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見兩人走遠，齊生一把抱住陸陽的肩膀，十分不滿的說：「你小子好樣的！這麼久就沒有人知道你是哨兵。」

陸陽一把拉開齊生的手，「你們又沒有問過，難不成我要到處去說，去宣揚。」

齊生一想也對，但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總感覺不太對勁？」

「你不去幹活去？」陸陽道。

齊生往後一看，就這麼一會兒多了不少生意，忙的不可開交，齊生也不敢閑著了，讓老闆看見免不了一頓臭罵。

陸陽見齊生走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想著商定川和安東尼的話。

「本大人覺的那個金毛說的沒錯。」

「我知道。」

「那你剛剛……」

「沒什麼，只是現在不想走。更何況，距離下一次聯邦統一招生時間還很長。」陸陽走了出去，拿起工具修理，「更何況，老頭現在也不想離開這裡。」

「我總要考慮老頭的想法。」

朱老頭將陸陽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帶到了這裡c78號星球，雖然大多時候都是不靠譜，但還是朱老頭養大了他，教會他許多的道理。

陸陽臉上帶著有些落寞的神情，「誰知道他怎麼想的，來到這裡。」

陸陽時常想，朱老頭是個哨兵，如果他說自己是開拓者的事是真的，他完完全全可以在一個好的星球上舒舒服服的度過，而不是這個邊緣星區的一個礦星，連個好點的醫院都沒有。

「老頭既然說離開，就讓他決定什麼走好了。更何況，我還沒有存夠錢。」

零聽到這個話，直接吐槽，「我看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陸陽沒有回答，將最後一個螺絲固定好，站了起來，鎮子中間的機械鐘開始報時。

齊生開心的將手中的工具放下，像齊生這樣的學徒天天都是準時上下班，陸陽也是如此，不用和修理工們一起加班。

一點也不像剛剛的鹹魚一樣，整個人都生龍活虎起來。

陸陽照例去買冷凍食品回去做飯。

朱老頭一如往常的躺在沙發上，不時的抽一口煙，翻著最新的花花公子雜誌，給上面的模特照片評價，摸著發富的肚子感嘆，「想當年我也是有著比這模特還好的身材，歲月不饒人啊……」

陸陽看了一眼，不對朱老頭的說法發表意見，零道：「本大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臉皮可以防彈了！」

朱老頭見陸陽回來，瞥了一眼，「回來了啊……」

陸陽點了點頭。

「做飯去吧，我都餓了。」朱老頭繼續翻著手中的雜誌，不時的感嘆一下，「這個妹子的身材真的太好了……」

聽著陸陽切菜的聲音，朱老頭放下手中的雜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根煙，桌子上的煙缸里已經滿滿的煙嘴了，朱老頭也不在意這樣子抽煙會得什麼病，照朱老頭直接說的，「我都怎麼大年紀了，還怕那些東西。」

朱老頭一臉嚴肅認真地說：「你不用擔心，哨兵這件事情，知道就知道了，你也不是什麼國家保護動物，只不過在像這種小地方沒有那麼多罷了。」

陸陽毫不意外這件事情被朱老頭知道，一個齊生知道了，一個鎮子都知道了，人與人之間的八卦往往傳的很快，尤其是一群閑的沒事找事的人們。

「嗯。」陸陽點頭。

正經維持不到三秒鐘就打回原型，「你那個老闆還跑來說我做事不厚道！我怎麼不厚道了！他們去喝酒還不叫上我，他們才不厚道！」

陸陽「……」

陸陽算明白了，感情是因為喝酒沒喊朱老頭，朱老頭自己怎麼不想想這幾天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你去哪兒呢？還喊你？想的太多了，又不在鎮子上住，在這角落裡住。

朱老頭將煙放到煙缸里摁滅，「吃完飯後跟我去個地方。」

陸陽點了點頭，去什麼地方陸陽也不想去問，陸陽也相信朱老頭不會害自己。朱老頭雖然不靠譜，也是教會了陸陽很多東西。

「不問去哪裡？」

「不用，」陸陽道。

朱老頭「嘖」了一聲，「我要教你一些東西，你現在的實力考聯邦綜合軍事大學也只能墊底進去。」朱老頭一幅為陸陽好的表情說道：「不能進個好的學院還考什麼！到時候進個什麼後勤學院，丟了我的面子，讓我的那些老朋友知道，我還要不要活了！」

陸陽看著朱老頭一幅為自己好的嘴臉，搖了搖頭，「老頭你這話主要說的是後面的話吧。」

「你知道就好…」朱老頭一幅看陸陽上道的表情，「咳咳…趕緊的。」

「本大人生氣了！他竟然質疑本大人的教學！」零道。

陸陽「……」

朱老頭看著陸陽的背影眯著眼，想到了很久以前在孤兒院第一次見陸陽時，那個瘦瘦小小的身體已經長的足夠的強壯有力，可以接受更多的東西。朱老頭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對不對，將陸陽從孤兒院帶出來，是朱老頭做的他認為正確的一件事情。

他會成為你的驕傲。

朱老頭默默的給自己說著。

摸到煙盒，準備抽出一根煙，結果抽了個空。朱老頭盯著空掉的煙盒，想到一件事情，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想著想著，朱老頭笑了，一把將煙盒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如果你學的夠快的話，我們就可以儘早離開這裡，雖然買不上這裡星航客運的票，但可以坐礦船去最近的星球，去那裡坐。」朱老頭就像說了一句今天吃營養液一樣輕鬆。

c78號星球上的星航客運一年只有上半年會有一次停靠，現在已經下半年了。朱老頭的意思就是他們不用等到明年了，陸陽可以提前出發，不用急急忙忙的去趕下半年的聯邦統一招生考試。

陸陽有一瞬間停不下來了，思考朱老頭的話，不急不慢的將手中的活做著，回了一句「是嘛！」

「嗯，我還能騙你不成。」朱老頭瞥了一眼陸陽，「當然前提是你學的快，我要教你的可不簡單，我年輕的時候可學了好久。」

陸陽點點頭，「知道了。」

「我老師那會誇我是個百年一遇的天才……」

陸陽將飯碗一把遞到他跟前，朱老頭立刻停止了，看著陸陽。

「然後呢？百年一遇的天才。老頭，別在誇大了，好好說不成？」

朱老頭眼睛頓時登大了，「什麼叫誇大，這叫藝術加工。現在那些書里，那個沒有藝術加工！就說那個諾亞開國皇帝，明明不知道從那個野雞學校畢業，課本上就說畢業於老牌名校，大牙都笑掉了！」

陸陽「……」

「別笑掉大牙了，就剩那幾顆牙了，掉了就喝營養液去。」

朱老頭「嘖」了一聲，不和陸陽討論藝術加工了，朱老頭可不想喝營養液，味同嚼蠟，朱老頭年輕時候喝夠了，現在年紀大了，就更不會自己沒事去喝，照朱老頭的話說，「現在讓我喝那玩意，還不如自己挖個坑埋了算了。」

「老頭。」

「嗯？」

「我會努力的。」

朱老頭停下來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陸陽，就繼續動起筷子，「嗯。」

然後沉默著吃完了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