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的沒有希望嗎？

趙旭看著視頻中喬阮阮的動作，感覺有幾分熟悉。這種熟悉讓他不相信星網上其他人對喬阮阮的判斷，甚至內心竟抱了一種，她可能會帶來「奇迹」的想法。

這種想法，在看到喬阮阮忙活了一個下午加晚上，都沒有從廚房裡出去后，達到了極致。

趙旭不知道自己怎麼堅持下來的，但在其他人都被這無聊的畫面擊退時，他的留下，在一行唱衰的人中很是顯眼。

以至於，他將自己觀看視頻時長得到的兩張票，也投給了喬阮阮，成功帶上屬於喬阮阮直播間的身份銘牌。

即使他還沒有在這個直播間貢獻出一分錢。

第二世界。

東州，涼記酒樓。

晚上，9點左右。

這一晚，註定不平凡。尤其住在涼記酒樓附近的居民，從下午5點開始，他們的鼻子就一直遭受一股神秘肉香的侵襲，而這道香味，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醇厚令人無法忽視。

若非太晚，估計有不少人都會出門查看，看看到底是哪家這麼晚放毒，然後能蹭口吃的更好，不能先踩點第二天拿錢去買也不是不可以。

涼記酒樓，本身所處的位置就不太偏僻，甚至可能經過三代人的經營，雖然面積沒擴大多少，但其周圍的居民用戶卻是一點也不少。縱然比不上繁華的西市，卻也比普通的小鎮熱鬧多了。

也是晚上東市沒什麼娛樂，且盡頭居民住宅居多，否則在第一股肉香飄出，肯定會有人尋著味道出門。

然後不至於大半夜的，被肚子逼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如果有人這時在外面街上，就會發現，靠近涼記酒樓附近，早早熄燈休息的一排排居民住宅或店鋪，同一時間拉亮的燈光。

不時還有小孩的哭鬧聲和著大人的呵斥聲傳的老遠。

「哭哭哭，哭什麼哭，就知道吃，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有婦人小聲的在旁邊勸慰。

「行了當家的，我去煮碗面，吃了再睡。」接著隨著下床的踢踏聲，婦人邊往廚房走邊嘟囔，「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大半夜的熬肉，作孽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別說了，趕緊去煮麵，餓死老子了。」盤腿坐在床上的男人聞著空氣中的肉香，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這點不舒服，很快在婦人將麵條端上來的那一刻，化為了極致。

「砰！」男人臭著臉將筷子一甩，在婦人詫異的視線下下床穿鞋，「我去看看，你先睡。」

男人說著，披著一個外褂，負著手動作不慢的出了房屋。

出去尋著味來到街上沒多久，頭一扭，樂了。

「老李頭，你也睡不著啊。」

卻是昏暗的大街上，不知何時多了十幾道黑色的人影。

「什麼睡不著，大家都在這兒，還能嘲笑誰不曾？」男人口中的老李頭爽利道。

「那你們找到源頭了沒？」

「你猜呢？」

男人倏然沉默，半響，他一臉複雜的看著眼前破舊的酒樓及那泛白的條幅，感嘆道：「涼記又要起來了啊。」

「誰說不是呢。聽說今天陳氏那五屠夫上門砸店。經此一遭，蘇涼可能被嚇到了，我原想她會一蹶不振，酒樓就此倒閉，誰曾想，她還留了一手。」

「不過這樣也好，不然我們可能還吃不到涼記像樣的食物呢。」

「是啊，這香味，絕了。她要是早點拿出來，酒樓能落到這個地步？」

「……別這樣說，可能之前不會，被刺激了一頓，開竅了。」

「太香了，你覺得她會什麼時候開門？」

「我覺得要是有用，我想她現在就開門。反正今晚不可能，明天趕早吧。」

「嗯？你們怎麼不走？」

「等會兒，你先走，我再聞聞。」

「……」

涼記酒樓后廚。

喬阮阮表情嚴肅的盯著眼前的深口鐵鍋，不時攪拌兩下或勻出一口嘗味。

因食材有限，她只能做最簡單的高湯搭配麵條來湊合明天的場子。

希望陳氏五兄弟明早能把肉給送來，不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她，也不能憑空變出食材。

只是這高湯，雖然熬制起來比較簡單，但比較費時費力，關鍵時刻還需盯著火候與溫度，不然她也不能現在還沒休息。

抬頭看了眼時間，從進『第二世界』到現在，她什麼東西都沒吃，又忙活了這麼久，說不餓是假的。

可讓她現在再做，喬阮阮是不願的。想著第一頓湊合過得了，於是便從一旁高湯鍋中撈出已經被熬的鬆散幾乎糜爛的雞肉，盛在一旁靜止片刻，接著拿出一些調料，隨便拌了拌，就開始吃。

