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磚廠搬磚

等劉武從房間里被張翠蓮叫出來吃飯，劉老根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一家三口圍著石桌上吃著午飯。

劉老根看著桌子上擺的飯菜，雖然色味俱香，但感覺胸口壓了塊大石，這飯怎麼也吃不下，拿起碗筷又放了下來，抬眼看著兒子劉武，沉嘆道：「小武，不如聽你媽媽的，再復讀一年！」

「嗯！」

劉武頓了頓，點了下頭。

劉老根知道兒子心裡也難受，更何況自己這個做父親的。

他揪心的站起了身，哀嘆道：「吃完飯那就在家好好複習，別到處亂跑了！」

說完后，劉老根飯都不吃，就朝著院門走去。

「老根，小武都答應了，怎麼你也將飯吃了啊！」張翠蓮立馬起身喊道。

「不吃了，沒心情吃！」

劉老根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門。

「媽，我也不吃了！」

劉武將碗筷放下，起身就朝著院門外追去。

「誒...小武...你這是...」

張翠蓮見著兒子也不吃飯，還奪門而出，急忙追出來喊道。

「媽，我跟爸一起去！」

劉武聽到身後母親的呼喊，回頭應了一句，便腳步加快追上了父親劉老根。

劉老根斜眼看了一下劉武，有種恨鐵不成鋼，叱責道：「你個兔崽子，不是叫你在家複習嗎？」

劉武嘿嘿笑道：「爸，反正暑假還有一個多月呢，我想掙點兒下半年的學費！」

劉老根眉頭一皺，氣怒道：「有老子在，學費你別管，你只管讀好你的書，趕緊給我回去，你要是不回去，我打斷你的腿！」

見著父親又動怒了，劉武伸手拽著父親的胳膊，嘻皮笑臉地道：「爸，你就讓我嘗試一天，行不？

再說，你不讓我吃點苦，流點汗，我哪裡知道錢難賺，這樣我學習上也沒有動力啊！」

劉老根一聽，覺得兒子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心中的怒氣也退去了幾分。

畢竟兒子這麼大了，還真的沒幹過吃苦的活兒，根本就不知道掙錢的苦，怪不得這次高考沒考好。

讓兒子試一下，知道掙錢要流血流汗，以後就不想面朝黃土背朝天，當個農民了。

可兒子這瘦小的身板兒，就怕他受不了。

想到這兒，劉老根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狠心一咬牙，便答應了下來：「行，老子今天就答應你，那你到時候可別叫苦！」

劉武見著父親答應了，欣喜地保證道：「爸，你放心，就算再苦我也忍得住！」

「別光顧著吹牛皮，到時候有的你受的！」

「爸，你就放心吧！」

父子倆一路聊著，也算是談心吧！

幾分鐘後來到了馬路邊的一家破舊的磚廠。

劉武看著幾個頭戴安全帽的工人，忍受著酷日的炙烤，沒有一點遮擋。

他們的身上和臉上都是髒兮兮的，各自分工的干著活兒，完全顧不得臉上的汗水。

看到這幅景象，劉武心中波瀾，眼眶也濕潤了起來。

想想自己的父親，也是如他們一樣在磚廠上班，飽經風霜，烈日炎曬，煎熬著一年365天，掙錢供自己讀書。

可自己這次高考卻失利了，感覺對不起父親的勞苦。

「該死的系統，要不是你，我會對不起我的父親嗎？」

劉武心裡內疚的同時，也恨死了該死的命運系統。

【嗨，騷年，不要有情緒哦！只要你開啟的「命運系統」，你將會走上人生的巔峰，現在的得失，何必去計較呢？好好搬磚吧，騷年！】

「？？？」

劉武一愣，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都會被系統提醒，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劉老根突然發現兒子的腳步停了下來，以為兒子不願意幹了。

「小武，你要是想要回家，就回去吧！」

劉武回過神來，堅定不移地說道：「爸，我既然來了，怎麼可能回去呢？今天我不搬完10000口磚，我就不回家！」

劉老根感到有些吃驚，看來兒子是下了決心了，旋即笑道：「那行，跟著我去見黃工頭！」

在父親的帶領下，劉武見到了工頭。

黃工頭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皮膚黝黑，聽劉老根說劉武是他兒子，便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還說只要劉武干滿一個下午，就給五十塊錢。

