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春秋 第九十三章 撕破臉

卷一 春秋 第九十三章 撕破臉

賀成第一次看見所謂的「門」,是在那張改變母星命運的照片上,太元丕拿著影印下來的照片給賀成與太元司看,照片正中間是一道巨大的裂縫,光芒從那道裂縫中的漩渦裡面透過來,兩側的黑暗中,有多如繁星的古奧文字在閃爍,儘管世人都說這不是人族所見過的文字,但賀成清楚,那與藏書閣中的一些文字頗為相似。

太元丕告訴賀成,那道裂縫是「門」,但賀成不這麼認為,他見過華夏的古籍,其中也有關乎於「門」的部分,那是所謂的「奇門」,也被稱為八門,賀成覺得,真正的門,是裂縫中的漩渦,裂縫只是那道門開啟后,伴隨其撕裂空間而產生的東西。

隨著方才北邊森林的一聲巨響,賀成抬眼望了過去,再一次看到了「門」!

空中的漩渦如此安靜,彷彿方才的巨大轟鳴聲與之無關。戎洲二十七局的那個人已經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發一言,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甚至連與賀成交手的幾人都停住了,那邊巨響一出,場上的修道者這才發現,靈氣似乎已經回到北邊了,如今依舊是北邊靈氣最盛。

「莫非,是終極出現了!」戎洲二十七局的人喃喃自語,聲音雖低,卻讓四面的修道者都深吸一口氣。二十七局那人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賀成,還是選擇立刻返回北部森林,他一腳點地,騰空而起,直奔北邊森林飛過去。

這下場上算是炸開了鍋:「道境終極出現了!」

「果然就在北邊森林之中,要不是這小子,我現在早就在終極邊上了!」有人懊悔,更多的人已經行動了起來,道境之中的寶物,哪有比得上道境終極的,誰還願意頂著那一整支華夏軍隊的殺意去斬殺賀成,去奪取一枚不知究竟存不存在的丹藥。

賀成淡笑起來,攤開手:「諸位還要繼續?」

遠處的符文師暗罵一句,收起靈陣,轉身就跟上人群離去,連戎洲與獸族都未有過多停留,紛紛追隨著二十七局那人離開了此地,橫煉體者心有不甘,最終也無奈離去,圍攻的眾人先後離去,賀成這才一屁股坐下去,遠遠看著還在空中對峙的兩個人,那兩個師兄弟之間,氣氛有些微妙。

鶴千冮慢悠悠開口:「為何要與外來者一起,圍剿我鶴家?」

「我說過了,那一夜,我在北境處理反抗軍的事情,師兄你鶴家被滅之後,我才收到的消息。」蘇子秦說得一板一眼,畢竟只要自己死咬著不鬆口,鶴千冮還能直接動手不成?但鶴千冮壓根不信,如今場上的修道者走得差不多了,餘下的大都是華夏之人,蘇子秦之前為戎洲二十七局的人站出來,就已經不可能回頭了,自己又何必給他留情面?

鶴千冮目光里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鄙夷:「我記得以前,不管你做過什麼,不論是好是壞,我與師父問你,你總會承認,如今怎麼了?連承認的膽子都沒有了?」

蘇子秦面色冷峻下來:「師父已經離開多年,你現在提及他也是無用,你我師兄弟一別數十年,如今再見,師兄非要動手,同門相殘嗎?」

「同門相殘?」鶴千冮冷笑,說不清是笑蘇子秦,還是笑自己:「你也配與我說同門相殘?」

蘇子秦拳頭緊握,卻不敢動手,多少年了,即使自己已經背上了華夏第一鍊氣師的名字,面對這個人,依舊心裡發怵,可明明自己才是那個開了三脈的人,自己才是師父手下天賦最高的人,憑什麼要將斬字訣傳給他,憑什麼不給自己!

蘇子秦越發不服氣,目光之中的狠厲越來越強,但鶴千冮又問了一句:「你可知,那一夜我雖然急於逃命,但還是留意到,鶴家大陣被摧毀的地方,盤旋著幾道靈氣,那是師父留下來的大陣,除卻你我二人,誰能將其拆解?若不是你,又是哪個鍊氣師,在拆解那大陣之後,留下了靈氣?」

蘇子秦面色稍變,但心中依舊理直氣壯:「師兄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世間鍊氣師不在少數,能夠拆解那大陣的,也不可能只有你我二人,八極庵與戎洲二十七局,藏龍卧虎,你又怎麼知曉不會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拆解你鶴家的大陣?」

鶴千冮收起笑臉:「我只是想清楚原因,即使你一直不滿意師父的安排,也不應該到那一步才對,師父教導的,是我們要依靠自己,讓華夏壯大,你與外來者廝混在一起,算什麼?若是師父有一日回來,你又如何見他?」

