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裡姜言曜突然醒過來，拿起桌上的手機，平緩的眉頭收緊。

已經凌晨1點了。

他眯起眼給蘇仟刃發微信，問他在不在店裡。

看到微信提示「請添加對方好友」姜言曜氣的不輕。

拿上外套和鑰匙，他小心關上門並且從外面反鎖上，這才放心離開。

一路殺到MOS，在門口就能看道蘇仟刃招搖的笑臉。

姜言曜冷笑，不急不慢的走進去。

蘇仟刃只覺得有些冷颼颼的，他還問調酒師，是不是開了冷氣。

趁他扭頭，姜言曜快速上前，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一招鎖喉陰森森的笑著：「你拉黑我？」

蘇仟刃聽立馬大叫求饒：「別..哥...我錯了！」

他不是姜言曜的對手，只好連連求饒，姜言曜哼了哼，又狠狠勒了一下才鬆手。

姜言曜消失一周了突然出現，蘇仟刃也不知道他抽什麼風，急忙招呼吧台開了兩瓶啤酒，蘇仟刃討好的遞上去，姜言曜看著他臉上的獻媚，不為所動。

「說吧，拉黑我的目的是什麼？」

蘇仟刃有些心虛：「我點錯了。」

姜言曜瞪他，作勢要再次上前。

「有話好好說！我看你陪我小嫂嫂去了，讓你清凈幾天。」

蘇仟刃觀察著他的臉色，硬著頭皮回答。

姜言曜掃了一圈，滿意的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行吧，這幾天挺忙？」

蘇仟刃急忙點頭，一副我很努力的模樣。

接過酒瓶，兩個男人碰杯，冰冷的啤酒順著舌尖下咽。

姜言曜點了根煙。

蘇仟刃按奈不住八卦的心，湊過頭去試探：「我美麗可愛迷人的小嫂嫂呢？」

姜言曜瞥他，不悅的警告：「別叫小嫂嫂了，她有男朋友！。」

每次做夢她還是稚嫩的少女，夢醒來只有無盡的空虛。

「額，男朋友？」

姜言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還是那個混血。」

蘇仟刃目瞪口呆。

姜言曜坐在吧台前，盯著酒架出神。

他害怕這樣安逸的日子，看起來那麼尋常，會不會像夢一樣說醒酒醒。

這幾天他終於感覺自己的心是安穩的，待在她身邊，哪怕是拌嘴爭執，他都滿足。

6年的期許一下子兌現，姜言曜沒有中大獎的喜悅。

蘇仟刃看出他的惆悵，眼神示意吧台再拿兩瓶酒。

蘇仟刃喝了點酒，大膽踩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男朋友怎麼了？杞茉肯定跟你感情深。」

周圍同齡人都開始成家立業，而這倆壓根還沒開始的苗頭。

姜言曜看向蘇仟刃，黑眸極少數的認真：「你讓我橫刀奪愛？」

他干不出來這種事，他不會為了一己私慾傷害杞茉。

世上所有美好不及陪她長大，那些稚嫩的歲月里，想起來竟然全是杞茉。

這兩年杞茉徹底消失，姜言曜很清楚，她的選擇和生活，與自己無關。

蘇仟刃微微低頭，很隱晦的問：「你還不打算表白唄？」

男女之間哪來的純潔友誼啊。

姜言曜滯住了，下意識的鎖眉：「打算過..但..是在她單身情況下。」

蘇仟刃不信邪了，急躁的打斷他：「不就是一句話，你問問她能怎麼了。」簡直急死個人。

姜言曜搖了搖頭有些惆悵：「問什麼？她都有男朋友，我還厚著臉皮說我喜歡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這樣的話，他問不出來。

