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屍爆

第79章 屍爆

幾處關鍵的經脈已經被他打上魔釘,馬瀟根本沒有辦法收斂生機,假死術只要施展不開,他就有一萬種方法將馬瀟折磨醒。

到時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哼!還想裝死!」

通過魔釘,范雄輕易地感受到馬瀟體內元氣暗流涌動,但是由於魔釘阻塞,涌動的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真是不掉棺材不落淚!我范雄豈是你能輕易利用的?

想繼續裝死?晚了!

范雄咬破手指,在馬瀟的眉心畫了一個血色的符文,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魔族法咒,雖然不能對靈魂造成多大的傷害,卻能帶來極大的痛楚。

在施法者與受法者實力相近的情況下,沒有任何靈魂能假裝淡定,最多能撐五秒鐘。

符咒完成後,他就冷笑著看著馬瀟,等著他痛呼出聲。

然而五秒過去了……

十秒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

馬瀟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場面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范雄!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羊兆青怒聲說道。

我給你機會,就是想看你能搞出什麼大事情。

所以你在做什麼?

屍體展覽么?

「算你狠!」

范雄不知道馬瀟到底用了什麼鬼法術抵禦了法咒,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如果再不能證明馬瀟還活著,恐怕很快就會被羊兆青的棒槌敲死。

「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他咒語念動,埋藏在馬瀟經脈中的一十三根魔釘陡然變粗變長,散發的魔氣不斷刺激著馬瀟的神經。魔釘入體,這本來就是魔族慣用的刑罰,它所帶來的痛楚沒有任何人能夠抵禦,千年前的聖戰,魔族就用這種酷刑從人類俘虜的口中逼出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咒語念動的一瞬間,馬瀟全身頓時劇顫了一下。

「看,他動了!」

范雄終於笑出了聲!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就像是爆竹一般。

馬瀟軀體上一十三處關鍵經脈節點盡數炸開,皮開肉綻,血肉橫飛,頃刻間,馬瀟就成了一個血人,全身上下殘破不堪的血人。

就算是妖族最殘酷的牢獄,也絕對不會有囚犯這麼凄慘。

「卧,卧槽!」

范雄懵了,這咋回事啊?

這是魂釘爆炸了?不可能啊,魂釘好好的啊!

羊兆青的臉猛地顫了兩下,問道:「范雄,你的目的就是讓我瞧一下屍爆的威力么?」

「不,這不是屍爆!」范雄全身汗毛乍起,終於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境地。

羊兆青哪裡還聽他解釋,玄鐵做的棒槌猛地就掄了過來,范雄躲閃不及肩膀中招,只聽「咔嚓」一聲,他的右臂就軟軟地耷拉了下來。

不是屍爆?

屍體都爆了,還不是屍爆?

你是在欺負我羊兆青沒文化么?

要是范雄知道羊兆青怎麼想的,恐怕能當場哭出來。大哥,這真不是屍爆!屍爆是那種全身都炸開的那種,這算什麼?炮仗都不算!

「他真沒死,你不是看見他剛才動了一下么?」范雄一邊躲,一邊大聲吼道。

羊兆青臉上的戾氣更濃了,動了?當然動了!

我爹剛死就被你用這麼歹毒的東西折磨,身體肯定還會有一些反應的。

你范雄還真是會玩!

若我不殺你,是不是接下來就要給我表演墳頭蹦迪了?

然後再來個骨灰拌飯?

「殺了他!殺了他!」

僅存的盤羊族人紛紛怒吼道,甚至已經有些抄起了傢伙圍堵范雄,全然忘記了天上還有隨時準備自爆的工蜂。在他們眼中,這個羞辱長老屍體的范雄更為可惡。

躺在地上的馬瀟簡直要笑開了花,但身上的傷勢卻讓他身體一陣陣地顫慄。

從遇到范雄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至於體內的魔種,他是堅決不會動的,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卻給別人做了嫁衣。

所以,要想搞死范雄,就必須把蜂羊兩族的火燒到他的身上。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范雄當著羊兆青的面來個「炸爹秀」,只要這個成功,范雄就是黃泥爛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他又擔心蜂羊兩族死得不夠多,所以才假裝要借魔種之勢,和范雄耗了那麼長時間。

