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案卷
雖然平時幸村日常以欺壓德川為樂,但是作為可以信任為人可靠的幼馴染,真正到了對方拜託自己的時候幸村的效率一直很高。
就在德川拜託幸村的第三天後,幸村把對方叫到了教學樓后的小樹林里。這個速度絕對是很快,可是她給德川帶來的消息就……
幸村沒能給德川的調查帶來進展:「抱歉,我媽媽沒有查到任何結果,你恐怕要自己想辦法了。」
「沒有結果?你什麼意思。」儘管已經被幸村告知了壞消息,德川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是信息不足還是案子機密度太高不能說還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沒有結果,當年所有的卷宗都沒有顯示。」幸村原樣重複自家母上的話,「這個案子在主電腦上不僅已經顯示結案狀態了,而且只有對應的案件名,連被害人姓名物證和辦理案件對應的警官都沒有記錄。」
「可是這個案件還沒結束,怎麼會這樣?」德川有些語無倫次,「十五年追訴期也沒有到,兇手也沒有找到,怎麼可能就結案了。」
聽到這個結果,德川震驚的同時一種深深的恐懼從心底升起。這些綁匪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到底是依憑什麼才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入室搶劫殺人屬於惡□□件,基本屬於出現一起就要限期督辦的大案。礙於刑偵技術的缺陷確實會有兇手逃脫法律制裁的可能,之前也不是沒有買通警察偽裝成流竄犯人恐怕提前結案的情況。
可這是檢察院負責的系統,期間因為更換電子系統有一次重新錄入的過程,所有的案件都有專人進行過重新核對,這個過程甚至查出了很多冤假錯案。
連這種檢察都能矇混過關,期間的各種過程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除此之外這些人甚至連最簡單的找些人做偽證都懶得做,這些人根本不怕別人能從這個案子里拿到任何東西。能做到這個程度,德川根本不敢想對方的背景。
「一開始我也不信,但這確實是事實。」幸村等德川平復心情才繼續說,「你為什麼要查這個案子,是諸伏同學拜託你的嗎。」
德川下意識地回答她:「不是諸伏,是我……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查諸伏的案子啊。」
「雖然某人是中央暖男的性格,但是在學校里和關係還可以的只有那五個人。」幸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有諸伏同學是長野人吧。」
「敗給你了,你可千萬別告訴諸伏我在查這個。」德川雙手合十懇求幸村,「與其現在沒結果給他希望最後失望,還不如等到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再說。」
「真貼心啊德川同學,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偵探才能幫人查案。」幸村調侃到,「不過我媽媽說也有另外的可能,比如這個案子由公安接手,為了保護被害人把所有信息隱藏,所以她那裡看不到。還有……」
「公安!」德川比剛才更慌了,天天看各種刑偵劇的他對公安的陰影比罪犯還重。公安不僅基本沒有正面形象,他們連案子都是破的非常規的那種。
公安警察在日本雖然也是警察的一種,但是這些人擁有遠高於普通警察的許可權,身份也是絕對保密的。和普通警察不同,他們負責的案子都是危害到國家安全的大案,
本來幸村說這個話是為了寬慰自家幼馴染,只是德川的神情比剛才更凝重了。普通的入室搶劫應該不需要公安介入,如果這次的案子真的是公安難道還有什麼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嗎。
「好了,我們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幸村也看出來自己幼馴染的狀態不太對,「如果你查這些東西有困難的話,有需要的地方我也可以幫你。」
德川回復的心不在焉:「啊,那就拜託你了。」
「這個案子我媽媽還會繼續幫你跟進,你還有什麼其他線索嗎?」幸村往教學樓的方向走,「我記得那個諸伏同學的哥哥也是長野縣的刑警,要是通過他能拿到一些案件記錄也可以。」
「線索的話……等等,酒杯!」德川拉起幸村掉頭就跑,他可能知道該從哪裡下手了。
德川的突破口還是那個有酒杯紋身的男人,這是他們目前已知唯一的線索。日本十七年前能做紋身的店鋪應該不多,對方的紋身又是這麼顯眼的圖案,如果花些時間應該能查出來是誰做的。
方案制定完成,德川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儘快把這個圖案拓印下來。見過那個紋身的諸伏不能驚動,德川索性把主意打到同樣見過這個紋身的松田身上,當事人松田被從宿舍樓里急匆匆地叫到了教學樓。
「你說讓我把那個酒杯紋身的樣子畫下來,不可能的這怎麼能做到。」松田的美術成績實在是差勁,「再說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紋身吧。」
「沒讓你畫,你只要把那個酒杯的樣子描述出來小光會完成剩下的工作。」德川選擇性忽視了後面的那個問題,「我相信你的腦力。」
「可以是可以,但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吧。」德川不想說,松田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如果沒有解釋的話,我是什麼也不會告訴你的。」
松田昨天和諸伏去了趟摩托車店,對方過於反常的舉動實在是讓他有點在意。諸伏那裡松田使出渾身解數都沒問到結果,現在德川送上門的情報源他自然不能放過。
「你就不能不問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德川有點無奈,松田在當事人諸伏那裡都沒問這麼多,怎麼在他這這麼不依不饒的。
