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險象環生(上)
()「什麼話呀?反正她就是從那側門走的,說了本公子對這兒也不大清楚!」
「就算如此;那人家庵堂都是些正經師父,吃齋念佛,怎可能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這怎麼了,『一巴雞屎壞缸醬』……保不準則有人難耐寂寞、難守清規,更想還俗呢?!」
「對、對呵!她正是想還俗,可憐我窮得叮噹響實在沒錢娶……」
「一派胡言!」丁當滿臉燒紅,低壓道:「這全都只是你等片面之詞,不足為信;大人,我們搜!」
「丁捕頭說的是,再加上你在東西兩市異常行為,本官理當可以搜查此地!」
看王四成點頭,眾捕快立時分作幾組展開行動,破門搗騰聲響起來,鄭進無奈只得退往堂屋。
「你們這些敗類、土匪……好一個王老四,根本在無理取鬧仗勢欺人,跟我過不去是?!」
「言重了;本官向來依法行事秉公辦理,縱然你身為長史大人之子恕我也難徇私舞弊!」
「說得比唱的都好聽!」鄭進冷笑幾聲,「王大人,就少在本公子面前擺什麼判司的臭身架,我還不知道你?實話講壓根沒放在眼裡,便是貴老二來了我也同樣如此!」
「你……鄭豹子,敢藐視本官?!」
「大人……大人,都搜過了,是些空屋子,好像沒什麼。」
「聽聽、聽聽……我說沒什麼!你們這群傢伙只會成天胡亂瞎搞……還有王法嗎?」
「你少來詐唬!」王四成瞪目逼視,直身前驅,「這座房子猶未搜呢,結果還很難說;現在趕緊給我讓開!」
「讓開……鄭豹子,想清楚了,你敢公然阻擋官差辦案?!」
「辦案……你們分明沒事找事,我今天還就偏不讓——看誰敢搜?」人往門當中一立,拔出短劍來,光芒閃射。
身旁二人也一下從袖中掏出匕首,火花直冒,「正是、正是……誰敢搜?跟你們拼了!」
「哎喲……跟咱們玩硬的?還是趁早收起來,傷了自己可不大好!」王四成一怔,忽地微笑道:「鄭豹子,我看你分明做賊心虛,如果沒有,搜下又何妨,去除嫌疑豈非更好?」
「放狗屁!什麼東西呵你……找本公子難處還說好?來呀、來呀……今晚上便拼個死活!」
聲息再度冷凝,官差兩眼四顧,不禁開始遲疑,然也在於此刻周遭猛地大亮,腳步奔雷、喧囂鼓噪,好生熱鬧起來,繼而便見一戴冠披風、團臉厚腰者被幾名硬漢擁擠進院門,勁氣甚是濃郁,恰為歐陽貞。
「五公子……五公子,你來得正好!」
「賊人在哪?王判司……」
「哦……五公子,事情是如此……」王四成上前一番低語,「據我猜測:賊人很可能就藏在這座房屋中!」
「是嗎,有這事……你真能確定?!」
「這……雖不敢確定,卻也有五六分把握;即便沒賊人,必然會留下什麼證據或線索!」
歐陽貞頷首,踏步過去,「鄭公子,好呵……這麼晚了不歇息,還在舞刀弄劍,真是勤快呀!」
「你、你……別亂來,這刀劍可不長眼睛……」
「混賬!」一聲暴喝震撼耳鼓,見衛仕厲指道:「姓鄭的,不想活了是,敢在公子面前賣弄?!」
鄭進一僵,短劍晃動,汗水亦直冒額頭,「媽的……少在此嚇唬我,老子豁出去了,憑什麼……憑什麼誣賴瞎欺負人?都已經說清楚還想怎樣、還想怎樣?難不成仗著有信陽侯撐腰則可以自由行事隨便打壓嗎?走到天下也沒這道理——今晚定要討個說法!」
「說法……什麼說法?」歐陽貞眼一眯,沉聲道:「王判司懷疑鄭公子勾結賊人前來調查乃順理成章之事,有甚不妥?既身為朝廷命官家屬更應當積極配合,卻因何再三阻擾?收起你的把戲!」
「快收起來!若讓我動手可就遲了,怎麼……好話不說第二遍!」
手一甩只得抽回,臉已脹成豬肝也似,「縱使五公子說的在理,但王判司豈能隨便誣賴好人?」
「好人……就你?」王四成插身來道:「這屋子還沒搜呢,是不是好人待會自有分曉——讓開!」
「別忙、別忙……」雙臂一張,鄭進冷哼道:「搜自然可以,不過要是沒有,又該當如何?」
「要沒有就沒有,什麼如何?」
「那你們這些司法衙役是否也太輕飄了?想來便來、想搜便搜、隨興所至、暢通無阻,一天要有個三四次的話,日子還過不過呀?總得給人家公道和清白!」
「不就公道和清白嗎?本公子可以擔保:若然沒有,自當即刻離開,今後亦會謹慎從事。」
「好了,鄭公子……還不讓開?!」
鄭進方才移步,轉頭望內,顯然已經整理,瞧麵餅等雜物均消失無痕,供案上靈位也不翼而飛。
眾官差爭相湧入,一下熱騰了屋子,以致突顯狹窄困窘而無法遍覽,竟簡明至此乎?!
「哎、哎……輕點……輕點……你們找人就是了翻什麼東西?都要陪葬呢,弄壞可沒法賠!」
「鄭豹子……鄭豹子……」衛仕把手一伸,直指堂中,「這兒也太簡陋了,居然連個神靈都沒有,那還擺著香案做什麼?」
「哦……應該是有的,可能破舊損壞什麼,或者弄哪裡去了。」
「這倒罷了;看上面八卦圖卻也有點不大尋常呀?!」
「對……公子,確實非同尋常,那梅家不就為……」
「它呀……八卦圖……五公子,不瞞你說,我那死去兄弟還正對這些陰陽術之類感興趣!經常學人家算算命、看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