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鬼市
過了橋之後，這是一條爛尾街。
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從那些陳舊的窗欞和腐朽的木門中可以看出它們久遠的年代氣息。
上面布滿了蜘蛛網，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清理了，很難想象在這個繁華的王空城中，還有這樣一處爛尾街。
王空城雖然地域廣袤，但依然是寸土寸金，城外的人削尖了腦袋想駐進去，雖然類似於紫雲部落那種情況雖然罕見，但在滇國漫長的歷史中還是發生過很多次的。
總有些梟雄不甘於寄人籬下。
羅素與李耳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李耳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不要去碰觸這裡的任何東西，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羅素從一進入這個街道感覺到一股陰涼的氣息，雖然這裡看起來十分平靜，但這股平靜之下的似乎暗藏著波濤洶湧。
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雖然眼前是空蕩蕩的，但羅素就是感覺面前的街道十分擁擠。
李耳看著前方，輕輕在羅素額頭上抹了一下。
羅素眼前出現了一幅眾生相。
原本空曠無人的街道，突然出現了繁華的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停了下來，都緊緊盯著羅素。
但很奇怪的是，所有的人臉上都是蒼白，眼中沒有什麼神彩。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停下了腳步。
「他們都不是活人！」李耳說道。
羅素一驚，鬼怪之說，他也有所耳聞，但這也是第一次親眼所見，而且還是眼前的一大群。
他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景象：一眼望去，無數的攤販小市，但案板上都只有一件物品，他們交易的貨幣也是與人世間大不相同。
眾人的衣服也各不相同，似乎是來自不同的部落種族。
「這是小鬼市，所用的貨幣是鬼幣，滇國所有的孤魂野鬼只能在這裡交易。」
盤古所鑄造的六道輪迴之外，自然有一些魂魄因為一些特殊原因。
「我給你暫時開了天眼，維持的時間也不過就一瞬，等會走過去的時候你務必拉著我的袖子，切莫放開」
李耳神情十分嚴肅。
尋常的孤魂野鬼不會傷人，除非是那些怨氣極重的惡鬼。
但這裡的孤魂野鬼的數量太多了，即使裡面沒有惡鬼，單是如此多數量的陰氣都能對凡人造成傷害。
羅素只感覺眼前一花，所有的一切又回歸到了平靜的狀態，空蕩蕩的街道，陳舊的老宅子，乾枯的樹木，已經快完全凋零，只有幾片倔強的黃葉還掛在枝頭。
幾隻烏鴉站立在枯樹之上，不時發出幾聲「嘎嘎」的聲音，顯得十分不詳。
眼前雖然是無人的街，但是羅素眼前抹之不去的是剛才的情形，那些鬼怪妖邪此刻都消失不見，但是羅素身上還是冰寒。他知道那些鬼物還是在那裡。
「它們在這裡交易一些它們修行的物品，若是它們修行到一定境界，便能記起上世的記憶，但也未必是好事，一般這些孤魂野鬼都是經歷一些傷心往事，都是可憐人。」
李耳也是喟嘆。
說完之後，示意羅素拉著他的袖子。
天眼的時效已經過去了，羅素踏在青石板上，上面已經積滿了灰塵，每一步踏下都會揚起一陣灰塵。
他拉著李耳的袖子，只有這樣才能給他一絲安全感。
往往令人恐懼的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別用元氣去試探它們！」李耳突然轉過頭來警告羅素。
就這樣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
眼前出現了一口枯井，上面都纏繞著枯藤，還有一些玄妙的符文。
李耳走到面前，露出嚴肅的神態，雙手合十，拿出一道符籙，上面鐫刻著八個大字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一股無名之火從符籙的底部開始燃燒，李耳一把將符籙扔入枯井，一股衝天之火從井下竄了出來。
帶著無數陰魂的慘叫，火焰凝聚成了一道門。
「好久未曾來了。我帶你去見一些老朋友們。」
羅素經歷過之前的神仙法術，此時的承受能力已經好上不少了。
李耳一把抓著羅素的手臂，飛入那火焰的門中。
羅素心中一驚，但並沒有那想象中的灼熱感，反而是一股刺骨的冰涼之意。
眼前一暗，幸而李耳說了一句
「別動。」
羅素並不敢輕舉妄動。
等到眼睛適應了稍顯黑暗的環境的時候，羅素才能仔細觀察四周。
前面是一座巨大的衡門，上面銘刻著兩個大字：
鬼市。
過了橫門，就是繁華的集市，布局極為寬廣，比之前剛入王空城的未央路還要大上數十千百倍。
但並無建築，都是幾條粗糙的橫白線在地上劃分為幾個區域。
所有的攤販小鋪都是席地而坐，上面鋪著一張大的破舊毯子，東西物件都置於上面。
場子雖然很大，但卻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交談都是壓低了聲音，在最遠處，是一座座山脈，那裡煙霧繚繞。
「這些究竟是人是鬼？」羅素詢問道。
「人」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羅素被嚇了一大跳。
因為沒有任何預兆，這個老者出現的悄無聲息，連腳步聲都沒有。
一走過來，羅素就聞到了一股腐朽的氣息，似乎已經衰敗許久了。
「歡迎來到鬼市，希望你們可以在這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但記住一點，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即使是滇國的神主。」
老者不緩不慢的說道。他先前還沒注意到前方的李耳。
待到他走到李耳的面前，看到李耳的臉，才是大驚。
原本布滿皺紋的臉上面容都扭曲了，但又想到了什麼，趕緊捂住了嘴。
李耳向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
老者才敢繼續說道，但語氣比剛才恭敬了不少。
「老朽是鬼市小吏元山，雖然鬼市入口在滇國境內，但鬼市並不屬於凡人界任何一方勢力。」
鬼市是屬於超脫於世俗的一方勢力酆都的集市，雖然佔地面積不算大，但卻是最神秘的一方勢力。
老者眼神中帶著一絲傲然，雖然他只是鬼市一名普通的小官吏，但是，其地位已經比很多部落的首領還要高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