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湖拉昂錯

經過六七個小時的飛行，谷古三人終於在當日下午到達了拉薩，並且住進當地一所不大的招待所。

其實早在剛下飛機時，慕墨就覺得呼吸困難，頭暈腦脹，而已到中年外表蒼老的金夕已然必須靠氧氣瓶來維持正常的呼吸。

谷古的高原反應並不像金夕和慕墨那麼強烈，他雖然也稍感不適，但是在注射了一支強心劑后便很快恢復了精神，慢慢適應了這壓抑的環境。

「這裡的人也是非常忌諱某些事情的，而且不要過於親近某些人，不然你們無法應付他們的『款待』。」谷古丟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便起身離開了住處。

慕墨過去的十八年裡除了在孤兒院附近「走動」以外，並沒有去過其他地方，這次的旅程對慕墨來說充滿了新鮮感，他在適應了高原氣候后，便徵得了金夕允許可以在招待所附近轉轉。

「小夥子，是來旅遊的吧，我們可以為您提供周全的導遊服務，您看需不需要？」招待所吧台的服務員用生硬的普通話熱情的與慕墨套著近乎。

「不用了，老闆聽說拉薩近年的旅遊收入非常可觀啊，不知道您是否能為我們推薦幾個地方？」其實慕墨心裡打著算盤，他覺得事情如果順利完成，那麼是否可以提議在這人人嚮往的仙境停留幾日。

「沒有問題啊，小夥子你坐，我們這裡除了布達拉宮和眾多有名的景點外，其實大部分人都嚮往那裡。」說著招待所老闆指了指危峰兀立的山脈。

「是不是很美啊，呵呵，這裡的人環保意識都很強，所以造就了西藏天地合一的自然風光。」招待所老闆引以為傲的繼續說道，他的神態里滿是自傲之色。

「很美，對了老闆，我聽說鬼湖的風景更似無瑕美玉。」慕墨滿目盡顯期待之色，他真的很想知道更多關於拉錯昂的信息。

「果然是做過「功課」的，鬼湖拉昂錯可是西藏最美的一顆明珠，在佛教傳說中，瑪旁雍錯和拉昂錯分別代表光明和黑暗，因此拉昂錯又叫鬼湖。」招待所老闆的唾沫橫飛。

對方還告訴慕墨，有謠言說聖湖瑪旁雍錯和鬼湖拉昂錯原本為一湖，由於氣候變化，湖泊退縮，水面下降，才由一條狹長的小山丘把它倆分開。

有一道河槽連接兩湖，當地百姓至今還說兩湖底是相通的，他們相信如一天聖湖之水沿著河槽流入鬼湖之中，且金色魚與藍色魚同時游入拉昂錯，鬼湖之水也會變得像聖湖之水一般清甜了。

拉昂錯與瑪旁雍錯湖相比，頗顯位卑資淺，單單從拉昂錯就沒有瑪旁雍錯那樣生機勃勃這點說起，鬼湖就註定較受冷落，也不為一般人所知。

但是聖湖與鬼湖僅僅一堤之隔，所以它們所賦有的美景相去無幾。

聽著招待所老闆循規蹈矩的夸夸其談，慕墨覺得任其對方繼續失控下去，估計這傢伙說個兩天絕對恬不為怪，所以慕墨當即決定道謝離開。

走在異域風情的古道上，慕墨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能踏出一種人生感悟，只是如今的他已然身負重任，早已無法橐甲束兵，面前的「路」迷濛不清，只能靠他們三人來撥開這層迷霧，徹底的救贖自己。

待慕墨回到住處時，谷古和金夕已經休息了，慕墨悄悄的爬到自己的床上轉身睡去，而一邊的谷古卻睜開了雙眼若有所思，尋思間他的雙目閃過一道綠光。

谷古明白對於明天鬼湖之行，慕墨顯示出的蒿目時艱也在常理之內，畢竟他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但是谷古相信慕墨會愈戰愈勇的強大起來，而自己也會私相傳授慕墨一定的本事，讓其鋒芒盡露。