這件事本來是諸伏的私事,他查這個案子的事連諸伏本人都不敢泄露,告訴幸村已經是沒有辦法的不得已,德川不可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況且這個案子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多了,他也不想連累松田。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不可能幫忙的。」被拒絕兩次的松田今天意外固執,「讓我幫忙總得付出點代價吧,我可不做白工。」
「要不你換一件事吧,其他的我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德川寸土不讓,「我可以請你吃飯,地點隨你挑怎麼樣?」
「你覺得我差你的一頓飯嗎,德川你也差不多一點。」松田怒吼著把拳頭砸向德川,他對德川的稱呼也從wing變成了德川君。
本來松田只是想知道德川和諸伏想幹什麼順便看看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助,結果對方的話直接把他惹毛了,請吃飯當他是什麼。不想說就算了,你以為我松田是這麼沒原則的人嗎。
松田拳拳生風,每一招都帶著一招制敵的狠辣。自覺理虧的德川一開始還沒反抗結結實實地挨了幾下,然而松田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下德川也挨不住了,他可不想明天掛著滿頭包去上課。會被教官罰倒是其次,總覺得他們倆打架他受傷挺慘松田一點事沒有很丟人的樣子。
「差不多行了,你有完沒完啊。」德川用擺脫技繞開松田的正面,雙手制住松田,「幫忙的事可以一會兒慢慢說,如果冒犯了我像你道歉。」
松田怒吼著掙脫德川的防守,他以前怎麼沒覺得德川這麼欠打:「我現在只想揍你。」
見松田不聽勸阻,德川轉守為攻,利用柔道的技術和松田纏鬥在一起。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兩人從教室的一端混戰到教室的另一端,桌椅教材無一倖免,他們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幸村從頭到尾一直坐在講台上吃瓜,順便那拿著筆隨手畫著什麼,勸架什麼都是不可能的。直到始終沒看到兩人去吃飯的伊達帶著另外幾人過來找人,這場戰鬥才算停止。
好心的伊達留下來幫忙打掃衛生,松田被趕來的荻原拉走送去醫務室,形單影隻的德川在去食堂買了烤肉便當后就回了宿舍。
指望幸村給自己包紮傷口是不現實的,德川又不想去醫務室碰見松田。橫豎上次給降谷帶的繃帶還有剩下,德川準備回去拜託下諸伏幫忙。
德川想的挺好,可是還沒等他叫到諸伏,一個不速之客先來了。荻原戳戳德川頭上的大包,「好可憐啊,看著就好疼。」
「你幹什麼啊,研二,很疼的。」德川打掉了荻原的手,「你不是和松田去醫務室了嗎,來我這做什麼。」
「所以是吃醋了嗎,wing。」荻原接過德川手裡的醫用酒精,「我只是比較好奇,你們怎麼打起來的。小陣平就算了,感覺wing你不會是那種搞事的人。」
「誰吃醋了啊,研二。」德川咬牙切齒的說,「哎呀,真不好意思啊,這次就是我搞事的。」
其實德川真沒想到他們晚上會打起來,或者說他沒想到松田對自己的隱瞞那麼敏感。德川真心不想和松田起衝突,不過既然對方怎麼勸都不聽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講道理小陣平搞事我還信,你搞事我還真不太信。」荻原一邊說著一邊給德川纏繃帶,「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從來都沒打過架?」
「所以我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獻給他了,平時怎麼沒見他那麼難搞。」德川三歲裕也,「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絕對不會。」
「你這樣很像小孩子啊。」荻原笑得繃帶都差點拉斷,「你不問問我是來幹什麼的嗎?」
德川三歲裕也選擇遷怒:「左右不過是來看笑話嘍。」
「果然變成小孩子了。」荻原有些感謝松田,要不是對方自己怎麼能看到這麼可愛的德川君。
在德川惱羞成怒之前,荻原抽出一個檔案袋:「我是來送東西的,這是幸村醬給你的。」
「給我的。」荻原有些疑惑的接過文件袋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栩栩如生的畫作。畫的作者自然是某個深藏功與名的幸村君,至於內容嗎……
「這是……」德川拿著剛剛自己求而不得的那個酒杯畫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松田不是已經拒絕了嗎,為什麼自己會收到這個。
「這是松田那個傢伙連傷口都沒來得及包紮,就在醫務室讓幸村同學畫的。」荻原解釋到,「小陣平說這個東西應該對你很重要,所以讓我直接給你送來了。」
德川覺得自己好冤,身上的傷口更疼了:「既然他都願意幫忙了,為什麼還和我打一架啊。」
「小陣平說大概是某些人太欠打了吧。」傳聲筒加復讀機荻原,「他還說既然拿到了證據不查出點東西可不饒你啊,他等著你的結果。」
「請轉告他我一定會的。」德川很乾脆的回答到,「還有對於今天的行為我很抱歉。」
「喂喂,說起來明天就要見到了為什麼要讓我當傳話筒啊。」荻原難掩自己的吐槽欲,「至於道歉什麼的,你這個也太官方了吧。」
「大概是因為只有這麼官方的道歉才符合未來的警視總監吧。」德川突然站起身來敲了敲牆壁,「不要打擾hiro了,過來一起吃便當吧。」
「誰要和你一起吃便當啊。」松田嘴上超級嫌棄身體特別誠實陣平帶著自己的便當盒從諸伏的房間翻過來,「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歉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好了,記著我等你的結果啊。」
「不會忘的。」德川和松田相視一笑,今天打架的誤會在這一刻消散殆盡。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吃著便當,連荻原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荻原工具人研二:你們的良心這麼做都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