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問題所在
春秋道境中的一片沼澤上，霧氣升騰，一道紅光在霧氣之中閃爍，卻被一個身影從後面追上來，伸手一拳轟擊在其背上，一聲哀嚎，那紅光散去，露出其本尊的模樣，是一隻狼，頭上隱約生出一角來，賀成站在它的背後，方才的一拳，正是他轟出來的，只是在這終結對方性命的一拳之前，他與太元司已經和這頭狼纏鬥了小半個時辰了。
太元司從後面一瘸一拐走出來：「哥，我覺得不行了，咱要不別去前面了吧，咱倆才走多遠啊，就遇上兩隻獸族了，上一隻兔子還行，被我偷襲得手，這一隻狼，差點把我們弄死啊，哥，那咱倆再往前去，不成羊入虎口嘛。」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賀成皺眉：「你沒發現問題所在嗎？我們從南邊往北而行，一路上卻沒有遇見外來者，倒是遇上了兩頭獸族。」
太元司一屁股坐在草堆上，揉著自己的腿，即使被那狼爪攻擊了兩下的，是是以靈召喚來的豹腿，但是現在自己的雙腿依舊疼痛無比：「啊？哥你還想見外來者啊，那遇上外來者咱倆不更慘嘛，還有，哥你剛才為什麼不裝成戎洲二十七局的人啊，你裝成二十七局的人，再用你的那黑氣，去忽悠那兩頭獸，豈不是殺得易如反掌，哪裡還需要我們這麼拚死地搏殺啊。」
賀成也蹲下來，長時間的戰鬥，讓他也頗為疲憊，好在經歷了巋巍道境的連續戰鬥，現在的自己能夠適應許多了，他解釋道：「那死氣不能隨便用的，用多了，我怕造成不必要的破壞。」
「殺敵人還有什麼不必要的破壞可講啊。」太元司嘟囔，他看著四面的草堆，這些從沼澤上生長出來的草，似乎也有些詭異。
賀成心頭苦笑，之前用死氣，是因為對手少，而且修為也不是很高，按照混沌這段時間吞下因果后產生的看法，這樣的生靈，即使生命與道則都崩壞，其產生的死氣也會很少很弱，才能夠自行消散，而當初賀成所見的那據彼之屍所產生的死氣，不僅量級磅礴，而且侵蝕力強，則是因為據彼之屍本身就是極高層次的存在，賀成記得在藏書閣中見過的描繪，據彼之屍，又名諸比之屍，乃是是天神諸比的屍體，雖然不明白是不是真的有天神，但是按照那樣的身份看起來，倒也能夠與混沌的看法相合。
所以隨著越發靠近東北靈氣最重的地方，賀成越不敢隨意使用死氣了，一方面，隨著靈氣增加，靈物必然也會越來越多，若是再肆無忌憚地使用，一不小心讓旁物沾染了，那或許會引發連鎖災厄，另一方面，隨著敵人的勢力提升，對方生命與道則崩壞過程產生的新的死氣，也會越來越強，賀成與混沌都清楚，氣府對死氣的控制有個極限，也只有在這個極限之下，才能夠收回死氣。稍有不慎，或許對方新產生的死氣，就會超出自己控制的極限，到那時候，整個道境都危險了。
賀成搖搖頭，不多解釋死氣的事情，而是又問太元司：「我說沒有遇見外來者不對勁，你就真不用心想想，哪裡不對嗎？」
太元司仰頭：「我想想啊，」片刻，他搖搖頭：「想不到，沒遇上還不好，要是遇上了咱倆又打不過。」
「外來者足足六千多人，八極庵與戎洲二十七局的人就佔去了五千多，獸族的人數僅僅幾百，這麼算起來，往少了說，我們遇上十個外來者，才能夠碰上一個獸族，可是現在前前後後已經遇上三個獸族了，外來者為何一個也沒見到？」賀成撥弄著草葉，陷入了深思。
太元司則疑惑：「八極庵？那是什麼？」
「就是之前進入道境的時候，站在戎洲二十七局旁邊的人群，」賀成解釋：「八極庵一向是行走在暗處的，惹過的勢力不少，但是與他們打交道的勢力更不少，這次進入道境，應該是他們最明目張胆的一次行動了。」賀成算著人數，想到了什麼：「除非，除非這兩伙勢力的外來者，已經在極短的時間裡，聚集起來了，我們沒遇見，是因為他們已經聚攏，不再是分散的單位，而只是兩個點，甚至是一個點！」
賀成之所以想到這一點，是因為霍心的海盜團的人，進道境的第一件事，便是聚攏，實際上幾乎所有的勢力，進入道境的第一件事，都是聚攏起來，只不過是速度快慢罷了，眼下的情況，很明顯，華夏的速度與獸族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外來者與其他洲的速度。
「這都聚攏了？這麼快？」太元司不解，華夏的安排無非是一個前輩帶幾個後輩，但是同他這樣，前輩一死，後輩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太元司想不明白，外來者如何能這麼快聚攏，道境龐大，那可是數千人啊！
「有戎洲二十七局在，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賀成拔起來一根草，他接觸過二十七局，在巋巍道境之中，對方都能輕鬆進行空間傳送，想要聚攏幾千人，倒還真的不是大事：「問題是，他們這麼大的動作，那，」賀成不語，心頭如同壓上了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連起來了，一切都連起來了：「難怪獸族有必殺名單，難怪獸族與我們華夏數量幾乎相當，戎洲只是個幌子!」
「哥，你說什麼呢，」太元司聽得一知半解：「那之前的刺客，不也是人族嗎？說明別的國家，也有聚攏速度極慢的嘛。」
賀成點頭，站了起來：「不錯，是有速度極慢的，但絕對是個例，應該是沒有談妥的一些國家，或者說是被外來者拋棄的勢力，那個刺客應該就是這種情況，獸族人數與我們華夏接近，手握必殺名單，聚攏速度也與我們華夏相當，為的就是用獸族來拖延，阻攔，截殺我們！所以我們才一路行來，總是遇見獸族，想來其餘的華夏人也是如此。」賀成抬頭，戎洲，那戎洲是拿來幹嘛的？一定還有疏忽的地方，會是什麼呢？賀成原地來回踱步。
太元司低聲說道：「他們聚攏，不肯定是為了道境的那什麼終極嘛，咱人少本來也搶不過，再者說了，我們與獸族那一戰，已經是血海深仇了，見面肯定是你死我活嘛。」
「是啊，他們必然是沖著終極去的，只有終極才是目標，可是為什麼要用那麼多人呢？」賀成依舊不解。
忽而，賀成轉身，心眼感知到有生靈踏入這片沼澤了，直奔這邊而來！
霧氣深處，有個女子踏著輕快的步伐：「有生靈的香氣，看來又能飽餐一頓了，可惜不知道雲哥在哪，早知道也朝他們二十七局要一塊靈石了。」
「怎麼了，哥？」太元司看著賀成的樣子，慌忙站起來。
賀成皺眉：「敵人，修為恐怕快達到上位修道者的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