從范雄出聲組織開始,他就將元氣聚集到了魔釘之上,就等著他催動魔釘的時候請他欣賞一波最豪邁的爆竹聲。

可沒想到范雄卻先用了折磨靈魂的法咒,馬瀟一度要痛叫出聲,但幸好明鏡台在靈魂方面有其獨到之處,竟硬是幫馬瀟強壓住了疼痛。

而范雄催動魔釘之時,馬瀟讓白大幫他護住心脈,自己則是引爆了魔釘處的所有元氣,製造出了無比慘烈的屍爆景象。

要想演得真,就必須對自己狠!

所以在引爆的時候馬瀟絲毫沒有留手,於是,即使有魔釘打穿的口用以泄壓,但馬瀟的經脈還是被炸得千瘡百孔,若是不能修復,恐怕這輩子的修鍊就廢了。

但馬瀟卻沒有絲毫抑鬱得感覺,心中卻滿是快意。

對他來說,羊兆青和范雄是對他安全威脅最大的兩個因素,如今,這倆貨幹起來了,要讓馬瀟不得意還真有些強人所難。

貪,繼續貪啊你!

明明能把寨子變成魔窟,還非想著讓老子給你賣命取須彌匣。

好好的一條喪家之犬不當,一天到晚盡想些借刀殺人,坐收漁利的把戲?竟然還想搶老子的須彌匣?

想殺我,我勉強可以考慮。

但是想搶我的東西,對不起,我要把你搞死!

幾息之間,范雄就挨了好幾悶棍,骨頭都被打斷了好幾根,而天上諸蜂卻依舊冷眼旁觀,好像根本沒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覺悟。

范雄知道想要再說服羊兆青是不可能的了,他想過馬瀟可能會耍滑,所以就用魔釘封死了他一切退路。但他萬萬沒想到馬瀟竟然對自己這麼狠,炸盡經脈的事都做得出來。

此事不能善了,他只好改弦易轍,尋求別的出路。

「蜂后,你難道就不來幫忙么?」他大聲吼道。

「幫忙?為什麼要幫忙?」蜂后冷笑,他對魔族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等羊兆青把我殺了,他就會全力對付你,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若是沒有我相助,你們恐怕一個時辰都撐不過!」後背痛,范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蜂后沉默,他知道範雄說的是對的,但她依舊不想出手相助。

不為別的,就是不想。

雌性,就是這麼任性!

「族長,他說的對!您切不可意氣用事……」供奉長老在一旁說道,她已經受了重傷,說話的時候都有種中氣不足的感覺。

蜂后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吩咐道:「長老留下,最後一波,準備!」

「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的聲音響起,蜂后的命令就是蜂群的最高意志,即使讓它們去死,也絕不會有一絲絲猶豫。

如今,最後一批工蜂就用它們的生命守護了蜂后的權威。

一個個毒液炸彈在盤羊族上空轟然炸開,一息不到,那些瘋狂追殺的盤羊們便倒地了大半。羊兆青處於爆炸的中心,自然不可能避過漫天的毒液,因為中毒,他的皮膚變得灰敗起來,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但他依舊不停追殺,誓要把羞辱他爹屍體的范雄砸成肉醬!

「長老,我們去殺羊兆青!」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羊兆青族中的妖兵高手只剩下了一個,還因為中毒而失去了戰鬥力。此時正是殺死羊兆青的好機會,一個妖將,一個妖兵,還有范雄這個巔峰魔兵,如果這等豪華的陣容也殺不掉羊兆青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殺掉他的機會了。

有蜂后和供奉長老的加入,范雄的壓力頓時就小了下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於是便有意抽身。

