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一天
晚上,吃完晚飯申佑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一臉傻笑,他想聽陸銘的聲音,故而發的都是語音「明天去哪玩啊?」
「東城灕水地下商城吧,下面有暖氣」
「好,早點來接我啊,我想早點見到你,想你想到不行」
「好,我也很想你」
申國興坐在對面,一臉麻木的喝著枸杞茶「中午回來的時候還半死不活的,怎麼又活過來了?」
申佑將腿縮到沙發上盤著「陸銘又不是移情別戀了,只是為了我的安全暫時分開住,我又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申國興「……」,也不知道是誰中午的時候在醫院裡撒潑打滾讓陸銘帶他回去。
「陸銘還說,我們這算是異地戀,愛情要經得起距離的考驗」。
申國興「……陸銘,陸銘,什麼都是陸銘說的,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上次他還騙你來著」。
申佑若無其事的點點頭「是哦,不過這是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好看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噠」。
申國興麻木的臉開始抽搐「所以,我打你一巴掌到現在你都還記仇的原因是我長得不好看?」。
申佑看了眼他老子,小聲嘀咕「還算有自知之明的」。
申國興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你這兔崽子,我長的丑你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申佑捧著自己的臉湊過去「打吧,打了我正好有借口離家出走」。
申國興看著他那欠揍的樣子深深呼出一口氣,看了眼保溫杯上的[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在心裡念了一遍靜心咒,兒子叛逆期呢,不能打。
申國興回來后也想通了,他經常飛國外,同性戀見得多了,也比較容易接受,就是這個人是自己兒子還是讓他有些暴躁,罷了,娶不娶媳婦這是他自己的事,自己只要管好他,不讓他做個社會的蛀蟲就好了,至於其他的隨緣吧。不過陸銘還要仔細考量,這關係到小兔崽子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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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走進一家珠寶店,拿出一張保存的很好的□□放在櫃檯面前。
服務員拿起□□認真的看了一遍,拿出鑰匙打開儲物櫃,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戒指禮盒,小心的放在櫃檯上「帥哥,戒指做好了,請驗查一下,然後在□□上籤個字就可以帶走了」。
陸銘低頭,拿起禮盒緩緩打開,裡面躺著兩枚銀戒指,是他半個月前畫好圖紙拿來這裡訂做的,他仔細檢查一遍,然後合上禮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出去了。
剛坐上車,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接起「叔」。
陸文周剛出完外勤回到警局「明晚回來吃飯嗎?」
「回啊,要提前回去做飯嗎?」。
「不用,明晚我做,你回來吃就行了」。
「好」。
「對了,那個杜浩說想見你一面」。
陸銘聽見他的名字,語氣冷了幾度「不見,以後關於他的任何消息都不必通知我」。
陸文周嘆了口氣「這主要責任也不在他,他會捅死那個人也是因為你被那人捅了,滿打滿算的話他應該算是因為你坐的牢,況且你之前受傷還是他幫你止血的,不用這麼絕情吧」。
「在我這犯錯沒有輕重,沒有功過抵消,錯了就是錯了,從他拿刀對著申佑開始,我跟他就只能是敵人,如果他沒有去抓申佑的話,申佑怎麼會受傷」。
「有時候我覺得你的想法有些太極端了,有些冷漠得令人害怕,這樣會不會不好」。
「叔,你不知道這一次申佑出事差點沒要了我半條命,我有資格恨他,我也沒讓他捅人,所以我不會對他心存感激」。
「……唉,算了,不說這個了,明晚回來啊,我先去忙了」現在的孩子的想法他真的摸不透了啊。
陸銘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啟動車開回了小區。
回到出租屋,打開門,裡面因為十幾天沒有住人而有股淡淡的霉味,陸銘蹙了蹙眉,換好鞋子進去。
打開了窗通風,暖氣也沒開,冷風呼呼的從窗口灌進來,他卻彷彿感覺不到冷,掏出根煙點上。
這個屋子少了一個人,讓他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難熬,他苦笑一聲,拿出戒指發獃。
良久,他拿出兩個戒指,自己的戴在中間的手指上,另一個戴在無名指上,他完全沒有18歲少年人的衝動和不顧一切的奮不顧身,他考慮的往往很長遠,顧忌太多反而顯得被動。
可是他又怕錯過,陸銘啊,再衝動一次吧,跟著自己的心走。
下定決心之後,他覺得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鬆,近日來,申佑受傷,陸叔的自責,杜浩的破事,曾淑芬的得寸進尺都讓他備受煎熬,每時每刻肩膀上都像是壓了一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打起精神,將屋裡都打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