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地契線索
團寵狂妃傾天下正文卷第398章地契線索「你再看這些!」渒
她展開地契放在遲錚面前:
「這些地契是白契,根本沒在官府登記,也說不好王貴全是不是所有人。除了能確定田產原主叫王有德,田產所在是山西絳州的西郊二百里,旁的根本不清楚。」
不待遲錚回話,陸挽瀾又拿起其他的票據,自言自語:「絳州的地?那就是王家人的老家了?」
再看欠條上的債主,大半都是王有德的名字。
這個「有」字,正是王維全家的大郎王有衡的字輩,想來這王有德應是王維全的同宗侄兒。
「這王有德名下不光有這麼多田產,還能放出去這麼多銀錢。按理說,應該是王家了不得的人物,怎麼從沒聽幾個哥哥提過呢?」
「那西郊二百里又是哪裡?」陸挽瀾起身輕輕踱步,「我總覺得這些地契的位置,似曾相識,就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你去那本《大周地理志》里找找,看看這個地方到底是哪兒。」渒
遲錚忙去架格上翻找,卻又聽身後陸挽瀾一驚一乍:
「還有這個鄭大人,他用兩張老家的地契贖了個姑娘做妾。他的老家竟然也是山西絳州的。」
「哦對了,那個馬球會的彩頭,是不是多數都讓王貴全得了去?」
「是。」遲錚點頭,一邊細細翻看《大周地理志》,一邊回復,「不光馬球,幾場圍獵也是他拔得頭籌。」
「二哥買的汗血寶馬,是不是也有他一份?」
「是。」
這讓陸挽瀾更是震驚不已:「他如此精通騎射,那日竟被你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難不成是裝的?你可瞧出什麼端倪?」渒
遲錚沉默須臾,回到陸挽瀾身邊時卻是答非所問:「姑娘,絳州西郊百二里,是晉王的封地。」
「晉王的封地?」陸挽瀾驚訝片刻,旋即瞭然地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
見遲錚投來疑問目光,便又道出心中所想:「自從哨鹿圍場歸來,我有一事一直想不通,就是那山西守備軍好端端的,為什麼會造反?」
「他們想為晉王報仇?」遲錚脫口而出。
「嗯,這倒是一個原因。」陸挽瀾點了點頭又搖頭,「但不全是。這些守備軍都是軍戶出身,自開國以來就在山西布政司屯兵守城,多數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效忠晉王的人雖不在少數,可他們並非不識時務之人,怎麼可能只為舊主報仇,就走上絕路?」
「那就是他們怕改為營兵制后,沒了屯田又降了官職,活不下去,才來討要說法。」
遲錚所說正是謝太傅的說辭,朝堂眾人並無異議。渒
陸挽瀾卻不這麼認為:「若是改制,聖上必會妥帖安置這些守備軍,決不可能看著他們為生計奔忙。要知道山西為邊防重鎮,軍心不穩乃是大忌。更何況,改制只是三哥的提議,聖上並無此意。」
「屬下不明白。」遲錚微微皺眉,「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還會無詔私自入京?」
「你也想不通吧?」陸挽瀾雙眼微芒一閃,將那地契放在面前,「若沒找出這個,我也想不通。」
「?」遲錚坐在一旁靜靜聆聽。
「聖上削藩晉王,為的是什麼?」陸挽瀾問。
遲錚答:「收攏皇權。」
「這只是其一。」陸挽瀾又道,「準確的說是收攏人心。」渒
「人心?」
「對,將封地收回重新劃分,再由戶部和當地官員按照黃冊上的戶籍記錄,將田地分到百姓手中。只有百姓有田可耕,安居樂業,繁衍子嗣,才會有更多的錢糧來繳稅。國庫充盈,江山才能永固。」
遲錚似懂非懂。
卻聽陸挽瀾嘆一聲:「可如今非但征不來稅,就連山西守備軍也起兵造了反,這番局面顯然與聖上的設想背道而馳。究其原因,定是削藩后田地的安置,不得人心。」
回想削藩不過兩年,山西便私鹽盛行、時疫肆虐,就連段臨頗為看重的清官蔡察都鋃鐺入獄,便可知百姓的生活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姑娘的意思是,那晉王封地實是被王家私吞了?」遲錚看著王有德名下的地契,思索片刻又提出新問題,「就算是這樣,也只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分不到田地。可姑娘你也說了,他們是軍戶,沒有田地,也能到戰場上拼前程,何必白白送命?」
