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孫郁景不見了
等王美鳳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已經飛離了地面。
就像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一幀一幀。
她看著從陵園追出來的顧雷霆,看著那個她唯一瘋狂愛慕過的男人,他臉上冷漠比施加在她身上的疼痛還要讓她疼上一萬倍。
王美鳳唇瓣蠕動了一下,向著顧雷霆的方向艱難的伸出手。
「雷霆……」
喉嚨里咕嚕一聲,溢出一口鮮血,那隻手直到最後也沒能等到那個人,重重的垂了下來……
「操,沒事大晚上的在陵園大門前跑什麼,找死啊,真他媽晦氣!」
司機下車看了一眼滿身是血的王美鳳,罵罵咧咧的撥通了報警電話,「喂?110嗎?對,我撞人了你們快來啊,地址就在……」
司機剛掛斷電話猛的回頭,風吹過,陵園門口的一棵大樹晃動了一下,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顧雷霆回到了溫情的墓前,大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溫情的墓碑,就像是在撫摸著溫情的臉,柔聲道:「小情,我想清楚了,等我把手頭的事處理完就來陪你好不好?」
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顧雷霆在冰冷的墓碑上印下一吻,轉身離開。
顧霆燁接到顧雷霆律師打過來的電話的時候有點發懵,還以為自己沒睡醒,「你說什麼?我爸他要把他名下的顧氏集團的所有股份和不動產全部轉到歡語的名下?」
「是這樣的沒錯,顧董說就算把所有的東西都轉到您的名下,您還是會全部轉到少夫人那裡,所以就不費那個力氣了,就直接轉到了少夫人的名下。」
顧霆燁擰眉,突然有些搞不明白顧雷霆到底想幹什麼,給律師掛斷電話直接給顧雷霆打了過去。
顧雷霆正在炒菜,抽油煙機嗡嗡的響,直到電話快要掛斷了他才聽到,連忙關了火和抽油煙機,擦了擦手接通了電話,「喂,小燁……」
「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雷霆好像一早就知道顧霆燁會這麼問,抬手摁了摁通紅的眼眶,他說:「過來一趟吧,咱們見面說。」
顧霆燁側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林歡語,在她額角落下一吻,隨手寫了一張便簽紙貼在了床頭,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卧室。
等顧霆燁抵達和風御景的時候顧雷霆已經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還開了一瓶好酒。
「愣著幹什麼?過來坐啊。」
顧雷霆解了圍裙疊好放起來,又給顧霆燁倒了一杯酒,自己坐在了顧霆燁對面,「我們父子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喝酒聊天了,以前你媽媽在的時候,一直嫌棄咱們父子兩個話少,一見面就跟倆陌生人似的,所以特意給我們倆下了死命令,要每周至少進行一次父子談心。」
說起溫情,顧雷霆眉眼也柔和了下來。
「結果呢,咱們父子兩個愣是把一周一次的談心弄成了工作彙報。」
顧雷霆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把你媽媽氣的,當時好幾天都沒理我……」
「也沒理我。」
顧霆燁指腹摩挲著酒杯,視線落在一桌子的菜上,上面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媽媽生前最喜歡吃的,也是顧雷霆最拿手的,當時為了做好這幾道菜,顧雷霆還特意學過,這輩子會也只會這幾道菜。
「吃啊,吃菜,看看我手藝退步了沒?」
顧雷霆給顧霆燁夾了一筷子菜,自己剛吃了一口,眼圈就紅了,放下筷子捂住臉,好一會,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不行了,這麼久沒做了,還是手生了,味都不對,我也是奇怪了,明明我用的材料都是一樣的,怎麼就吃著發苦呢。」
顧雷霆端起一個盤子就要倒了,「別吃了,我等會重做,要不咱們就去外面吃。」
顧霆燁攔住顧雷霆的胳膊,從他手中拿過盤子放在自己跟前,用筷子夾了一大口,對他擠出了一抹笑,「不會,我覺得很好吃,還是一樣的味道。」
顧雷霆肩膀一顫,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顧霆燁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端起酒杯將裡面的白酒一口喝乾,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顧雷霆斟滿。
顧雷霆抬手抹了一把臉,重新坐下來喝酒。
父子兩個一句話都沒說,沒過多久,一瓶高度數的白酒就被兩個人瓜分完了。
顧雷霆雙眼看東西都出重影了,拉著顧霆燁的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燁,嗝~有句話,爸從來沒和你說過,但是今天,這句話說什麼我也要說出來,因為……因為再不說……以後……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顧霆燁比顧雷霆好多了,但也有些上頭,聞言,一雙如墨的眸子看向顧雷霆。
就聽到顧雷霆說:「兒子,你……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
顧雷霆說完神智就已經不清醒了,推開椅子,搖搖晃晃的走到之前他和溫情的卧室。
自從溫情去世之後,這個房間就被鎖了起來,這還是顧雷霆第一次打開。
房間里什麼都沒變,甚至連那天溫情不小心掉在地下摔斷了的眉筆還沒撿起來,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可卻再也沒有了溫情。
「小情,小情……」
顧雷霆靠著床坐在地下,從一側的床頭柜上拿起一張照片,深深的抱進懷裡,哭到肩膀顫抖,頭皮發麻。
顧霆燁聽著房間里傳來的壓抑的哭聲,捏著酒杯的指尖泛白,良久,舉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起身出了門。
顧霆燁剛上車就接到了鄭祁的電話。
「boss,孫郁景不見了!」
顧霆燁一愣,酒意瞬間醒了大半,「怎麼回事?」
「說是在執行槍刑去監獄里提人的時候發現不見的,之前一直瞞著,消息沒泄露出來。雖然我已經在第一時間讓人去查孫郁景的蹤跡,但是……沒查出來。」
「從孫郁景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月,他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痕迹都沒留。」
鄭祁捏了捏脖子里的護身符,這可是他特意讓大師開過光的,說是心誠則靈,這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呢,難道是他心不夠誠??
「恩。」
顧霆燁抬手鬆了松領帶,最後剩的那點酒意也都沒了,手指骨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擊了幾下。
按照他對孫郁景的了解,如果孫郁景能活著從監獄里出來,肯定會來找歡語的麻煩。
男人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再給夫人身邊多安排一些人手,全力保護夫人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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