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聞言蘇如錦也還罷了,蘇如昭卻是受寵若驚,她是極少見到蘇老夫人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她的,一時很是有些羞澀。

「哪裡是聽牆角,孫女是覺得如今身子大好,想過來同祖母請安,正好六妹妹也在,便一同過來了。」蘇如錦便解釋道。

「也罷,也罷。」蘇老夫人讓二人坐在一側,並說道:「祖母如今正心煩呢,你們既在,不妨便同祖母解解悶。」

蘇如錦便問道:「未知祖母心煩些什麼。」

蘇老夫人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瞧見了,縱然你們的大表兄不是個玩意兒,做出與人婦私通的事情來,可倘若你們的繼母不去告發的話,也不至於會有今日之事。」

她一頓,觀察著這二人面上的表情。

蘇如錦和蘇如昭紛紛表示很震驚。

「祖母是說蔚表兄與剛剛那位太醫的夫人......」蘇如錦不可置通道:「雖然孫女知道蔚表兄忽蘭,但也不至於和已為人婦的人有什麼交集吧,這其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蘇老夫人見著蘇如錦面上的詫異不似作偽,面上的笑意便深了些,「祖母也替她感到害臊,但沒辦法,自家孩子惹下的事情,總是要給他收拾的,這是小事。」

「可方才祖母說,是白繼母告發的蔚表兄,這是真的嗎?」蘇如錦又復問道。

蘇老夫人道:「是的,你們白繼母早就知道了這事,不說來稟報老身,讓老身勸阻蔚哥兒,偏去偷偷的告訴了崔太醫,令崔太醫去捉姦,於是崔夫人自盡身亡,至於蔚哥兒,則被崔太醫追著狠狠的抽了一通,又尋上門來。」

「虧得崔太醫是有軟肋的,才讓老身短時間內平息了這一切。」

蘇如錦與蘇如昭紛紛表示后怕,並對白氏的行為很是不齒。

蘇老夫人聽了就說:「你們都是好孩子。」便擺了擺手,讓她們退下了。

「老夫人,按說今日這事情於我們侯府來說,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緣何......與兩位姑娘說?」她們一走,周嬤嬤就上前頗有些納悶的說道。

蘇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減了些,頗有深意道:「雖說老身在各處里都有安排的人手,但你要知道,總是會有疏忽的,今日我們的人很輕易的便查出了白氏從當中做的手腳,但也太輕易了些。」

「究竟白氏並非是懵懂無知的人,她做鎮北侯夫人已十多年了,做事怎麼會這樣的不小心呢?老身總覺得是有人故意讓我們查出白氏的。」

「有沒有這種可能,其實白氏也是無辜的,背後真兇另有其人,又或是白氏並不無辜,卻是有心人故意推動著這一切,既讓蔚哥兒不好過,也讓白氏不好過,那麼這樣的人會是誰呢?會有誰同時恨著這兩個人,又會是誰能夠悄無聲息的便讓這兩人同時翻船而又讓人尋不著一點點錯處?」

周嬤嬤想了想,並沒有想出這府中是誰有這樣的動機,又有這樣的能力。

「鄭氏?」周嬤嬤試探的說:「如今鄭氏做侯夫人,是有這樣的資源和能力的,不過就是......鄭氏不僅僅與蔚少爺沒有過過節,而且與三夫人柏氏的關係素來都是極好的,如今白氏都已是她的手下敗將,犯不著冒著得罪柏氏的風險來陷害白氏。」

蘇老夫人也點點頭說:「即便是老身從小看到大的鄭氏,卻也沒這個能力在老身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府里的人都知道老身最喜歡的兒孫除了湛哥兒便是蔚哥兒了,鄭氏沒這麼傻。」

周嬤嬤便沉默了。

會有誰呢?

良久,蘇老夫人道:「依老身看,八成便是錦姐兒。」

「不會吧。」周嬤嬤說:「依著老奴瞧來,大姑娘許是有些聰慧,若不然也不會在白氏的磋磨下還能活到如今,並讓侯爺和老夫人注意到她,但也就僅僅這樣罷了。」

蘇老夫人卻道:「你這話便說錯了,她可不僅僅是有些聰慧,主要是聰慧的同時還很是有些膽量,需知從前我與侯爺為她設計的露餡,是到宮裡做皇帝的妃子的,畢竟她那麼一副容貌,不去做皇帝的妃子,替鎮北侯府爭寵,就太可惜了些。」

「後來今上確實注意到了她,但同旁的貌似大雲氏的人不同,今上並沒有將她佔為己有的想法,而是將她許給了三皇子。」

「你說說,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她是大雲氏的女兒,所以不同?」

許久以後,周嬤嬤才道:「大抵是吧。」

「不,你大錯特錯了。」蘇老夫人道:「老身雖然沒有進宮,未嘗知道今上第一次見到錦姐兒時的表現,但總歸是聽旁人說過的,今上待錦姐兒哪裡僅僅是個故人的孩子那般的態度?」