他不想讓杞茉難堪，更不想讓自己難堪。

「可我分明覺得小嫂嫂心裡有你。」蘇仟刃眼珠轉了轉，堅決的說。

姜言曜這個腦筋怎麼就這麼死呢？蘇仟刃敢怒不敢言。

「不管怎麼樣，她開心就好。」姜言曜欲言又止，眼神漸漸黯淡。

她的決定，姜言曜都會支持。

沒人告訴他對錯，比起擁有他更害怕杞茉離開。

蘇仟刃氣到內傷，恨不得撬開好兄弟的腦袋看看裡面什麼構造。

男人之間自有互相安慰的辦法，凌晨三點，店內只剩下他倆和負責鎖門的店員。

蘇仟刃還有些意識，今天姜言曜根本沒灌他，光顧著自個兒喝悶酒。

姜言曜趴在桌子上，手裡還握著酒瓶嘴裡嘟囔著什麼，蘇仟刃也聽不清。

他壞心的想，乾脆把姜言曜丟在店裡算了。

好兄弟愛情這般艱難，蘇仟刃又不太忍心。

思前想後，他茅塞頓開了，這不就是給他表現的機會嗎？

蘇仟刃從手機里找出杞茉的電話，一咬牙播了出去。

***

電話響了好久。

蘇仟刃扶著頭，靠最後一絲意志強撐著。

姑奶奶...快接啊！他內心忍不住哀嚎。

杞茉迷迷糊糊拿出手機，看沒看清來電顯示，直接掛掉了。

三更半夜，也不知道是誰這麼閑。

電話掛斷，蘇仟刃打了個激靈，只能咬著牙再撥一遍。

杞茉被這煩人的震動擾的睡不著，只能被迫接起來。

「哪位？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是我，仟刃...你親愛的仟刃。」他肉麻的解說。

仟刃？這麼晚打電話來是要做什麼？

杞茉打了個哈欠：「怎麼了？」

「是這樣的...阿曜他喝大了！」蘇仟刃小聲說。

他並不知道這兩個人住在一起。

杞茉反應了三秒，睡意全無。

她一邊著急的披上外套，一邊往樓下走去說：「你先別掛。」

沙發空蕩蕩的，杞茉有些生氣，他怎麼半夜跑出去喝酒？

姜言曜聽到蘇仟刃通話的聲音，下意識大喊：「給誰打電話呢。」

這一喊，蘇仟刃急忙捂住手機的聽筒：「小嫂嫂，你聽見了？他喝了不少，我總不能把他丟在這裡....吧。」

杞茉皺著眉，她何止聽見了，聽的一清二楚。

「你發個定位給我，我去接他。」她冷靜安排下去，蘇仟刃哦了一聲。

杞茉穿著睡衣就打算出門。

這個不省心的男人，看他酒醒后，給他胳膊擰下來！杞茉恨恨的想著。

轉動門把手，門卻怎麼都打不開，又來回拽了拽，門紋絲不動。

杞茉氣兒消了大半，這個傻子出去就出去，還把門反鎖上，生怕她自己在家不安全。

「仟刃，麻煩你把他送過來吧...」

「......」

蘇仟刃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是個醉漢好不好！

所謂送佛送到西，蘇仟刃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交換了位置，蘇仟刃頭都大了一圈。

「姜言曜？小哥哥？」蘇仟刃試探性的拍了拍他。

根本沒反應，完全睡死過去。

杞茉打開房間的燈，心裡覺得不踏實。

MOS到杞茉家要跑40多分鐘，姜言曜靠在窗邊，車內的酒氣讓司機敢怒不敢言。

「師傅...開快點吧，我不確保我一會不會吐。」蘇仟刃無力的招了招手。

杞茉幾次坐下又起身。

她站在窗邊，急忙給蘇仟刃發微信：「到了跟保安說一聲。」

她們這是高檔小區，外來車輛很難入內。

蘇仟刃沒有回復，杞茉多發幾遍留言。

小區外漆黑一片，這麼晚了只能聽見風刷刷作響，車燈順著道路打過來，杞茉心急的拍了拍窗戶。

「小哥，咱到了。」司機無奈回頭。

蘇仟刃睜開眼，迷離的說：「師傅..你先別走，我要去...別的地方。」

司機無語，看來明天要洗車了。

蘇仟刃架起姜言曜，用儘力氣才把他從車上拉出來，兩個人沒站穩，差點雙雙摔在地上。

蘇仟刃踉踉蹌蹌走到門前，杞茉的聲音傳出來：「仟刃，鑰匙在阿曜這裡。」

鑰匙？蘇仟刃沒仔細想，在姜言曜褲兜里找出了鑰匙，眯著眼反覆對準。

「怎麼打不開啊...」

「你再試試...」

這兩個人，非要把自己喝成這樣。

杞茉沒想到回國會這樣見到蘇仟刃。

他還是老樣子，只是沒戴眼鏡，膚色比女人還白，單眼皮形狀好看，細細長長。

「小嫂嫂，小哥哥就...就交給你了！」他作勢要放下姜言曜，杞茉小聲攔住：「別！你把他放沙發上...！」

沙發？沙發在哪？蘇仟刃抻著脖子往裡看了看。

他沒帶眼鏡，看東西有些重影，站了半天才瞄準了沙發。

蘇仟刃拖著姜言曜，東倒西歪向著目標出發。

杞茉沒閑著，趕緊從廚房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桌子上，一杯遞給仟刃：「今晚辛苦你了，家裡也沒蜂蜜了，先喝點水吧。」

蘇仟刃眼前出現了幻覺，明明是一杯水，內心卻認定這是酒，他站起來，姜言曜沒了支撐直接躺在沙發上。

「別灌我了！我走了！」他瀟洒的揮手，走了兩步差點摔倒。

杞茉擔心的看著他：「你今晚留下來吧，睡另外一個沙發。」

蘇仟刃搖了搖頭，傻呵呵笑了笑，一臉我很好我沒事的樣子。

「小嫂嫂！」他走到門口突然大叫。

杞茉看了一眼姜言曜，擰眉走過去。

「怎麼了仟刃？」她聲音溫柔，蘇仟刃笑的更開心了。

「你還是那麼漂亮，怪不得阿曜喜歡你。」他大大咧咧的喊。

杞茉錯愕的張開嘴，眼神複雜，一瞬間耳根紅的厲害。

喜歡..是哪種喜歡..

蘇仟刃又開始東倒西歪了，杞茉扶著他的胳膊，溫聲細語：「走，我送你。」

出了家門，目送蘇仟刃他上車，杞茉思緒轉變很快，蘇仟刃看似無心的一句話讓她蠢蠢欲動，好想套出來一個答案啊，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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