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身世之謎

我帶領著秋遲和傾宸兩位國主跳上了小船，海里浮現一個個人形泥娃娃，一些海域里甚至是浮出了一大片海魚，看樣子這些化血的人俑本身就帶著劇毒，這大概就是他們用泥遮蓋人身的緣由。

「老爺子，我以前總覺得你膽小如鼠，人家還沒說要打你，你就先一步投誠，我現在才想起你身上背負著一個國家，其實，你真是一個好國主。起碼你遇事都會面對，而我不過是個傻子一樣逃跑的人。」

「聖女說笑了，世人都說我是根牆頭草，哪裡風大就往哪裡倒，可是老夫我怕死啊，秋遲的百姓被我慣壞了吃不消戰火，你終究不會懂那種絕望……傾宸國主，這天下怕是只有你懂我……」

「可是如果有一天，風大的那一方要毀了整個天下呢？秋遲又如何獨善其身，虎嘯的百姓已經不夠實現他的野心，上官為龍很快就會過來，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先一步通告天下！」

「與人斗，尚且有轉機，與神魔，根本毫無辦法，只求他別來我們秋遲……」

所謂自由美好的虎嘯，和之前所見，也許根本就是兩個世界。凡人眼中的天堂，我們眼中窺見的只不過是個地獄。

海中依舊浮出一個人行雕塑，那一朵朵妖冶的藍色花朵死死地依附在雕像的胸口，花和雕塑相連的地方緩緩地流出了黑黑色的汁液。

身在南江府的時候，我和司雲瀾便接觸過腐屍的味道，而今那味道卻在這裡恐怖再現。

「不，凡人之力可勝天，這次誰也別想獨善其身，我們必須打一次硬仗！」

我自言自語著，船隻開始繞行在海峽之中，一座座人行塑像被樹立在海里個個小島之上，看規模他那個瘋狂的老爹已經無可救藥，他的確支撐起了兩個國，可也將人命當做了一種資源，司雲瀾要探究的真相，已經觸及了生而為人的底線。

「我把司雲瀾逮回來，慕小顏，你等好。」

「哎，酈王大人，不是，我叫你啥好呢，你怎麼回去了……喂……」

再回頭只看著寒夜孤身划著船往著相反的方向而去，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讓人難以琢磨，分明聽到他揚言萬替我帶回司雲瀾，可我們之間明明只是這樣尷尬的交情。

「為什麼啊?寒夜，為什麼……你秀逗了嗎？」

「慕小顏，這一次，等好了!」

「什麼啊？你說什麼……寒夜，你回來！」

凌芸起身偷偷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原來她很早便已經醒了過來，可這般的場面實在不適合打什麼招呼。

「寒夜這是圖什麼呢？眼下算是大局無主！九姑娘，接下來我們可該怎麼辦！」

「回天府，團結一致，通告天下！」

「調皮，這兩個孩子長得真像白蓮花，尤其是這個白延風，真討厭啊！」

「看來，是化糞池裡的東西侵擾了燃料的功效，無礙，我們馬上就可以選擇一片新的天地！」

恢復過來的上官為龍將一雙兒子擊倒在地，長淵國主嫌棄地踢了腳暈厥的白延風，當前卻出現了持刀而至的寒夜。

兩人顯然都無法理解他的出現，長淵國主攬著男人那平靜的模樣，突然放聲大笑，她滿意地看著寒夜露出了殘忍的淡笑。

「我，需要為慕小顏報仇！」

一刀所指，上官為龍卻立刻打下了男人手裡的武器，這下子，這對母子齊齊地看向了他。

「怎麼，捨不得？不是要把心送給我么？女人，別天真了，上官為龍有更大的企圖！」

寒夜拾起那把刀，刻意在地面划拉出了火花，他死死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白延風恨不能立刻讓對方嘗到剜心之痛。

「是啊，現在就把心給寒夜，你看到了吧，他比這兩個小子都成功，殺了這兩個廢物，馬上，否則，我也開始懷疑你是否變了初心！當初，你就捨不得對白蓮花下手，現在，又要心軟了嗎？」