「依老身說,要麼是今上別有打算,要麼便是錦姐兒不知不覺的打消了今上的這種打算,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大雲氏身死的緣故。」

「所以說,老身會懷疑錦姐兒,畢竟也唯有她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能力。」

「其實她恨白氏,設計白氏,老身都不覺得有什麼,關鍵是蔚哥兒。」

「需知蔚哥兒並沒有惹過她,即便有也是因為被白氏和繪姐兒所設計,她卻能在許久以後這樣的設計蔚哥兒,心中城府可見一斑。」

「她如今尚不過是鎮北侯府的大姑娘也還罷了,倘若許久以後她嫁給了三皇子,並三皇子真能如我們所願,登臨大寶,那她會怎樣對待從前對她輕視乃至於無視的鎮北侯府呢?」

蘇老夫人的疑慮一直都在這點上,需知蘇如錦能夠在白氏的手底下隱忍這許久,便可見她的城府,倘若她對鎮北侯府也是這樣的態度呢?

尤其上至蘇老夫人,下至鎮北侯,都曾心生過欲要蘇如錦去侍奉皇帝來換取鎮北侯府的榮光的想法,縱使後來沒有達成,但蘇老夫人知道,蘇如錦定然是知道的。

怎麼辦呢?

「老夫人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對大姑娘做些什麼罷,別說侯爺不肯輕易就這樣算了,怕是今上也不會輕易了了。」周嬤嬤這樣的勸解蘇老夫人道。

蘇老夫人眸光一定道:「是你說的這麼個理,不過嘛,為了確保錦姐兒不會在以後翅膀硬了后翻臉不認人,不妨就先折掉她的翅膀,讓她飛不起來。」

周嬤嬤頓生疑問之色。

「等會兒吩咐鄭氏,讓鄭氏給錦姐兒下點絕子葯,要一點一點的下,確保不會被她察覺,當然,即便她察覺了也沒什麼,總歸這事是鄭氏做的。」蘇老夫人又道:「往後要是三皇子真能如我們所願的那般,而錦姐兒又生不下孩子,便讓昭姐兒去幫幫她。」

周嬤嬤當即應聲,轉頭便與鄭氏傳達了蘇老夫人的意思。

鄭氏欣喜不已,畢竟她自來不喜看蘇如錦太過得意。

......

而白氏這邊,不過剛回到了屋子裡頭,便將所有能摔的一切都給摔到了地上,然後她陰沉沉的看向這屋子裡伺候的所有人,叱責道:「說說,究竟是你們當中的誰,竟敢在老夫人的跟前誣陷我?」

究竟白氏如今落魄,但她到底是生下了鎮北侯唯一的兒子,所以這些人對白氏雖然不若從前那樣小心翼翼,但多少也是有些懼怕的,因此都低下了頭,並無一人敢說話。

白氏於是又破口大罵了起來,徑直罵了一個晌午,這話既是罵給屋子裡頭的人聽的,也是罵給外頭院子里的人聽的。

直到最後力乏了,才擺擺手,讓這些人都退了下去。

直到人都沒了,白氏伏在榻上哭個不停,陳嬤嬤上前將她給抱在懷裡說,「總是會過去的,等湛哥兒長大了,夫人自不用再受這些氣了。」

然而她的安慰並沒有對白氏起到多大的作用,白氏依然抽泣不止道:「可在這之前,我便要接連失去三個女兒,蘭姐兒也還罷了,究竟是去做王子婦,可我的繪姐兒和綉姐兒卻……哎!」

陳嬤嬤面色也微沉,「老奴看著幾位姑娘長大,也是將幾個姑娘當做自家孩子疼的,是得想個法子,不能讓綉姐兒嫁給那糟老頭子。」

「那要如何?」白氏有些心灰氣冷道:「老夫人自來決定了的事情,即便是侯爺也沒有任何更改的可能,尤其眼下我們接連被人設計——當初我初曉得蘇如蔚與崔夫人做下了那樣為法理所不容的事情的時候,何嘗未曾覺得詭異?究竟我在這裡被關了月余,怎麼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偏被我知道了?」

「卻奈何當時雖心有疑問,卻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於是未曾多想,便匆匆將事情捅給了崔太醫,恰被老夫人給抓了個正著。」

「可即便上頭的事情歸根到底是我動了邪念,但是這木偶卻又是怎麼回事?我是當真沒做過這個木偶。」

令白氏頭疼的事情卻還在這裡。

陳嬤嬤每日里與白氏形影不離的,當然知道白氏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又會是誰呢?

白氏和陳嬤嬤皆專心的想了又想,最後又異口同聲道:「難不成是大姑娘?」

究竟蘇如錦也不過剛剛去過鎮國公府里,又被鎮國公府里三房的姑娘們用木偶陷害過,轉頭,同樣的木偶又出現在了白氏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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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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