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身份
幾人一起來到街上,趴在一個拐角處暗中觀察,街道上的情況卻在安然意料之外。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南北兩邊延伸,始終延長到城外較安靜的郊區,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欣賞路邊攤位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央,兩邊的屋宇星羅棋布,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公廨等等。甚至還有幾個孩童在樹下嬉笑玩耍,這讓安然很是不解。
「難道倪碩他們並沒有進城嗎?那昨晚城牆上的巡邏兵又作何解釋?」花非花也敏銳的捕捉感覺到了異常。
在這麼緊張的最後關頭,倪碩他們應該加大搜索力度才對,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搜查的官兵才對,可現在街道上卻還能表現的這麼正常,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吧!然後再做打算。」安然略作思考,又帶著兩人回到了昨夜落腳的院子。
「玲瓏,之前我一直沒有問你的身份,可是現在情況特殊,你也看到了,你必須把整件事情說出來,你到底是誰?倪碩又是誰?他為什麼要追殺你?如果你不說,我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們出任何紕漏,如果我們在淮北城裡多呆一天,就會多一分的危險,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實告知我,我們也好一起想辦法面對困境。」對於眼前的困境安然不好妄下決策,只能問問玲瓏從玲瓏的身世上下手。
「這…我…」玲瓏躊躇的支支吾吾就是沒說出個所以然。
「我來說吧。」花非花穿著女裝,彆扭的理理衣袖看著玲瓏道:「武玲瓏,大楚的太子妃,父親是大理寺卿武景正,武景正一身剛正不阿,卻只有武玲瓏這麼一個女兒,武玲瓏兒時與其母在平山寺遊玩時,曾偶遇被追殺皇子的歐陽禮賢,並且幫助其躲避追殺,救得歐陽禮賢一命,自此兩人便時常接觸玩耍,後來楚皇見其容貌姣好,溫柔賢淑,而且頗有乃父武景正之風範,便在冊封太子歐陽禮賢之時,亦欽點此女為太子妃。太子妃,我說的可對?」花非花這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著玲瓏說的。
「不錯。」玲瓏下定決心,要把事情全盤說出來:「我就是武玲瓏,大楚太子歐陽禮賢的太子妃。」
不待安然再發問,武玲瓏就接著緩緩道來:「倪碩原本是父皇流落在外的一位皇子,在我和禮賢還未成親的時候,在一次花燈會上,我們發現了一個小乞丐,被其他乞丐打的只剩一口氣了,卻還是死死的護住懷裡的東西,這個小乞丐就是倪碩,當時是禮賢出手救得他,我們送他到醫館救治,後來才得知他還有個生病的母親,他懷裡的東西是他父親留給他們唯一的字畫,他就是想賣了字畫為他母親看病。」說到這裡,武玲瓏聲音有點哽咽起來,安然遞給她一杯水,她接過來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繼續道:「我們當時真的是太震撼了,他還那麼小,小小的身子為了護住那幅字畫,捲曲成一團,他都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嗎?後來我們又請了大夫,給他的母親治病,中間我們也去看了他們娘倆幾次,病好了以後,倪碩卻堅持要把那幅字畫送給我們,那是一副少女採菊圖,畫上的人就像是活了一樣,禮賢當時就愣住了,他說畫上的題字,那是父皇的字跡。後來我們就稟明了父皇,從此父皇就多了一位名叫倪碩的義子,賜姓歐陽,賜其母倪氏為一品夫人,並賜下府邸一座,倪碩自此也是一直跟著禮賢的。」
「原來如此,那倪碩又為何追殺你?」二人點點頭,對於倪碩的身世稍微有些了解又追問道。
「青海國的刺客給父皇投了毒,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大抵是抓了倪碩的母親,所以倪碩可能也是有苦衷的,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吧,可是這樣下來是要毀了大楚不成么?我……我就是奉太子之令攜帶傳國玉璽逃出來的,只要玉璽不要被他們得到,太子就可以得到喘息,就有機會破壞青海國的陰謀。可是如今父皇已經病入膏肓,並且將皇位傳於太子,如果太子沒有玉璽就沒法登基,所以我必須送回玉璽,只要太子登基,青海國的陰謀便不攻自破……」安然能明顯的感覺的到武玲瓏的氣憤和他話語里的欲言又止,也能察覺到武玲瓏的異樣,可是那些都不是她能管的了的,把送武玲瓏回到皇城,她也就仁至義盡了,其他的她也幫不了她。
「如此說來,青海國的人是不敢大肆搜索的,可是昨晚城牆上的巡邏兵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食人蜂和毒蛇是怎麼來的?如果說是青海國帶來的,路途遙遠不可能沒人發現。」安然每問發出一個疑問武玲瓏的心就往下沉一下,她實在沒敢往深處想。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起來了。
「嘿…這倪碩通敵叛國算是鐵證如山了吧!」花非花打破沉寂,幸災樂禍道。
「二師兄。」安然皺著眉倪了眼花非花:「說話怎麼這麼不知道輕重,你在瞎說什麼?」
「哎…」武玲瓏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屋子。
「看你。」安然又無奈又好笑的瞥了眼花非花:「你把武玲瓏氣走了吧,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可是青海國人,要是讓人知道了你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對了,等我們到了楚國皇城,你可要設計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小師妹,你就放心吧!」花非花癟著嘴,湊近安然耳邊小聲的說道。
安然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耍寶樣兒的花非花:「我先進去看看玲瓏,你不許再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