陸挽瀾越分析,就越是瞭然:渒
「既是軍戶,那這些人的戶籍就都攥在兵部手裡,王家人根本不會管他們的死活。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兵部也絕不可能讓這些逆王的手下再有出頭之日。他們若想搏一個前程,除非......」
「......除非為豫王辦事。」
與陸挽瀾異口同聲說出這話的,不是遲錚。
而是坐在房頂偷聽半晌的蕭晏之。
他先前被淑太妃放了鴿子,已然全無睡意,本想在定國府外隨便走走,尋個好的方位用千里鏡看看陸挽瀾在做什麼。
可繞著定國府的院子走了幾圈,都沒見到這小人兒的身影,蕭晏之便讓唐風跟陸家影衛打個招呼,自己則悄無聲息攀上了書房的房頂。
最開始聽到的是陣陣笑聲,然後就是半晌沉默,接著又是這一番細緻縝密的推算。渒
「豫王野心勃勃,又與晉王手足情深。」瓦片下的小人兒滔滔不絕,似乎得到了天大的秘密,「所以一些想為舊主報仇的便會投靠豫王,可更多的還是被王家和謝家逼著上了豫王的賊船。只不過後來豫王的奸計被識破,他們便成了棄子。」
「那聖上怎麼還由著他們囂張,坐視不理?」
「想定開國功臣的罪哪那麼容易?必得是人贓並獲,無可辯駁,數罪併罰!」陸挽瀾黛眉微挑,將素手輕聲拍在王有德的地契上,「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真的以為聖上和三哥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想找準時機,一擊必中罷了!」
蕭晏之雖看不到瓦片下這小人兒的表情,但她語氣中的凜然氣勢,還是讓他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她真的是陸家老掌柜口中說的,扶不起的阿斗?
這女人腦子裡到底撞了多少可怕的東西?
與此同時,書房內又傳出陸挽瀾忙碌的聲音。渒
「遲錚,再把那些欠條都拿來,看看還有什麼線索。」
「是。」
「王貴全是關鍵,再看看有他在場的席面上,有沒有武官?」
「是。」
「還要看看箱子底下有沒有暗格,千萬別遺漏什麼。」
「是......姑娘,這下頭有一些畫冊,二爺捆得結結實實,還有一張字條。」
「上面寫了什麼?」渒
「是二爺送給燕王殿下的武功秘籍,叫......三十六式閨中秘術。」
「......」陸挽瀾。
......
蕭晏之就這麼在房頂吹著風,坐到了四更天,直到瓦片下的小人兒哈欠連天徹底睡著,才翻身落地。
他剛進了車廂,就見唐風一臉神神秘秘沖自己「咯咯」笑了兩聲。
「王爺,今天屬下一直盯著定國府的廚房。王妃自打晌午過後就一直在裡頭做點心,後來梨影也是一刻不離身地看著火候,整個晚上這香味就沒斷過。」
他說著從懷中拿出個油紙包,遞到蕭晏之面前:渒
「現下她們都歇著去了,屬下進廚房一看,這點心的賣相是真不錯,就趁沒人時候順了兩個出來,拿給王爺嘗嘗。」
本就沒用晚膳的蕭晏之,這會兒還真是餓了。
他接過油紙包打開,兩個饅頭還冒著騰騰熱氣,松瓤鵝油的香氣瞬間盈滿整個車廂。
連他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直叫。
見自家王爺嘴角不自覺地上翹,唐風只回了個不用謝的表情,便揚鞭抽上了馬屁股。
「王爺,依屬下看,王妃的廚藝真是越發精進了。老話說的好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王爺您......」
可還沒等他說出「有口福」三個字,就聽身後傳出「噗」的一聲,隨之是蕭晏之劇烈的咳嗽。渒
「王爺?」
唐風大驚,回身撩起馬車門帘,只見自家王爺正扶著車窗,正直勾勾瞪著自己。臉上笑容僵了一下便迅速消失。
「水!」蕭晏之氣急敗壞地又咳了一聲,「給本王拿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