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就此結束吧（上）

魍魎乃是能夠滲透人心的力量，將人類的心靈之力玩弄於股掌之間，吸食人類的感情作為食物的異世界魔物。

六道斑的生命等級遠遠高於魍魎之力，按理說他是不可能被魍魎找到心靈縫隙且入侵的。可令人沒想到的是，泉奈的死對斑來說是一生無法忘卻的傷痛，這份悲傷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正如斑自己至死為止所說的那樣。

[弟弟死後留給我的只有這無雙的瞳力……以及宛如深淵般的仇恨。]

因此斑的實力越強，就越是不會淡忘過去的事情。

……原本宇智波一族就是執著於愛並且為之發狂的一族，執著的愛意越是深刻，副作用就越是明顯，感情越是偏激，覺醒的力量就越是強大。這份強大的感情最終會成為失去摯愛之人的束縛，猶如詛咒一樣跟隨他的一生。

所以在魍魎製作的世界里，六道斑見到了弟弟的瞬間內心還是產生了動搖，而正是這千萬分之一秒的動搖，讓帶土得以趁虛而入。

——才怪。

斑，終究是斑。

強大的意志和近乎無敵的實力，他才不可能像綱手或者其它人那樣在精神層面被擊垮，倒不如說他只是在利用魍魎來一睹自己內心的弱點罷了。當然，魍魎窺視和操控人心的力量確實讓斑小吃了一虧，但是在絕對實力的面前這種花招根本毫無意義。

在黑暗的空間里，六道斑除了起初的驚訝與茫然外，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回復了理智。

——啪！

六道斑一把抓住了泉奈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彷彿下一秒就會扭斷他的脖頸一樣。

六道斑滿臉不屑的說道：「就只是如此嗎？費了這麼大功夫，就只能做到這一步？真是可悲的男人，在陰溝里苟且的男人連賴以為生的手段連迷惑我1分鐘都做不到。果然，你的極限也就是如此了啊帶土。」

話音剛落，咯嘣一聲，六道斑乾脆利落的扭斷了「弟弟」的脖子。

對於這個長相類似弟弟的內心產物，六道斑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半點多餘的感情。他的內心實在是太堅強了，比鋼鐵還要堅固和冷硬。乾脆利落的殺死冒牌貨后，六道斑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無能之輩。」

六道斑冷冷的說道。

如果是利用死去的弟弟來迷惑自己，還不如裝成千手柱間的樣子來挑釁自己更加實用。對於弟弟的愧疚六道斑不會忘記，但他更不會忘記弟弟的意志和精神就寄存自己這雙輪迴眼之中，眼睛尚且能夠目睹森羅萬象，那麼弟弟的靈魂和怨恨也將於他同在。

然而六道斑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脖子隨後也咯嘣一聲，扭轉180°呈現詭異的折斷。

六道斑皺起眉頭，雙手掰回腦袋復歸原位。

只不過是扭斷了脖子和脊椎而已，這點程度是傷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隨著腳下的屍體漸漸沉入黑湖之中，在湖面下的鏡子吸收了這股力量。

這種感覺卻很奇怪。六道斑輕輕撫摸住胸口，心在隱隱作疼，好像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正在從自己的內心世界漸漸消失。

忽然間，六道斑抬起頭舉目四望。

說起來……

我剛剛是殺死了誰來著？

六道斑眨眨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他記得自己剛剛應該輕而易舉的幹掉了某個敵人才對，而且非常簡單的……就像是殺雞一樣。

可是自己到底是殺了誰來著？完全記不起來了。

不，這不可能。

六道斑搖搖頭感覺大腦有些昏沉，他可是六道之軀，記憶這方面絕對不會出錯。他的精神防禦，和意志的堅定性都是世界最強。

六道斑越是想要回憶起，卻發現自己腦海里的記憶是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親手殺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是誰以及為什麼要殺他，卻不管怎麼想都記不起來了。

而就在六道斑陷入思考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後，那片漆黑的湖水中彷彿可以映照出人心。

不對勁，絕對有那裡不對。

六道斑如此想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平靜的水面起了波瀾，在六道斑的面前它毫無掩飾的緩緩升起了一道人影，那是一具穿著紅色鎧甲披著黑色長發，長相溫和的中年男性從湖水中爬了出來。

他僵硬而又緩慢的移動著身體，離開水面的時候，就如同從斑的內心深處一點點爬出來一樣。

「……柱間？」

六道斑看著千手柱間，冷哼一聲道：「哼，又是這種無聊的手段嗎？不管來多少次都毫無意義，我早就說過這種程度的精神入侵根本無法動搖我分毫。」

說罷六道斑滿懷自信的一拳揮出。

啪！

六道斑愕然的發現，自己的攻擊竟然被對方架住了。而此時本如殭屍般僵硬的千手柱間，彷彿活過來了一樣似的，他的臉上布滿仙人紋，抬起頭露出生動的憤怒表情怒吼道：「——放馬過來，宇智波斑！！」

這是……

當初自己和柱間最後的一場戰鬥，他第一次對自己展露出徹底的殺意和戰鬥意識的時候，才出現的表情。

在驚訝之間，六道斑的面前出現了一尊巨大的千手觀音，明明只是魍魎製作的黑暗空間，可是對面的千手柱間卻給人一種活生生的感覺，不管是氣勢還是查克拉的反應，都如記憶中那般一模一樣，甚至就連表情也是如此。

難道，這是通過提取自己內心的記憶片段然後進行重現的戰鬥方式嗎？

六道斑憤怒的想到。

但是隨著六道斑一發閃電打出以後，千手柱間以及那尊巨大的千手佛像都如塌陷的積木一樣，在轟然聲中破碎成了無數光滑的碎片。

碎片之中倒影著許多記憶的片段，有著他和柱間第一次見面的那條小河，彼此提醒對方快跑的石頭，反目成仇並且刀刃相向的戰鬥……

隨著飛舞的碎片化為消失的光點，那些珍貴的記憶也在六道斑的腦海里漸漸消失。他很快就不記得自己和誰戰鬥過，和誰成為了生死相加的朋友，又是曾今追逐著最終超越了的男人背影。

留在已經茫然站在原地的六道斑心中的，只有記憶消失后的殘韻。

以及胸口中無法言語的……

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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