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尾聲

大戰尾聲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我、我沒看錯吧?」金哲永難以置信地從廢墟里抬起頭,「是龍?是龍!他復活了?!」

「不是復活,阿雲嘎給他餵了自己的血。」費達看著鄭雲龍的眼睛,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他變成吸血鬼了。」

「我不管,變成食屍鬼他都是我兄弟……天哪!」

金哲永驚呼一聲,看見一道炸雷轟然從鄭雲龍頭頂的空中響起,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爆發,廢墟上所有的磚石都震顫起來。

很快,雷電卷積成旋風般的強大力量,將扎克里團團圍住。冰藍的光芒在鄭雲龍眼底明滅,他身形不穩,似是難以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

「他在用力量和扎克里抗衡……阿雲嘎呢?」費達焦急地問。

金哲永眼睛一亮:「在鎖鏈那裡!」

費達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剛才被扎克里掙斷的鎖鏈在阿雲嘎周身迸發出的赤紅光芒下重新連綴成型。

光有多耀眼,阿雲嘎的臉色就有多蒼白。他眼底的冰藍明滅著,像是在用盡全力支撐那些光芒。

「他沒事吧?」金哲永擔心地張望著,不停在胸口畫十字。

「給龍餵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費達一邊注意著阿雲嘎這邊的情況,一邊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卡爾的身影。不遠處,胖巫師和鄭父帶著自己的手下在扎克里身邊站好陣型,似乎在等待什麼。

時機很快來了。

被困在雷電中的扎克里發出痛苦的嘶吼,目眥欲裂地想要逃竄。阿雲嘎冷笑一聲,揮手控制鎖鏈套住紮克里的脖頸。

阿雲嘎握著鎖鏈一扯,扎克里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鏈子上有阿雲嘎的地獄之力,扎克里短時間內無法掙脫。

