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界的審美居然倒退了
出了天妃宮,清翡現出身形閑逛到七重天。
身後跟隨的男仙女仙愈發多。
一個個嘀嘀咕咕的。
「這是下界新上來的仙?」
「若真是新來的小仙,又怎能在七重天上安穩行走?本仙君當年也是苦修了三百年,才從六重天上了這七重天。」
「聽小仙尚在三重天的姐妹講,這位是先到了三重天,又一重重上來的。」
「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看她周身一點靈力也沒有,又穿得這樣……隨便,定是從下界哪個未開化的小國上來的。」
隨便?
???
她十分辛苦的打扮了一遭,這些小仙竟說她穿的隨便????
就單說她這一身的薄雲香織紗,襯得肌膚白如雪,鎖骨如泉若隱若現,走起路來隨風拂擺,流動若雲霞,不知道多好看!
清翡不願開口回懟。
不是她這一介神祖大度,而是她若一開了口,氣勢上便輸了九成九。
當年清翡身旁有兩神君,一為朝朝神君,一為阿暮神君,都是專門用來擺排場,替她傳話的。
她清翡也是這萬萬年間的絕色,穿上戰甲一身英姿,有多霸氣狠戾,就有多霸氣狠戾。
只一開口,就軟綿綿的不像話。
清翡不欲糾纏,加快步伐往八重天去。
八重天上仙巒疊嶂,靈氣濃郁。
南天門直衝雲霄,氣派威嚴。門外有明哨二仙將把守,兩旁仙流涌動,想是天帝小師侄布防的暗哨。
踏階而上,還未摸著南天門,清翡便被攔了。
仙將呵道:「來者何人!」
清翡看了看眼前人,又掐指算了算兩旁仙流的靈力,思考是打進去,還是上九重天。
未等清翡下決斷,便有人匆忙從天門內出來了。
「二位且慢!」
「此乃上清大帝,不得無禮!」
言語間,一身灰袍的司命仙君快步而來。
清翡打量眼前這位長相不大如人意,個頭也不大如人意,眼睛更是細小如縫的仙君,感慨當今歲月居然還有如這位這般識得她上清大帝的仙者。
必定博覽群書,十分好學。
清翡奇道:「這位仙君,認識本神?」
司命攬袖長做一揖,拜完起身方道:「小仙讀上古之書,書中所載,大帝乃是天地混沌初開,神靈現世以來最為絕色的女神。還是戰鬥力最強大的女神!」
司命頓了一頓,道:「今日得見大帝,方知上古之書所載不虛。」
見清翡聽的頗舒心的模樣,又轉身佯裝呵斥道:「大帝乃是天帝親自請來的!天帝的師尊北極大帝,正是你眼前這位大帝的師兄。便是天帝,也要尊大帝一聲師叔!」
「豈是你二人可如此怠慢的?!」
呵斥間,清翡看見藏在司命袖中的小短手奮力朝二仙將揮動。
二仙將對視一眼,隨即分庭站立,打開天門。
「小將不知大帝親臨,多有得罪。」
清翡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也不必道歉。可司命這樣吹噓了她一通,她倒是羞於張口了。
微微點頭,清翡隨司命往八重天內天宮而去。
清翡見那二仙將離的遠了,才開口問司命:「老實說說,如何認得本神的?」
什麼上古之書所載第一絕色,她是全然不信。
就現如今天界這個審美水平,怕是半點不會覺得她是第一絕色。
更何況若上古之書真有所載,那載的第一絕色也該是小師叔,而不是她清翡。
司命春風般的笑容從南天門口維持到了天宮九曲橋,在清翡問話后,笑更加僵硬。
還有一絲苦澀。
他如何告訴這位大帝,他是司命,主人間運事。
且上屆天帝在任時,他已經是司命。
因此這位上清大帝在人間的那些風流軼事,如何開始的,又如何結束的,樁樁件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說幾年前那大晟國那次,偏巧不巧,天帝之女,端懿公主也在那處歷劫。
歷劫回來,先是端懿公主來他司命殿拆家三回。
後來跟著端懿來的那位凡人仙,竟也敢到他司命殿鬧事。
那凡人仙弱的很,一時未想開,加上在端懿公主那處受了氣,脾氣不大好,他便將他打了出去。
未料想端懿公主去天帝跟前又哭又鬧,天帝耐不住,雖未罰,也將他罵了一頓。
他司命,雖仙階不高,卻也是兩朝老臣。
不要面子的嗎??!
還真不能要。
司命回過神,無比誠懇道:「近千年前來仙界的穿衣風格愈發古板保守,小仙聽聞天帝提及大帝到訪九重天一事,又見大帝一身薄紗衣……」司命看一眼清翡的衣裙,言辭更懇切三分:「一身絕美而又襯得身材無比婀娜,色如彩霞般絢麗的薄紗衣」。
「如此高端大氣的品味!」
「這九重天內外,出了大帝還能有誰!」
司命攏袖,再道:「故而小仙推算,是大帝親臨。」
清翡掃一眼司命,覺得他贊的有些誇張,不過倒也屬實。
見這廂似是搪塞了過去,司命道:
「天帝正在升仙殿,接見那些新來的下界小仙,還有各仙山仙界送來培育的小仙,大帝既親臨,何不如過去給後輩們提點一二,讓他們聽聽大帝的教化。」
清翡頓時覺得腦袋有些大。
皆因她腦子不太靈光,又不大愛說話,師父才讓她主戰事。
從前的神魔都天真赤誠些,比不得如今這些花花腸子彎彎繞,個個生了九曲玲瓏心的。
打仗一事,打就是了。
憋了半晌,清翡道:「不去。」
說罷便化作一縷青煙遁走。
司命看著空蕩蕩的九曲橋,一時感慨不愧是上古大神,行事果然低調。
天帝閉眼凝神,莊嚴坐於升仙大殿。一旁的仙君,手捧半人高的仙札,一字一句,慢吞吞讀著九重天上的規矩。
一個個稚嫩的小仙們,皆十分珍惜此次得來不易的九重天晉陞之旅。
若是修習順利,能留在天宮做個仙君也未可知。
只有凡人界來的那個,站在大殿最角落,倚著欄杆打哈欠。
一副渾不在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