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對身子不好
時隱時現的疼痛一直持續著,待到天邊泛起白光,屋內才傳出一陣嬰孩的啼哭,而也直到這時,眾人才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縣芸,縣芸,你沒事了吧?」
觀看了大半個過程的耿彭祖直接忽視了姜夜姬懷中的孩子,幾個大步就衝到了床邊,一把抓住了耶縣芸的手,只是對方卻是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這是怎麼回事!?」
耿彭祖頓時扭頭質問了一句,看那面上的表情,大有一副想要上去拚命的模樣。
很顯然,某人誤會了什麼。
「她沒事,只是太累才睡著了。」將近十個小時的生產過程,再加上之前還中了毒,不累都是怪事了。
姜夜姬一邊說著,同時有些笨拙地,用提前準備好的襁褓將嬰孩裹住。
說實話,這其實還是她第一次接產,雖然以前也有學過理論的知識,可實際做起來的時候就沒那麼簡單了,畢竟這古代的醫療設備……
她倒也不是不可以直接選擇幫耶縣芸剖腹產,畢竟那對於姜夜姬來說還要來得容易許多,但考慮到這樣做或多或少會對母體造成傷害,再加上耶縣芸本身就是順產……
不過說起來,那個毒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氣力,卻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從癥狀上倒是和江湖上的軟筋散挺像。
可姜夜姬清楚,那東西絕對不是什麼軟筋散,更何況在脈象上連她都能欺騙過去,雖說也不乏有她大意的成分在其中,可若是拿來對付那些個庸醫卻是完全足夠了的。
在洗漱了一番並換了一身衣物之後,姜夜姬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耿彭祖,至於接下來對方想要做什麼就不是她該管的事了,畢竟現在姜王府本身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然了,姜夜姬這邊是這麼一個想法,可在得到了叮囑之後的耿彭祖卻是另外一個想法了:姜夜姬本就救了他妻女在先,現在又告訴了他這麼重要的一個消息,哪怕僅僅只是猜測,卻也足夠讓他感動的了。
「你倒是會送人情。」
不知道怎麼的,蕭燁旻就收到了這一次的消息,而就當姜夜姬打算收拾收拾準備睡覺的時候,這位大爺突然就出現在了少女的閨房。
「下一次你能不能從正門進來?」
看著靠坐在窗台上的男人,姜夜姬不由得滿頭黑線,若是晚上也就罷了,現在是白天怎麼就不知道注意一下呢?而且還偏偏喜歡學人翻牆、翻窗,知道以為你是皇子,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哪來的盜賊呢。
不過她倒是不怕蕭燁旻被發現,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主要還是不希望姜乾和姜飛宇知道這些,不過姜乾的嘮叨是一回事,害怕傷了與姜家父子之間的感情則是另外一回事。
「哦?那既然這樣說來,小姬兒是喜歡我用四皇子的身份來找你?」
蕭燁旻挑了挑眉,隨後從窗台上翻入到了房間之內,並走到少女的身前,只不過那眼中的深情款款卻是讓姜夜姬頓時戒備了起來:「你想做什麼?」
這並不是姜夜姬第一次見到這種目光了,而也就是那一次她差點沒溺斃在面前這位的吻中,甚至還被看了個精光……
「小姬兒這是嫌棄我了?」
蕭燁旻雙手捂住胸口,做出了一副「我很傷心」的表情,於是乎少女心軟了。
「你……」
「我問你,你可是嫌棄我了?」
「我,我沒有。」姜夜姬偏過頭去,而這一行為自然是給了某人質問的借口。
「那你為什麼不看著我?」
「我沒有不看著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蕭燁旻捧著少女的臉頰,不管是眼中還是語氣中皆是帶著濃濃的委屈。
「我……」
「小姬兒,你看著我說話。」
半推半就之中,倆人的視線開始交匯,只不過姜夜姬的目光卻依舊有些躲閃,而這一幕則是蕭燁旻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以前是那麼冷清的一個人,可現在卻是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這算是什麼?小野貓養成了家貓?
不過……就算是家貓也是他的家貓,因為蕭燁旻清楚,面前的這個小丫頭看似無害,可若真的惹到了她,不死也能褪下一層皮來。
「小姬兒……」
之後蕭燁旻又逗弄了幾番姜夜姬,同時也是品嘗了一番那許久沒有碰觸過的紅唇,至於名目自然是以歉禮為由。
可憐的姜夜姬,雖然經過一番磨礪,逐漸懂得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甚至是萌發了幾分莫名情愫,可面對成長更加迅速的蕭燁旻自然是不夠看了,不然這一次又怎麼可能會被他哄住?