接著鄭雲龍渾身一震,強大的雷電從指尖噴薄而出,擊向扎克里的身體。

電光閃爍,扎克里痛苦地仰起頭顱掙扎,巫師們的束縛咒語和獵人們火焰攻擊也在此時接踵而來。他不堪承受地仰天嘶吼,一樣東西從他懷中飛出。

是「伊甸之眼」,它散發著柔和的白光落入鄭雲龍懷中。

他抬手在空中畫著法陣,看向對面的阿雲嘎和眾巫師:「幫我拖住他,我需要陽光把扎克里從這具身體里逼出來,然後立刻用「伊甸之眼」封印。」

「陽光?」胖巫師突然笑了聲,「小朋友你是不是打架打傻了,抬頭看看哪有陽光?」

他話音剛落,一縷金光就穿透雲層,照在他胖乎乎的臉頰上。

「我傻了。」胖巫師說,他身邊的鄭父揚了揚唇角。

鄭雲龍的法陣很快在扎克里身上成形,而被困在原地的扎克里自然也沒有放棄掙扎,兩股強大力量的角力激起千層浪,四周飛沙走石,普通人根本難以睜開眼看清眼前的戰局。

彷彿嗅到末日的預兆,扎克里更加狂暴起來,撕扯著脖子上的鎖鏈,往巫師少的缺口突破。

以卡爾為首的三個狼人立刻衝上來,尖利的犬牙和爪子閃著寒光。

「第一小隊,上!」鄭父一聲令下,帶著吸血鬼獵人堵住紮克里的去路。

陣法終於壓下來,穿過他的身體刻印在地上。

烏雲散去,陽光愈發強烈。扎克里絕望地伏在地上,像野獸一樣哀鳴。

太陽真正從雲層後面露了出來,天地萬物恢複色彩。鄭雲龍閉眼凝神,對著浮在空中的伊甸之眼催動咒語。

千萬縷陽光穿過「伊甸之眼」,聚集成一道刺目的光柱,將扎克里禁錮在裡面。

震耳欲聾的凄厲叫聲響徹天地,在場所有人皆是渾身一凜。

扎克里被光柱的力量壓製得漸漸沒了聲息,一股黑氣從他右眼中鑽了出來。

「Gosh,那就是撒旦契約的弱點嗎?」金哲永站在消防車邊驚嘆,「費達你帶小本本了嗎,我想記下這歷史性的一刻……我去它怎麼還變形了?!」

那股黑氣嘯叫著變成一個猙獰的骷髏頭,一溜煙法鑽出法陣。

不遠處的阿雲嘎立刻出手,掌中放出赤紅的光芒,將它死死釘在原地。

它動彈不得,驚恐的眼眶對準拿著「伊甸之眼」向自己走來的鄭雲龍。

鄭雲龍默念咒語一刻未停。

颶風驟起。一股強大的力量扯著骷髏頭往石頭裡去,它抵死掙扎,竟然將鄭雲龍的腳步牽動了幾寸。

May站在父親身後,看著鄭雲龍額角爆出的青筋,擔心地忍不住開始祈禱。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幾乎能令人瞬間失明的強烈白光夾雜著氣浪從風暴中騰起,周邊眾人猝不及防地被掀到幾米開外的地上。濃濃的黑煙從扎克里被封印的地方升騰起來,如同□□爆炸后的蘑菇雲。

廢墟里,金哲永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捂著臉久久不敢挪開手。直到費達喚他,才偷偷把手指露出一條縫。

「我們贏了。」

散去的煙霧之中,露出一個被炸出來的土坑,坑裡的泥土和石頭漆黑一片。

「……我們,贏了?」鄭雲龍喘著氣軟倒在阿雲嘎懷裡,看著頭頂上恢復了澄明的天空,空氣里再也沒有詭異的氣息。醫務人員和還能行動的人們來回穿梭著救治傷員,這副景象讓鄭雲龍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他手裡拿著「伊甸之眼」,晶瑩剔透的介質里隱隱浮動著一團黑氣。

阿雲嘎「嗯」了一聲,撥了撥少年擋在額前汗濕的碎發:「約書亞的身體還在法陣里,被巫師們用咒語暫時護起來了,他們想和你談談。」

阿雲嘎話音剛落,那個胖胖的巫師就以一種極其不符合他體型的速度向他們奔來:「啊哈哈,就是我想和你談談!」

鄭雲龍氣息不穩地答應了聲,沒有從阿雲嘎懷裡起來的意思。

阿雲嘎也沒有迴避的自覺。他換了個姿勢,讓鄭雲龍靠得更舒服點。

胖巫師:……

現在的年輕人啊……

「那我就直說了啊,你打算拿這塊石頭怎麼辦?」

鄭雲龍還真沒主意,搖了搖頭。

「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神父,在凈化方面很有造詣。等凈化結束之後,我們再幫你把它妥善封印起來,你看怎麼樣?」

鄭雲龍沒意見:「那約書亞的身體呢,你們打算怎麼辦?」

「剛才那位叫內森的帥哥已經檢查過了,約書亞的身體因為被附身的緣故大大受損,短時間內掀不起什麼風浪。但即便如此……」

鄭雲龍明白他的意思:「封印約書亞的事交給我可以嗎?」

「這當然沒問題,這麼客氣幹啥?要是沒有你我們早死了。」胖巫師擺擺手,「既然這樣那我走啦,再不走估計要被小美女瞪穿了……」

鄭雲龍正想問小美女是誰,就看到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May出現在胖巫師身後。

鄭雲龍離開阿雲嘎的懷抱站起來,虛弱地咧嘴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May一個熊抱撞得差點跌倒。

「嗚嗚嗚!你他媽嚇死我了!」May聲淚俱下,「你心臟被挖出來的時候我的心跳也快停了,誰知道你又活過來了……」

鄭雲龍鼻頭酸澀,一下下安撫地捋著她的後背,聲音低落下去:「May,我是吸血鬼了。」

「那又怎麼樣?」May稍稍鬆開他,吸著鼻子笑了,「冰藍色眼睛,很好很酷。」

「別開玩笑,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你放心,要是老鄭敢對你怎麼樣,我就把他轟出家門。」

「May。」說曹操曹操到,鄭父站在她身後,語氣中帶著點無奈,「你先去看看手上的傷吧,我有話跟Lone說。」

「說什麼?我不能聽?」May說到做到,護小雞似的把老哥護在身後。

鄭父搖搖頭,看了鄭雲龍一眼。

這是十幾年來,父親對鄭雲龍投來的第一個無奈求助的眼神。他嘆了口氣,心頭湧上莫名的酸楚,拍了拍May的肩膀,叫她先走。

May臨走前還不忘把阿雲嘎也拉走。

「我一會兒去找你。」鄭雲龍背對父親,偷偷送阿雲嘎一個飛吻。

阿雲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看著少年的眼裡淀滿情意。

鄭雲龍一直目送阿雲嘎,直到再也看不見男人的身影,才跟父親走到僻靜處。

父子倆一時無言。

「我是吸血鬼了。」最後還是鄭雲龍打破沉默,重複了一遍剛才和May說的話。

鄭父應了聲,表示他知道。

「我很抱歉。」

鄭雲龍沉吟片刻,聲音卻和父親的重疊到一起。

他一怔,讓父親先說。

「山上那晚你對我說的話,我回去思考了很久。」陽光照在鄭父臉上,將他眼角的滄桑痕迹描繪得格外分明,「我確實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鄭雲龍一怔,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父親說出來的話。

