嘆口氣:「沒想到一晃眼都這麼多年了,夏國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卻又要面對這些天下蒼生之事,也不知該說是夏國的劫難還是整個天下的劫難。」
「你還知道多少?」婉兒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看著他,「想必,你知道不少關於十方瓷瓶和飛鷹部落的事情吧?」
「的確不少,但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徐錦寧了,你們若想知道不如去找她問清楚。」
綽痕問:「也是你帶著徐錦寧去見了遲玉國的人,你跟遲玉國又是如何牽扯上關係的?」
黃少燕笑道:「同道中人,殊途同歸罷了,因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什麼目的?」婉兒急忙問,怕他又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打啞謎,她又急忙添上了一句:「那些拐彎抹角的話就別說了,我們只想知道答案。」
「當然是十方瓷瓶的事了,不然你們以為是什麼?」
黃家叛出七巧之家后做的事情都很神秘,除了黃少燕本人之外,很多事情就連黃家的長老都不知道。
還有黃少燕這人,一會兒是站在溫丞禮這邊,一會兒又是幫助耀宮那群人,如今又多了一個遲玉國和飛鷹部落,讓人看不懂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也有可能是在幾方勢力之中來回糾纏。
故而黃少燕知道的事情遠比他們想的還要多,甚至於許多消息都是從黃少燕這裡得來的。
「那瓶子真的有這麼厲害么?」綽痕也曾見過飛鷹部落的那個瓶子,除了會發光之外感覺也沒什麼特殊的啊。
要想讓一個瓶子發光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他們就堅信這種瓶子能與天下大事走在一起呢?
饒是綽痕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緣由,偏偏徐錦寧和主子他們還特別的相信。
「自然,自古以來便是九鼎中原,彙集成為一鼎,鎮守八方,維護天下和平。而這十方瓷瓶便是從那九鼎之中煉製而成,九鼎賦予十方瓷瓶的能力自然與眾不同。」
綽痕『嗤』了一聲,「你還越說越玄乎了,難不成完成找到這十方瓷瓶,咱們還得去找那什麼九鼎?」
黃少燕打了個響指,「你終於開竅了啊,沒錯,那九鼎對我們來說可能沒有那麼重要,但對徐錦寧來說……」
黃少燕說了一半停了下來,故作神秘的沖他們笑了笑:「不可說不可說,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婉兒翻了個白眼,沒趣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每次都是這樣。」
婉兒路過黃少燕的時候特地撞了他一下,「懶得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他們現在的狀態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每一天的任務都比前一天的更重,從徐錦寧派紅影衛前往白楊谷打探消息的時候,婉兒就知道他們前往白楊谷的日子不遠了。
也就意味著,她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婉兒已經放寬了心,萬一阮愉他們說的是假的呢?
說實話,她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