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
1015屆向陽班。
教室開闊明亮,單蟲單桌,桌子大,椅面安裝軟墊。五桌一排,一共六排。此時他們來的早,教室內沒有別蟲。
狄倫挑選了最後一排靠門的位置,「我坐這了,方便逃課。」還沒開學就已醞釀起逃課方案,顯然是個坐不住的性子。
澤維爾選了最後排中間位置,視野開闊,可以查看整個班級成員動向。
這時,第三名雄蟲也來到了班級,個子小小的,在早秋穿著毛絨絨的外套,懷中抱著個枕頭,神情睏倦睜不開眼睛,吃驚的是,他身後跟著四個小雌蟲護駕,看著很有陣勢。
小個子雄蟲挑了最後一排靠窗戶的位置,睜開睏倦的雙眼,條理清晰道:「達凱,今天是你開學日,要求提前十分鐘到,你現在跑著去才來得及。多爾頓,你發尾翹起來了等下理一理。南希,昨晚見你補假期作業,現在有寫完嗎?安德魯,你腿上有傷,走慢一點。」
小個子雄蟲打發走四位保鏢小雌蟲,枕頭平放在桌上,沐浴著清晨的陽光趴桌進入睡眠。
澤維爾和狄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第四名小雄蟲進入了班級。
他穿著一身英倫風制服,紅外套搭格子褲。領帶打得整齊,茶色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左手托著一本實體書。坐在了澤維爾左邊。
澤維爾能看到那本書的書名為《犯罪心理學》,小雄蟲坐下后,誰也沒理,徑自翻開書,邊看邊嘴角上揚,露出迷之微笑。
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他雄哥更有問題的蟲。澤維爾想到。
同學們陸陸續續抵達班級,教室內的小雄蟲越來越多。
班級內很靜,小雄蟲們多數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弄自己帶來的玩具,同時偷偷打探著周圍的情況,預測其餘蟲的實力,沒有蟲打破僵局。這是很多小雄蟲第一次同時遇到這麼多同齡雄蟲,在陌生的環境,他們在默默觀察適應著。
早間八時,亞雌老師進入了班級。班級的位置都坐滿了,除了澤維爾與狄倫之間的位置還空缺著。亞雌老師用溫和的聲音道:「各位同學好,我是…」
「哎呀,來晚了來晚了,主角專屬位置應該被佔了吧。」一個小雄蟲開了門,棕發自來卷,臉上有幾個小雀斑,穿著襯衫背帶褲。
班級里很靜,所有蟲的視線都集中在新來的小雄蟲身上,他們都可以看到,這名新來的小雄蟲…襯衫扣子扣錯了一個。
扣錯扣子的小雄蟲,他完全沒在意自己吸引了全班的目光,自然地向狄倫和澤維爾之間的位置走去。
澤維爾提醒道:「扣子。」
班級有同學倒吸一口冷氣「嘶——」哪能隨便下雄蟲面子,這是要開打了嗎?
沒想到自來捲髮的小雄蟲低頭一看:「哎呀,起床著急了。」然後往凳子上一坐,解開扣子重扣。
亞雌老師放下了心:「各位同學好,我是你們的班任老師,伊蘭尼。我們先不上課,讓每位小雄蟲來講台前作自我介紹。然後票選出一位班長。哪位小雄蟲想要第一個來呢?」
第一排正中間位置的小雄蟲舉了手,站到講台前,說出事先備好的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艾迪,既不是賣鞋的阿迪,也不是公民ID的ID,更不是明星雄蟲安迪。我是未來會成為S級雄蟲的艾迪,我的雄父就是S級雄蟲。我的精神力很強,希望大家選我當班長,我會保護你們不被別班的雄蟲欺負。」
聽到艾迪自我介紹,台下的小雄蟲們都放下手中的玩具,認真地注視著他,有的目光里暗藏懷疑,有的是佩服和肯定…
除了…最後一排的五名小雄蟲!可惡,他們連頭都沒抬!一個個都在做自己的事,靠門的大高個在囂張下棋,靠窗的小矮子在趴桌睡覺。最中間的奮筆疾書不知在給誰寫情書,寫情書的兩邊又坐著倆看實體書的。其中一位明顯是看不懂書還在裝看得懂。就是在瞧不起他!