鄭父臉上罕見浮現出一絲難以啟齒的尷尬:「我想彌補……」

「可我現在是吸血鬼,你……」

「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是吸血鬼就把你趕出家門?」鄭父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大步上前,似是要擁抱兒子,但最後卻只是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什麼都知道,包括你的身世。但你永遠是我的兒子,這點不會改變。」

鄭雲龍的眼睛又紅了。

「你也永遠……是我父親。」過了片刻,鄭雲龍才開口說話,卻還是暴露了聲音里的顫抖。

「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我還是不喜歡你男朋友。」

但你現在至少接受「他是我男朋友」這個現實了。

鄭雲龍笑了,沒回答這句話:「快去醫院吧,老媽等你很久了。」

鄭父的後背繃緊了,不可置信地直起身子看向兒子。

「折騰了這麼一大圈,要是連最初的目的都沒達到,那不是太丟臉了?」鄭雲龍沖父親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我……我這就去!」鄭父反應過來,轉身就跑,速度比剛才圍攻扎克里時還快。

鄭雲龍揉了揉眼睛,轉頭看見費達跟著擔架一起往救護車那裡跑,握著已經變回人形的卡爾的手;內森緊張地盯著約書亞沉睡的身體,見May從身邊走過,抬眸和她對視一眼,眸中閃過難辨的情緒。

「談完了?」阿雲嘎走到鄭雲龍身邊,沒饜足地把人擁進懷裡。

「嗯。」鄭雲龍轉頭親了親阿雲嘎的側臉,「我們去古墓吧。」

古墓中的機關全都消失了。內森抱著約書亞的身體,親手把他放進銀棺。

「說好了,等約書亞身上的怨力被你的封印凈化完成後,我會第一時間接他回來。」內森轉身看向鄭雲龍。他的語氣淡淡的,眼神里卻透露著一股堅定。

鄭雲龍點點頭,一邊抬手在空中畫法陣,一邊喃喃地對一動不動的約書亞說:「我在地獄見到伊西斯了。」

約書亞沒有任何反應。鄭雲龍卻能從空氣中一點淡淡浮動的氣息中捕捉到他遊絲般的意識變化,喉頭不自覺哽了哽:「她說我長得很像你。」

「對了,你還不知道阿雲嘎的事吧?」鄭雲龍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勾起唇角。

「我和阿雲嘎在一起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伊西斯托我帶給你一句話,『等我』。」

……

咒語一道一道覆蓋上去,直到銀棺的蓋子將要落下之時,鄭雲龍終於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

「伊西斯。」

鄭雲龍心一顫,施咒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也等我。」

約書亞話音剛落,就聽見砰的一聲,銀棺蓋定,粗大的銀鏈將它纏起來,高高地懸吊在兩扇岩壁之間。

鄭雲龍長舒一口氣,踉蹌兩步彎下腰,伸手一碰臉頰,才發現上面已經滿是冰涼的水澤。

長久以來的疲憊和壓抑在這一刻爆發。他哭得不能自已,膝蓋一軟跪在塵埃之中。阿雲嘎無言地從身後走來,矮下身,環住他顫抖的肩膀。

「老婆!」鎮上醫院的特護病房裡,鄭父氣喘吁吁地推門進去,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空蕩蕩的白床。

被子是亂的,枕頭上還留著躺過的凹痕。

鄭父才松下來幾分的神經再度緊繃,紅著眼睛,握緊腰間的槍就往外跑。

他迎面和一個滿身藥味的人撞了個滿懷,對方纏著繃帶的手裡端著一杯熱茶,全灑在了地上。

鄭母一邊扇著病服上的水漬,一邊聲音虛弱地驚呼:「你這人怎麼不小心一點啊……老鄭?!」

鄭父沒說話,他看著妻子蒼白卻已恢復了生機的臉,不爭氣地哭出了聲,緊緊摟住她。

走廊上聞聲而來的護士急了:「這位病人家屬你冷靜一點!對我們的醫學奇迹溫柔點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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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Is My Sin[雲次方同人 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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