「真是讓人忍耐不住啊……只是……還未到時機……」
蕭燁旻依舊坐靠在窗檯處,一邊望著床上那熟睡的人兒,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而後臉上也多了幾分留戀,似乎是在回味著之前的那些美好。
蕭燁旻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姜夜姬並不知曉,等到她再一次醒來時,外面也早已晚霞當空,至於有關於業王妃誕下一名女嬰的消息也是傳遍了大街小巷。
耿家女子後代少見,在此之前除了排行第三的長公主之外,便再無一人,所以耿武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自然是龍顏大悅,直接下旨賜名為耿瑞雪,同時更是賜予封號瑞雪郡主。
一出生就擁有封號可見其中殊榮,對於拯救了自家妻女的姜夜姬,耿彭祖自然也是萬般地感激,而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結緣,為之後姜夜姬一系列計劃的開展,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條件。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現在我們還是來談談造成耶縣芸早產的真兇。
「聽說業王妃早產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
丞相府中,喬燕荷半眯著眼眸,望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早就知道對方的本性,可真當自己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她的心情是震驚的。
作為醫者,首先便是心懷一顆仁心,雖說喬燕荷也曾親手將人推下懸崖,而且還是自己曾經的摯友,可那到底還是因為立場的不同,而不像是耿逸明這般隨意下手殘害。
「誰讓她們惹到了本王的!既然敢觸怒本王,就應該有付出代價的覺悟,只是可惜了……居然最後還是活了下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不然本王還真不知道原來那個女人竟然也會醫術。」
耿逸明先是冷笑了一聲,對於質問他不僅不以此為恥,甚至反以為榮。
而他口中的惹怒,喬燕荷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更加鄙視耿逸明,因為遷怒而殘害兄長的子嗣,這樣的人……她才不相信當今聖上會選這麼一個畜生來做繼承人。
一想到這點,喬燕荷有些茫然了,她本人以及整個喬家又當如何呢?自家父親做出的選擇,哪怕是她再不願意去做,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至於以這件事情作為突破點,來勸說喬畢伍,喬燕荷也並不是沒有想過,但對方會在乎嗎?對於自己的父親,喬燕荷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雖說不是一個以利益至上的人,但卻是萬事以家族為先。
只是……
昨日姜夜姬所說的那句話被耿逸明聽了去,不然以對方對喬燕荷的歡喜程度,此時也不會是這樣的一種態度。
濃濃的危機感……
倆人這一次的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而且在這之後得到消息的喬畢伍更是怒氣衝天,盛怒之下當場就給了喬燕荷一個巴掌。
「你,你這逆女,老夫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現在全都給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喬畢伍指著喬燕荷,手更是不斷顫抖著,一起一伏的胸口可見其怒火。
「女兒不敢。」
喬燕荷垂著眼瞼,一手撐在地上,而另一隻手則是捂著自己的臉頰,至於一旁的春桃則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想上前卻又好像顧慮著什麼。
「你不敢?你還不敢?老夫看你敢得很!」
喬畢伍氣極而笑,不過礙於喬燕荷的身份,他也很清楚不能做得太火,不然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一整個喬家。
「你現在就去找明王道歉,只要明王能夠原諒你,這件事情我們就自此揭過。」
喬畢伍抬手指了指院門之外,其中的意思很是明顯,不過……
「道歉?」喬燕荷慢慢從地上爬起,隨後冷笑了一聲,同時語氣中更是充滿了不屑,「若是道歉我寧願去死。」
「你……你這逆女!」
喬畢伍的瞳孔皺縮著,那一臉的不可置信顯然是沒有料到喬燕荷的反應會是這樣,畢竟他可是早已習慣了這個女兒的聽話。
「逆女?您除了這一個詞之外就不會用其它的嗎?好歹也是一國丞相,難不成權欲熏心之後,連話都說不好了?哦,對了對了,這倒也沒錯,若不是權欲熏心的話也做不出這樣的決定,畢竟……」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總之在這之後喬燕荷的每一句話,一句比一句氣人,最後愣是弄得喬畢伍倆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無趣。」
對於這一幕,喬燕荷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後方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侍女:「春桃,你找人把老相爺抬回房間,不然就這麼躺下去,對身子不好,到時候若是烙下什麼病根可就不好了。」
「……」感情小姐你還知道這樣對身子不好啊,那你剛剛說那些話去氣老相爺是想鬧哪樣?
春桃有些無語,不過因為對於這個打過自己和自家小姐的老相爺,本就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僅僅只是在心中吐槽一番而已。
喬畢伍被人送回了房間,然後當天晚上就醒了過來,雖然之後也不是沒有想過再去找喬燕荷,但一考慮自家女兒的身份這心思也就逐漸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