當陽光再次灑落下它的恩惠時，金夕獨自在招待所里看著谷古留下虎卧龍跳般的字條：靜候，勿掛。

而在另一邊，器宇軒昂的谷古帶著慕墨開始鬼湖之旅。

拉昂錯藏語意為「有毒的黑湖」，位於阿里地區普蘭縣境內，海拔4574米，屬於遊人較少之地，而且相傳拉錯昂無風三尺浪，在湖的周邊無法看見一畜一人，就這兩點無可厚非的給拉昂錯冠上了「鬼湖」之名。

當日下午，拉昂錯的「倩影」終於出現在了天地相接的地方，谷古二人當即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慕墨，這個你收好，前方的危險是你無法預計的，你記住無論遇見任何詭異之事或人，無論在不在你能接受的範疇內，一定要做到快並且狠。」眼看鬼湖近在咫尺，谷古遞給慕墨一把精緻的藏刀，這種飾品在拉薩的商店裡比比皆是，可是當谷古拔開刀鞘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因為谷古給他的這把匕首鋒利程度難以言狀，看樣子谷古已然下了不少功夫在這藏刀上。

「谷古，水晶骷髏真的存在嗎？就算它存在於世，誰有能肯定傳說是真的呢？畢竟只是耳食之言...」慕墨終於將骨鯁在喉顧慮說出口來。

「這一路走來，真相早已是活下去的理由，我沒有退路，水晶骷髏是引領我前進的路標，哪怕傳說只是幻影，我也必須找到它不恥最後。」谷古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抬起右手盯著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呵呵，放心吧，即使撞上南牆，我們也可以退回來重新前進。」慕墨想給自己打氣，也希望給谷古一份杯水車薪的力量。

谷古轉過身看了看慕墨，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慕墨讀不懂的複雜神色，似悲似喜，似苦似甜。

突然慕墨覺得有股細微奇異的感覺步步逼近，在看谷古也是同樣精光四射，二人此時無不顯示出兩葉掩目的神態。

「來了，慕墨，記住我說的話，遇事一定要動中窾要，萬萬不可魯莽行事。」谷古峭論鯁議的說道。

谷古說罷便急病讓夷的先行而去，慕墨警覺的跟在其後，其實慕墨心裡也非常的詫異，因為心裡那種奇妙的感覺是自己從未有過的，隨著距離拉昂錯越來遠近，對於谷古所描述的那種浮光掠影的感觸也愈加明顯。

片刻后谷古二人便來到了碧如鏡面的鬼湖，湖邊暗紅色的小山被銀雪覆頂，顏色迷離，鬼湖沿岸陣陣細波拍岸，沙石灘象一條鋥亮且耀眼的銀帶鑲在湖邊，這般美景無疑不顯示出它的神聖與神秘。

湖裡有兩個小島，一個叫拉覺托，鷗雁棲息；另一個叫托布色瑪，相傳曾有佛僧修行，慕墨潛意識覺得那詭異的感覺就來源於這個叫托布色瑪的小島之上。

「谷古，我覺得我們該去那裡。」慕墨指著托布色瑪說道，而谷古依舊全神戒備，老成持重的凝視著托布色瑪。

「水晶骷髏是瑪雅人吉光片羽的聖物，據說它賦有神秘的力量可以催眠迷惑人心，如果一個人緊盯著水晶頭骨的眼睛處，不多時人便會有昏昏欲睡心蕩神迷的感覺。」谷古的話似乎溢於言表。

「你的意思是這種感覺只是虛冢設疑的把戲？」慕墨覺得自己顯然只是呆童鈍夫，面對藏巧於拙的谷古，慕墨自嘆不如，雖然自己對於水晶骷髏也耳目有染，但是也局限於表面認識。

谷古幽幽的點了點頭，其實早在谷古初次來到拉昂錯時，他心裡便有了疑惑之心，因為那若隱若現的感覺顯而易見的誤引著自己徘徊於鬼湖與聖湖之間，好似一個人置身在碩大的迷宮之內，明明感覺就要逃出生天，只是盡頭卻總是毫無徵兆出現了一堵石牆，儘管知道那石牆外便是自由，可是自己卻無法破牆而出。

「對方」愈是肆意玩弄古谷，谷古愈是確定其欲蓋彌彰的迷惑手段，眼下慕墨二人雖然多端寡要，但是谷古覺得只要能剖析出「感覺」與「現狀」的接連點，便可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