艾迪催動精神力,決定給他們見識見識A級雄蟲的厲害。五根精神力絲如離弦的箭分別沖向五名小雄蟲。
最左方的箭,抵達在靠門的小雄蟲面前。狄倫此時已經將西洋棋的棋盤攤開置於桌上,手握一顆棋子正在猶豫如何落子。感覺到周圍精神力波動異常,立即匯聚精神力於掌間,然後輕輕抬手,伴隨著「啪」的一聲,扇飛。
「好弱。」狄倫頭也不抬地落子,棋落在棋盤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刺耳。
第二支箭,瞄準了剛剛遲到的棕發雀斑小捲毛,小捲毛此時正抓撓著頭,手裡拿著一本《炒股入門只需這一本書!》從神態上看,蠢到能扣錯扣子的小捲毛是看不懂這本書的,正當艾迪以為能給予對方重創時。
「有敵襲!」小捲毛唰地站了起來,抬手在空中亂打,彷彿狂躁症發作,但不知怎麼地,艾迪的精神力攻擊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化解了。艾迪還聽到了一句挑釁:「我賭你當不了班長。」
最中央的箭,沖向正奮筆疾書的澤維爾,澤維爾正在思考一個句子如何表達更能夠被讀者理解,沒空回應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只是微微凝聚一面牆抵擋住攻擊。
第四支箭,對準了戴金絲邊眼鏡,坐得端正看書的雄蟲。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犯罪心理學》,運用精神力輕而易舉抵擋住攻擊。與發起攻擊者對上了視線。
艾迪看到他笑了,笑得很可怕,就像電影里的反派,反派還對自己作了口型:放學路上小心點。
最後一支箭,艾迪以為自己十拿九穩了,他還能打不過一個趴桌子睡覺的小矮子嗎?好的,他打不過。艾迪的精神力攻擊如石子投入大海般,沒有了迴音。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突然艾迪頭顱一痛,接著那股頭痛加劇,彷彿要撕裂他精神領域一般:「啊!是誰?有本事…別暗算!」
一句話寫完,澤維爾放下了手中的筆。醞釀精神力向挑釁自己的蟲發起攻擊,猛得刺向艾迪的精神領域。成年A級雄蟲他都可以戰勝,而運用精神力不夠熟練的小雄蟲在他面前更是不堪一擊。
澤維爾右邊的棕發小捲毛突然站了起來,「不會是我吧,剛剛我反擊了。不對啊,我是B級,難道我已經這麼強了?」
艾迪快氣吐血了,「咳咳,你、不是,S級才行…」
澤維爾起身:「是我。」他向講台前走去,「你很有自信,同時向五名蟲挑戰,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你挑錯了對手。」
艾迪扶著講台桌,看著那名藍發的小雄蟲,他眼窩不深,鼻樑不高,大眼藍瞳,從面貌上看不是具有攻擊力的長相。從穿著打扮上看一身白色襯衣休閑褲,連顆裝飾性寶石都沒有,不知是哪個偏遠星球來的窮蟲。偏偏是這樣看起來毫無威脅力的雄蟲打敗了他。該死的天生S級,這麼好的天賦偏偏讓他趕上。
「我認輸,遇到S級算我倒霉。」艾迪感到一直壓迫自己的精神力驟然消失,下了講台,為強者讓地方。
澤維爾沒有否認自己是S級,雄蟲的精神力等級是個蟲隱私問題,可以不回答。但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台下的小雄蟲們都相信了澤維爾是天生S級,畢竟澤維爾看起來毫不費力地打敗了艾迪。
「我是澤維爾,想要競選班長。不過事先說明,我既不會保護你們,也不會替你們收拾爛攤子。我當的是班長,不是你們的雄父,不服我的隨時可以來挑戰。現在有想挑戰我的嗎?我不介意車輪戰。」澤維爾站姿隨意,眼神淡淡掃過台下眾蟲。
還沒當上班長,就拿出了當班長的氣勢,不過小雄蟲們就吃這一套。天性臣服強者,畢竟是S級嘛,要是挑戰輸了還丟面子,不如就認可他了。
澤維爾見沒有蟲挑戰,繼續道:「沒有就先這麼定了,我暫任班長。現在,下一名自我介紹的同學來講台。」
眾小雄蟲還沒發現,票選班長變成他一言堂,直接拍板決定了。根本沒給別蟲競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