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離家在即
言卿正就想,原來師門也是會有人欺負人的!那可不行,堂堂言七小姐,可不是去受氣來的。不過自己去了天一門的時候,哥哥們應該還有兩三年才能下山,到時候就拿這些錢去雇傭他們保護自己。
言卿正看著眼前的銀票,想著皇後娘娘都特意來問詢了,十萬兩應該不少了吧。
作為言夕和言卿正的女兒,言卿正打小就天資聰穎,智慧過人,而且父母一致認為她的練武天賦也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基因,那是優秀的沒話說。
每當想到這裡,言卿正就會得意洋洋,可是一想到他們隨後的轉折,就會把某些人恨得牙痒痒的。
轉折就是:若不是那樣的命數……就如何如何。
父母倒是不稀罕什麼太子妃,可是天生反骨的判命卻讓更多的普通人家都敬而遠之。
他們擔心言卿正嫁不出去!
言卿正想著若是從這點看來,這命還是不錯的,她才不嫁人呢。就像母親一樣,明明那麼厲害,見到大伯母二伯母還得行禮,在武林中,誰的拳頭大誰才是老大!誰管你是誰媳婦!
言卿正一心想要浪跡天涯,闖蕩江湖,比在京城裡嫁人,然後天天裝的柔弱,出門走路讓人扶,不能騎馬得坐馬車,不能打架,遇到危險和歹徒得尖叫而不是一腳踹過去要好得多。
所以她偷藏了很多的銀兩和首飾,就為了將來再不回來,學成后直接闖蕩江湖去!
當一個傳奇女俠,劫富濟貧,除暴安良,完成娘親沒來得及完成的夢想!
為了到時候留字條的時候瀟洒,她很勤奮的練字,所以她的字還是寫的不錯的。
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言卿正看向窗外的眼睛里都冒著星星。
言老太師坐在大堂里,四個兒子分坐兩邊,四個兒媳婦在各自丈夫身後的椅子上坐著。
「過幾天就是巧姐兒六歲生辰了,該怎麼辦老大媳婦張羅吧。」言老太師威嚴的說。
「是,父親,兒媳會好好安排的。」大公子的妻子是言老太師夫人的隔房侄女,當初也是帶著豐厚的陪嫁來的,這些年已經接替婆婆管理中饋了,家裡辦宴席都是她在張羅,很是得心應手。
言夕開口道:「父親,這不合適吧,家裡的孩子們的生辰都是各房自己張羅,這巧姐兒跟霜姐兒還是一天生日,要不我們三房自己給她過吧。」
言老太師道:「我家裡的孫子輩,只有巧姐兒是跟男孩子們一樣取名的,命數又不同,自然特殊對待了。而且,別的女孩子也沒有她這個歲數就送去你師門學藝的,特殊些就特殊些吧。」
言夕便不再言語。
隨後言老太師又轉向四兒子言照道:「照兒,你也不要為六丫頭不平。若她的命數不是太子妃的命,我家自然也會一視同仁,可是樹大招風,如今我們必須讓六丫頭盡量低調,才能平安的長大!」
言照本來心中便無所謂,聞言道:「父親多慮了。」
言照的妻子先前的確略有不快,但是聽公公這麼一說,也就釋然了。她雖然容易傷風悲秋,可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女人,小女兒的命數得有多少人盯著,多少人眼紅著,自家再特殊對待的話,難免給小女兒招嫉恨。
言老太師看向言夕,道:「你們夫妻都是從天一門出來的,先前孩子們送去也有了經驗,不過這次是送女孩子過去,你們想想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提前預備上。女孩子跟男孩子不同,就讓她帶一個丫環去吧,銀子也給一些,女孩子嘛,將來總需要些胭脂水粉漂亮衣服什麼的。」
「是。」言夕話不多,不過言語柔軟了些,也是感激父親對自家女兒的這份操心。
「山裡的東西估計更貴,這一去八年……」言老夫人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想到八年見不到那個小鬼精靈,心裡就酸楚的厲害,但這是議事的時候,況且送走言卿正她也是點了頭的,如今她只能強自按捺住不舍,道:「按照每年一萬兩銀子的補貼,給她帶上吧。去了交給你師門的長輩,每年給她把銀子撥下去。」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連納蘭憐月都覺得太多了!
「母親,無需這麼多!」言夕也覺得過分了,況且師門那個地方需要銀子的地方好像不多,管吃管住管發衣服的。
言老夫人聞言眼淚一收,「啪」的一聲拍了桌子,指著下面四個兒子和兒媳婦道:「你們一個個的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卻把個六歲的小女娃送去那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學什麼勞什子的功夫,還不讓給些銀錢傍身!你們一個個的還有良心沒有!」
言夕很想說師門不是鳥不拉屎,納蘭憐月想說師門仙氣飄飄,白鶴飛舞,瓊樓玉宇,美不勝收……然而畢竟是婆婆,她只好抿著嘴把話咽回去。
其餘人眼觀鼻鼻觀心,此時多說一個字就是沒良心!
「那就這樣定了吧。」言老太師補充道:「侄女要遠行了,你們一個個的也表表心意。」
言夕再度覺得過分了,張口欲言又止。
「是!應該的。」老大言陽趕緊表態,向母親證明自己是有良心的,其餘人紛紛表態,言夕只得跟妻子一樣,閉上嘴巴。
言府,四房大院里,在花園周圍,有四棟獨立的小樓。
「娘,為什麼七妹妹要走啊?」言霜毓正坐在梳妝台前,丫環在給她梳頭。
言霜毓便是跟言卿正同日出生的,在國師算定為太子妃命格那個時辰出生的六小姐,也是四房的老四。上面三個姐姐,大姐排行老三,是言家的第三個女孩兒,名叫言晚毓;二姐排行老四,名叫言明毓;三姐排行老五,名叫言雪毓。
言霜毓同樣也是粉嫩可愛,同樣受到國師判命的衝擊,從小就被當成淑女來教養,本人也有些繼承父母悲天憫人的性子,只不過她小小年紀卻更加有分寸。
「七小姐不同,她的命格……躲出去更好,在京城也聽不到一句好話。」四夫人嘆了口氣,眼眶已經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