「如何見他?算什麼?」蘇子秦聽著鶴千冮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那個人,終於按捺不住了:「你問我與外來者廝混在一起算什麼?在那老頭兒的眼裡,我又能算是什麼?我才是三脈的鍊氣師,我才是三脈的鍊氣師啊!他教給你的是什麼,教給我的又是什麼!你問我如何見他,我就算與外來者混在一起,也是為了華夏,我有什麼不能見他的!」蘇子秦長吐一口氣,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鶴千冮眯眼:「那換一個問法,鶴家被圍剿的事情,你可有參與?」

蘇子秦冷哼一聲,終於放下了偽裝,方才自己的話一出口,再無迴轉的餘地:「是我參與,又能如何?你鶴家滿門上下都已經死絕,就剩下你一人,可笑你鶴千冮與你那兒子鶴斬,各自橫推一代,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蘇子秦越說越激動,之前還能保持的理智已經蕩然無存,他清楚鶴千冮一定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又能如何?鶴千冮再強,也不過乾坤境界,同境界的上位修道者想要斬殺對方,幾乎不可能,他索性要將積壓心頭多年的鬱結一吐為快!

「哼,鶴千冮,你一定想不到,還有更加可笑的事情,你兒子,被你以斬字訣的斬給了名字那小子,是我聯繫的八極庵之人持續暗殺的!」蘇子秦狂笑著繼續說道:「還有,當年你帶著一個小子去天璽城,那是你徒弟吧,可惜了,被灌下去那麼多敗氣散,他應該在那一天晚上,就死在長青天了吧,嘖嘖嘖,鶴千冮啊鶴千冮,當年那個自認為天下無敵的人,如今倒是孤家寡人了!」

鶴千冮淡淡嘆氣,只是搖頭:「可笑?你我師兄弟鬧到今天這一步,的確是可笑,只是有些事情,師弟你怕是弄錯了。」

鶴千冮偏偏腦袋,目光掠過蘇子秦,沖著遠處的賀成叫道:「徒兒,隨華夏之人先去那終極!」

賀成遠遠應了一聲,起身朝著天弘文走去,方才避戰退開太元的距離了。

蘇子秦渾身一震:「賀成,是你徒弟!」

鶴千冮咧嘴,似乎有些驚奇:「誒呦,你竟然認出小成了啊,我還以為你不認識呢,畢竟你在外界看來,一向與京城各大家族交好,尤其是太元家,看來師弟你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活兒,可是真熟練啊。」

蘇子秦面色鐵青:「不可能,吃下那麼多敗氣散,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他不是沒試探過賀成,之前在天璽城裡接觸的片刻,那賀成雖說氣府之中只有一層氣,但是那是實打實的一層氣啊,吃下那麼多敗氣散,別說當年的一個小孩了,就算是如今蘇子秦的修為,也必然是氣府破碎,靈氣散盡,終生都不可能再成為鍊氣師!

鶴千冮咋舌:「有什麼法呢,我徒弟天生九脈,那自然是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九脈!」蘇子秦身軀又是一震,氣血反應,氣息已經有些不穩了,鶴千冮感知著這一切,他當然不是無緣無故這般說,同境之斗,況且都是鍊氣師,自己要斬殺蘇子秦,難度堪比登天,只有讓蘇子秦自己露出破綻來。

賀成走到了天弘文身邊,華夏軍隊已經集結起來了,穀子拿著旗幟,好奇地打量賀成:「你是,華夏人?」

賀成正要答,瞳孔猛地一縮,天空中原本正在對峙的兩人,都在這一刻動了起來,蘇子秦不管鶴千冮,伸手隔空抓了過來,鶴千冮則一拳轟出去,將蘇子秦操控的靈氣擊散:「師弟你倒是想得美,我徒弟也是你能動的?」

賀成翻身一閃,躲過了餘波,蘇子秦狂吼,自己算計多年,唯一能夠讓自己稍稍安心的,不過是鶴千冮如今是孤家寡人,又無後輩繼承一身功法,自己倒是有佛紅泥那小妮子,可如今,當年那小子非但沒死,身份居然還是賀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麼多年!蘇子秦怎能甘心!

「上位修道者之斗,我們還是速速離去吧。」天弘文扶住穀子,華夏的軍隊不能在這種地方折損,天弘文清楚記得劉姓老者的話,自己這群人,進來是為華夏奪取終極的。

華夏的人浩浩蕩蕩奔赴北邊森林而去,春秋道境南部,只剩下氣息紊亂的蘇子秦,與一旁殺意完全釋放出來的的鶴千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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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境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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