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狀？

「是三公主的侍女碧雲姐姐送來的。」

一提到三公主，趙風頓時鬆了口氣，皇帝有子十七，卻只有六位皇子活到成年，八位公主倒是個個順利成年。

而這位三公主的母親原本與趙風母親關係極好，都是宮中女官，前者生下公主后又誕下麟兒，這才一路升遷，如今地位僅次於淑妃德妃幾位受寵皇妃。

這位皇妃極為念舊，也多是靠她接濟，趙風這才磕磕絆絆長大成人。

「三姐有事，交代碧雲留口訊就好，為何要多此一舉？」

趙風有些奇怪，二人雖不常見可素來親厚，她們娘倆也是除小盈之外，他最親近之人。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拆開信封抽出信箋，心中雖只寥寥數語，卻叫他瞬間震驚無言：

「十七弟知悉，三日後父皇於壽山郊狩，諸皇子伴駕隨行，有人慾對你行刺，萬萬小心！」

「這…」信中寥寥數語令趙風震驚到無以復加。

三公主與自己關係非同尋常，定然不會欺騙，信中說有人加害於他，想必事出有因，這個人是誰？幕後主使又是誰？為何要行刺於他？信中並未提及。

想來是三公主左右耳目眾多，匆忙之中寫下信箋，便馬上差人趕在他回來時送達。

趙風心想，三公主一番苦心，為保自己性命，甘冒危險為他發出預警，今後若是有命，定要好好善待於她。

一年一度的郊狩在三日後舉行，此事早已昭告天下。這是大燕皇朝對天下昭示武力的重要場合，也是武臣展示功力的好機會。

每個人都盼望這一天早些到來。

可此時趙風心中一團亂麻，敵人在暗處，他在明處，並不想出風頭。但郊外狩獵活動，所有皇子與親臣必須參加，如若推辭，不免會引起皇帝猜忌。

若是參加，自己稍有不慎，殺手必定會看準時機，一擊致自己於死地，性命堪輿。

關乎性命，不得不再三斟酌。

趙風沉吟半響，心道：「不如寫信差人給皇帝送去，稱寒病纏身，無法參加。若皇帝不高興，那就讓他不高興吧，反正比丟了性命強。」

隨即喚來僕人，取出筆墨寫了起來。

趙風寫完信，仔細封好，差僕人送至皇帝寢宮。結果沒過多久，僕人又把信封原封不動地送還回來。

「你怎麼把信又拿回來了？沒見到皇帝嗎？」趙風驚訝道。

「小人並無資格面見陛下，只是在宮外候旨，陛下說您若是不去，就…就讓您提頭來見。」這名僕人十分耿直，驚得趙風一身冷汗。

趙風本以為皇帝知道他體弱多病，能得到特許，然而沒想到皇帝如此不近人情，居然忍心讓親兒子帶病郊狩。

他思慮再三，考慮到去不去都有生命危險，心頭一橫，咬牙道：「去他娘的了！」

三日後，壽山狩場。

是日清晨，天朗氣清，祥雲綿延萬里。烏群在空中兜兜轉轉，最終落在壽山深處。

遠遠看去，群山峰嶺起伏，綠樹跌宕，川流婉轉，時而獸鳴其中，迴響連綿不絕，添了幾分悠然。人在山下，入墜畫中。

山下，一支兩千餘人的隊伍緩緩行進，幾位皇子公主、各國使臣、各地節度使與眾位護國將軍跟在皇帝後面，沿途欣賞景色，時而討論幾句，神情愜意。後面隨著禁軍，挺拔威嚴，整齊壯觀，顯然訓練有素。長長的隊伍揚起塵土，隨風散在林間。

此時，人群中的趙風毫無心思觀賞山中美景，一雙大眼警惕地掃著四周，心中忐忑不安，右手貼在腰間那把沙漠飛鷹上，只有此物能帶來些許安全感。

不多時，眾人到達一處山谷旁，地勢平緩，微風徐徐。

皇帝停下馬兒，手指周圍群峰笑道：「眾卿請看，天下群峰，非險不美。

天下川流，非湍不壯。而求賢之道，非禮不可。人之才智，可於此一試。」

一位親臣詢問道：「不知陛下有何見教？」

皇帝沉吟道：「狩獵之前，朕有一試：傳說此谷中有一珍寶，名日賽炎，狀如靈芝，色如烈火，有靈獸護持。若想得此珍寶，可相互比武切磋，唯有強者可得！」

毫無疑問，這是在考驗軍中武人，後方的士兵們聽后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期望在皇帝面前一展身手。

趙風心中一凜，暗道不妙。

隊伍當中武者眾多，比武過程中拳來腳去，混亂不堪，這種時候，敵人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完成刺殺任務！

想到此處，趙風脊背發寒，警惕張望，想要捕捉到殺手的蛛絲馬跡。

雖說這三日他從系統抽中一些子彈，但敵暗我明，防無可防，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避免殺手突然奔襲。

就在此時，有人在前面高喊道：「父皇，兒臣願往！」

定睛一看，原來是十三皇子。

第十三皇子此言一出，長長的隊伍里，沒人再對賽炎抱有想法，個個垂頭喪氣，風頭被皇子搶了去，心中有苦悶也無處發泄，誰也不願意得罪位高權重的皇子。

皇帝轉頭微笑道：「皇兒身先士卒，勇氣可嘉。那麼，誰還願往？可與之比試。」

隊伍里一片寂靜，無人願往。

十三皇子此時上前，拱手恭敬道：「父皇，兒臣聽說，最近十七弟不知從何處學來一身高明拳法，很是刁鑽古怪，今日兒臣想見識一下這種功法，想與他較量一番。」

聽他說罷，趙風心中一驚，隨後升騰起熊熊怒火，心道：「原來是你要算計於我！今日老子便叫你知道，什麼叫啃到了硬骨頭！」

皇帝聽后滿腹狐疑，此子自小身體虛弱，難以習武，前幾日還稱身體抱恙，無法參加郊狩，今日怎麼變成了武學高手？

當下人群眾多，不乏有各國使者，不便細細詢問，回頭向趙風問道：「你是能否接受十三的挑戰？」

趙風拱手答應道：「兒臣願意接受挑戰！」

人群中一陣窸窸窣窣，滿臉疑惑，正交頭接耳。

十七皇子自小無法習武的事情人盡皆知，得知他可以修習拳法后已是錯愕，今日居然聽到他親口答應接受挑戰，心中大感驚奇。只有十三皇子轉頭看向遠處，似在冷笑。

「不過兒臣有個請求。」趙風繼續道。

「什麼請求，儘管提來。」想到此子體弱，他認為趙風會請求十三皇子承讓幾招，雖然不是很喜歡第十七子，但此要求無可厚非。

「兒臣想立一份生死狀！」

什麼？生死狀？

聽到趙風親口說道要立生死狀，人們的表情精彩起來，有嘲諷，有惋惜，有驚訝，沒有一個人認為趙風能佔到便宜。

十三皇子回過頭來，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即暗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待會教你如何升天！」

皇帝正色道：「若是簽了生死狀，生死就各安天命了，拳腳無眼，你真的要簽嗎？」

趙風昂首挺胸，看了一眼十三皇子，隨即大聲道：「兒臣要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