沒主食，吃著總有幾分不對，好在味道夠好，骨頭及肉的香味已完全融合其中，口感雖然有些軟綿，卻不失醇香，倒也能湊合。

對她來說，這是湊合。可對剛吃完飯，再次回來看她的趙旭來說，就是折磨。

怎麼看，那賣相都不太好，放在一般人眼中就是：肉爛成那個鬼樣子，能好吃到哪去？

但奇怪的是，看著看著，他竟饞了。

說不上什麼感受，就……挺突然，口水一直分泌，剛吃飽的肚子，更是直白的開始了叫喚。

這讓趙旭不可思議的同時，不由對喬阮阮吃的東西產生了好奇。

再看其他評論。

居然也就喬阮阮吃的東西產生的話題。

「果然，55號是個廚師。」

「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要不55號乾脆自我淘汰得了，我聘請你當我家廚師？」

「？？？來這兒招人，有點東西。」

「感覺她好忙的樣子，都沒時間休息。直到現在，還沒下線過。」

「什麼叫沒下線過，難道其他人已經下線了？不能吧，這才剛開始，他們不應該努力營業賺錢，爭取一個星期後不被淘汰嗎？」

「關鍵什麼都不懂，拿什麼賺錢？及時下線和周圍人商量才是正事，你看隔壁齊州，就是這樣做的。」

「那他們想到了嗎？」

「不管有沒有想到，我覺得這是一個辦法。不然像他們這樣，選手之間彼此不交流，最後肯定會出現大問題。」

「看你說的頭頭是道，要不你行你去當楚州州長？」

「這本來就是競爭節目，勝出者只有一人，齊州這樣做，只說明一個問題——他們決定棄卒保帥。

雖然不確定是誰，但能內定下來，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看著吧，這節目後面才精彩。」

「唔，有沒有人明天跟我組隊去55號的酒樓吃飯的？好歹她代表了我們楚州，不能丟臉。」

「加我一個吧，我看節目組沒說不讓我們進去支持選手。應該只要沒違反規則，就不會有問題。」

「也不知道55號明天賣什麼，希望別太難吃……」

趙旭也有這個打算，只是他在第二世界的身體在青州，離東州有一段距離，可能來不及過去。

第二世界中的喬阮阮，並不知道，現實中，正有一波準備上來支持她生意的玩家。

彼時，她正在整理酒樓後院的起居室。

一共三間，沒幾本書的書房、簡陋的卧室及堆滿雜物的雜貨間。

除了卧室，其他兩間裡面或多或少都落了一層灰。

由於時間太晚，喬阮阮也不想收拾，索性直接在卧室里換了一套乾淨的床單被套，然後上床休息。

右上角的系統直播攝像頭在她告知睡覺時，便已關閉，只待第二天，她醒來后，再次開啟。

這是「第二個家」節目組一開始跟他們說好的規則之：

「除了必要的隱私行為，其他時間，必須將系統直播攝像頭開著。」

這是嚴防作弊，也為了保持節目的公平性。

只是，告知系統睡覺的喬阮阮，並沒有睡著。

她在思考，官方是怎麼做到，能讓她們直接頂替『第二世界』原住民身份的。

而原住民知不知道，他們以前熟悉的人或朋友，在今天突然換了個芯子？

如果不知道，那就有點可怕了……

當然，她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藍星官方這樣做，會不會引來那些人的關注……

希望不要作死，不然縱使有「系統」的幫助，也攔不住那些人的手段。

中州高照。

寰武帝國國都。

巍峨的皇城中心，一座高聳入雲的觀星台猶如劍指蒼穹，直插雲端。

令人望之生畏，靜若寒蟬。

忽而，寂靜無聲的觀星台中，突然傳來幾道虛無縹緲的交談。依稀可聞其中夾雜著幾道拗口的詞語，與使寰武帝國普通平民聽之心神欲裂、膽戰心驚的稱呼——陛下！

觀天下之大，能配得上這個稱呼的，只有寰武大帝。

「璟，吾今日有些許不安，你可知為何？」

「陛下不必憂心那些界外人，若不出意外，過段時間，司天監就能拿出對付他們的辦法。」

「可吾今日觀天，似見有幾百紅色星辰墜落，這是何解？」

「不過界外之魂附身罷，然者只附驟然離世之身，且限制比自創身大，不會構成威脅。」

「可……」

「陛下！」這時，和寰武大帝說話的男人驟然轉身，瞬間時間好似停止，接著只聽他一字一頓直白道：「陛下還是多關心關心『仙門開啟』之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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