步步緊逼，婉婉顯然已經起疑，上官為龍的確小看了寒夜這個麻煩，他的確一語中的。

「不不不，我哪有什麼私心，不過是怕萬一，只有完全啟動時空機器的時候，取心才能有功效！相信我，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寒夜避開男人打量的眼神，包括他和母親的親密接觸，他不齒現身於此卻依舊親手砍傷了白延風的右耳。

「很好，我暫時可以相信你，可惜他不知道痛，真是遺憾！如果沒搞錯的話，我也是你的兒子吧，天府老君，真笨啊！為我圖謀了一生，真是可笑，可悲！」

「兒子，長大了！」

上官為龍一臉錯愕，他看著發笑的女人勉強跟上了這相認的喜悅氛圍。

「我們的，兒子！？」

「當然，為龍你一直沒有問我，可我知道大家都心中有數！放心，寒夜！一切都會是你的！包括慕小顏！」

單身扔下那把帶血的刀，寒夜轉身看著被破壞的虎嘯，他回憶起慕小顏指揮著大家逃散時的模樣，嘴裡又是掛著那平靜的笑意。

放眼而今落寞的天府，我和秋遲國主都有些默契的難過，幾年前這還是被各國朝奉的主導之地，而今城內卻是一片蕭條，就像是遭遇了一場金融風暴，百姓們的衣著也不再有著天府的氣勢和尊貴，直接從一線變成了四線。

「相當於現在，天府反而是最薄落的存在？」

「是啊，柳太后帶著女兒親赴累月國，說是什麼認親宴。咱也不敢問啊。這樣，我親自將你送到天府幼主處，這事就算完了啊！」

聽聞淑雲一心想要守護住天府的主國之位，多次挪用國庫導致了如今朝廷入不敷出的局面，各國開始對天府實行封鎖，本土的東西進不去，外頭的貨品也進不來，只得自己知足。

「聽說是老三做了國主，他怎麼不管管……」

一路上隔秋國主也是支支吾吾，並沒有透露過多的細節，我踏入朝堂的一瞬間，只見那空蕩蕩的王位，底下是一個個朝我方向跪拜的大臣們。

「小國主，在哪裡……」

「雷月國，雷學國派出了刺客……都說太后怕也葬送在了雷月……」

「刺客？」

實在無法理解他們的意思，我一步步向前走去，才發現了躺在王位之下的那具身體。

「他，他的頭……」

「請聖女擔起天府大任……」

「請聖女擔天府女王之位……重振旗鼓，踏平雷月！」

大殿里滿是磕頭的聲響，我看著他們哭泣著跪拜，一個個都將腦門磕出了血，甚是有個長者撞柱以求明志……

天府元年，第二代聖女被封為天賜新主，我改為國號為平安，開始了對天府的改革，也同期設立了國畫部，專門用來應對虎嘯國的危機，暗黑一族加入了最前線的闢謠工作。

一時之間，天府百姓們都投入到了新型水稻的種植，文人們則和暗黑一族投身於闢謠飛升，武將負責招兵買馬擴充軍營，一切都開始平穩了下來。

「天府新主竟然是九姑娘……是，是咱們那個九姑娘！」

新國主的最新畫像被廣泛流傳，我不得不使用輿論傳播自己的力量，聖女這個名頭不可再用，只得用這未加美化的面容通知這個天下，所謂的聖女不過是最平凡的女子，她既沒有神法也不得如何的美貌。

「老爺夫人，快看啊，這畫像和上次結親時一模一樣，尤其是這個部位，你看吧真的是九姑娘……」

「真是那個死丫頭，老爺，咱們清家這是要發達了！做了天府女國主又怎麼樣，還不是咱家出去的姑娘！」

「發達了，發達了……快快快準備出發趕緊認親去！」

清府瞬間熱鬧了起來，大家都想著如何攀附這根高枝，大大小小正忙得熱火朝天，外頭卻突然傳來女娃的哭鬧聲。

一個家丁好奇地打開了門，只見幾個高大漢守在了門外，而他們身後兩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正安撫著年幼的孩子。

「噢，不哭不哭，到家了，是不是很吵啊，忍兒，很快，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