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制衡

姜允兒臉一紅，灰溜溜的跑去了祠堂。

孫姨娘被罵的不敢說話，一直等老太太火消了才敢溜之大吉。

此刻，整個房間只剩下姜書語、老夫人和老夫人的貼身嬤嬤桂嬤嬤。

「二丫頭，你今兒做的也不對。」老夫人突然開了口。

姜書語立時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在整個統領府，就是皇帝一樣的人物，行事要不偏不倚，這樣才能博得眾人的尊重，重在帝王術一般的制衡之道。

方才雖然懲罰了孫姨娘，但若沒有後續的行動，孫姨娘必當心生怨恨，說不定還會在姜大統領那兒告黑狀，到那時家中不睦勢必又會引起禍事。

姜書語趁著老夫人還沒發話，自覺的站起身跪了下來。

「祖母，孫女自知有錯，同是姜家人，孫女在外卻逞口舌之快，導致姐姐和姨娘陷入尷尬，丟了統領府的臉面，還望祖母責罰。」姜書語說的簡略，忽略了自己差點被淹死的事實，只撿老夫人愛聽的說。

果然，老夫人面上一愣，一直皺著的眉頭隨即舒展開來。

「你能懂這個道理當然好，可若不罰你，難應一個理字。」

「還請祖母責罰。」姜書語又說了一遍，堅持跪著不起來。

老夫人的眼中這次多了笑意。

「既然這樣，二丫頭，你就在我的院子里住幾天吧，下個月你爹也該回來了，你就同我一起禮佛，就當替你爹祈福。」

老夫人的這個懲罰說得上是懲處，卻又是變相的保護。

姜書語笑著應下，提著裙子去院子收拾東西了。

「老夫人，您看……」老夫人身邊的桂嬤嬤一臉的訝異，在她印象里，姜書語著實不堪，今天這話，怎麼也不像是姜書語說得出來的。

「二丫頭轉了性子也是好事，一直在後院悶著，著實沒個體統。」老夫人並不在意姜書語的轉變，或者說，她樂的看見後院能有人去制衡姜允兒母女。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月，姜書語都過得舒坦的很，雖說不能隨意出老夫人的院子，但老夫人也不會過多干涉她的生活，甚至連身邊的幾個丫鬟也都是死契的，把曾經跟著姜書語原身母親的大丫鬟雪凝也從廚房撈了出來。

這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姜書語正靠著床邊的軟榻看書，門外的紅棗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沒來的急看到門檻，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冒冒失失的，都是姑娘院子的人了，怎麼一點都不穩重。」雪凝笑罵了一句，又上前扶起她，問道「出什麼事兒了，急成這個樣子？」

「老爺回來了。」紅棗著急著慌的看著姜書語「姑娘，老爺回來了。」

「知道了。」姜書語放下書，淡淡的答了一句。

姜大統領對姜書語的印象並不好，總覺得姜書語太過懦弱，反倒是更喜歡溫柔大方的姜允兒。

姜書語對父親更多的是恐懼，而不是依戀。

紅棗和雪凝有些詫異的盯著姜書語，像是活見了鬼。

奇了怪了，姑娘不是一向最怕老爺回來嗎，如今怎麼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