但羊兆青此時的仇恨大半都在他的身上,怎麼會有放他走的道理。

所以,即便挨了好幾蜂刺,羊兆青依然把注意力放到了范雄的身上。

不僅如此,蜂后和工蜂長老的攻勢也絲毫沒把范雄的安全計算在內,經常就會有無意的劍招將范雄幾乎逼到了絕境。

范雄基本是遭受兩面夾擊,別說抽身離去,就連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一種奢侈。

畢竟,有妖將參與的戰鬥還是太變態了點。

混戰一起,馬瀟倒成了無人問津的存在,趁著這寶貴的時間,馬瀟瘋狂地催動往生決的運轉,努力地修補破損得不成樣子的經脈。

自爆經脈卻是太狠了點,但不意味著馬瀟是為了挑撥敵人而不顧一切的莽夫。他不會讓自己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而往生決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但可惜,這次經脈的損傷實在太過嚴重,縱然有奪天地之造化的往生決,也絕對不可能短時間恢復如初。

這又變成了與時間賽跑的遊戲,在那邊戰鬥結束之前,只要要恢復逃跑的力氣。

你們打!

千萬不要停手!

最好打到四百俱傷,這樣老子連逃都不用逃了。

最理想的情況就是,羊兆青和另外三位聯手相比稍遜一籌,然後羊兆青被格殺,另外三個盡數失去戰鬥力。

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蜂後為了催動蜂群自爆,平白在天空當了很久的靶子,早已被羊兆青打成了重傷。而羊兆青又是老牌的妖將強者,再加上血脈力量的加持,面對圍殺,竟然顯得遊刃有餘的樣子。

但即使這樣,他身上也添了不少傷口,血液不斷流失,再加上體內的毒素,露出頹勢是遲早的事情。

到那時,羊兆青就會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范雄也是越打越怒,自己白做了這麼久復仇的美夢,卻沒想到羊兆青竟然如此之蠢,這麼簡單的障眼法都看不出來。

當然,在場的只有范雄認為這個障眼法簡單。

就連蜂后也覺得范雄真的給馬瀟來了個屍爆。

這找誰說理去!

他們每個人都是賭徒,手裡的籌碼全都按了進去,但卻一點翻盤的希望都看不到。

殺!殺!

這是每個人的想法。

但就算自己站到了最後,就是贏了么?

即便強如羊兆青,也敵不過三位高手的圍攻,身上滿滿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的血液也因為中毒泛出黑紅之色。但他的要害部位保護得很好,再加上殘存的幾個盤羊協助,他雖有頹勢,但並無敗勢。

越到這個時候,蜂后心中的恨就越是濃重。

能有今天這個局面,馬瀟的推波助瀾只是一部分,關鍵的原因還是羊兆青。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妖?

蠢也就罷了,為什麼還那麼剛愎自用,你腦殼裡腦子佔多少,你心裡沒點逼數么?

蜂巢已經是完了,除了羊兆青的命,再沒有什麼能解蜂后心頭之恨。

打吧!

打了好啊!

雖然發生了很多意外,但大致還是朝著馬瀟計劃的方向發展。

然而,變故還是發生了!

在這所有人都殺紅眼的狀況下,一個踉蹌的身影忽然闖了進來,臉上血淚交錯。

「族長,族長!頂天不肖!長老……那個人類真的沒死,我們都落入他的圈套了。」

羊兆青:「……」

馬瀟:「……」

卧槽?

馬瀟可知道自己那一記手刀有多重,正常狀況下沒個半天時間絕對不可能醒轉,羊頂天怎麼會……

對了!血池裡的血,那種超變態的興奮劑。

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馬瀟心中那個恨啊,為什麼自己下不了殺手?麻煩了!

聽了羊頂天的話,羊兆青的怒氣頓時突破了天際,猛聚一股力將圍攻自己的三位高手全部掃開。他雙目圓睜,瞪著羊頂天問道:「你說什麼?」

羊頂天被他猙獰的面孔嚇了一跳,單膝跪地悲憤地說道:「長老他根本沒有奪舍成功,那人類小子還活著,他裝死就是為了讓我們和蜂群同歸於盡。」

「你親眼看到的?」羊兆青聲音顫抖著。

「親眼所見!」

羊兆青緊咬著牙關,因為用力過度,牙齦上都滲出了血,他轉身看去,馬瀟依舊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跟死屍沒有什麼兩樣。但一感知就發現他的身上生機繚繞,果然是在療傷!

一道驚雷在羊兆青腦海深處炸響。

沒死?他竟然沒死?

把我當什麼了?蠢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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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寂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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