劉武一臉欣喜，搬一個下午的磚能掙五十塊錢也不錯。

隨後，劉武就被安排去搬磚。

劉武來到碼磚的地方，看著有個工人從磚窯里拉著板車將磚塊送過來，立馬就上前去幫忙。

「大叔，我幫你！」

「喲，你是哪家的小夥子啊？」拉板車的中年男人嘿嘿笑著，同時也打量著劉武。

「我是劉老根家的！」

劉武笑說著，來到板車後面，推起了板車。

「哦，老劉啊，不是聽你爸說，你今年高考，考得怎麼樣啊？」

「還沒查呢！」

劉武愣了一下，心不慌臉不紅的回道。

自然也不想讓這人知道自己沒考好的事兒，要不然父親的臉往哪裡擱。

「小劉啊，你可要爭氣啊，你爸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吶，有時候我們都下班了，他還多加兩個小時的班，辛辛苦苦掙錢都是為你讀書啊！」

「嗯，叔，我知道！」

劉武心裡一痛，如一把刺刀插進了心臟里。

推到了地方，中年男人將板車放好，準備就搬車廂里的磚塊。

劉武立馬跑了過來，笑說道：「叔，你歇會兒，我來！」

「行，小劉，那就辛苦你一下了！」

中年男人沒有拒絕，便走到一旁坐在一摞磚上面，拿出一包皺巴巴的煙盒，掏出一根抽了起來。

「五塊...」

劉武一次性搬了五塊磚，同時心裡也記著數，將磚放在地上碼好后，再到板車裡搬起了磚塊。

「一百塊...」

「三百五十六塊！」

一板車搬完，劉武全身都濕透了，臉上也糊的花貓一樣。

「叔，好勒！」

劉武咧著嘴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

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滿意的點了點頭。

剛才這一板車磚塊，就這小子一口氣沒歇，不到十分鐘就搬完了。

他不由的讚賞道：「小劉啊，很是不錯，能吃苦，但還是要好好讀書，不好好讀書，這就是沒文化的下場，當搬磚工！」

聽完中年男人的教誨，劉武認真的回道：「叔，我懂！」

「小劉，又來了一車了，那我先去磚窯裝磚了！」

中年男人看到有人拉來一車磚，與劉武說完后，便拉起板車朝著磚窯去。

一板車磚塊又搬完。

「786塊了！」

劉武心裡默數著。

如果按照這個進度，十分鐘之內一車，那下午很有可能將10000塊磚搬完。

當然，劉武也很期待，搬完10000塊磚后，開啟命運系統到底能不能改掉自己的命運。

後面，劉武幾乎十分鐘就搬完一板車磚，趁著裝著磚塊的板車還沒來，也偷空歇息一下。

一直到下午五點半，劉武的雙手都磨起了泡，衣服髒兮兮的就跟個乞丐一樣。

「下班了！」

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幾個工人也收起東西，準備下班。

劉老根找了一圈，終於看到了糊成花貓一樣的兒子，開口喊道：「小武，趕緊洗一下臉，我們也回去了！」

劉武眉頭緊皺，不是不想回家，而是離10000塊磚就差300多塊，也就是一板車的事兒。

如果再去拉一板車來，那麼系統的測試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爸，我們倆再拉一車吧？」

「什麼？」

劉老根有些迷糊的看著劉武，這兒子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還要拉一板車磚。

劉武一臉誠懇地道：「爸，你就幫我一下，我想再拉一車！」

「我說小武，你是不是搬磚搬上癮了？」劉老根指著幾個離去的工人，對劉武說道：「沒看到人家都下班了嗎，你進磚窯，誰給你上磚？」

劉武咬了咬牙，堅定道：「爸，只要你帶我進磚窯，我自己上！」

劉老根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說虎父無犬子，這兒子的脾氣跟自己一樣，認定的事兒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

「好吧，我帶你去！」

見著父親答應，劉武一臉欣喜，連忙去拉了個板車，跟著父親進了磚窯。

進了磚窯后，劉老根指著一堆磚塊，對著劉武說道：「就這吧，差不多一車！」

「嗯！」

劉武將板車放下，一次搬五塊磚放進車兜里碼好。

劉老根站在一旁看著，並沒有插手。

直到劉武將一板車磚裝好，劉老根這才說道：「我來拉吧！」

劉武連忙跑到車把前，朝著父親笑了笑：「爸，讓我試一試！」

「好吧！」

見著劉武鐵了心要試一下，劉老根點了點頭。

劉武雙手都磨起了泡，感覺有些痛，但是一想到父親也是這樣磨過來的，相比之下，自己吃過什麼苦？從來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自己能考上好大學。

但現在，劉武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命運系統上。

10000塊磚，就差300多塊。

自己必須將這一板車磚塊拉出去。

劉武下了狠心，朝著雙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一抹，抓起車把手用力的抬起來。

劉老根看著劉武抬起車把手有些吃力，心也跟著灼痛起來，但一想到兒子是個男子漢，男子漢嗎，就要嘗盡酸甜苦辣。

「呼——」

劉武感覺到兩個車把的重量，很重很沉，自己的兩條胳膊都在打顫，但並沒有放棄。

他咬著牙，用力艱難的拖著板車，一步一步的朝著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