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賞善罰惡，試探宇宙
個體在龐大宇宙面前大多時候都顯得非常渺小。
但這並非是鐵律。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凌靈都知道某些人能夠以一己之力比擬天地。
修仙世界也有諸多的小世界存在，就好似多元宇宙中近乎無限的單體宇宙一樣。
然而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也異常明顯。
修仙世界中，「小世界」之稱，並非是因為那些世界很小，而是因為那個世界的成長程度不足，雖然陰陽五行皆備，可世界的成長度已經決定了其中生靈的成長上限。
於是，修行者們在抵達了自身世界所能容納的上限之後，就需要「飛升」。
小世界之上，有大世界。
這些大世界已經完善，有天道爸爸的親自認證，每一個大世界都近乎於無垠之境，並且隨著時光推移，它們仍然在成長。
小世界的修士飛升之後，自然是要進入到大世界之中繼續修行的，可大世界的資源和容量也是相對有限的，大世界的掌權者們當然不希望外來者湧入。
奈何天道爸爸並不認可這種想法。天道之下，眾生平等，你能住得，其他人自然也住得。
不過大世界土著們還是有一定優先權的，所以天道同意讓這些掌權者為小世界的修士們準備了一份試卷——飛升天劫。
大世界可容納的力量等級有了質的飛躍，但它仍然不是終點。
仙界。
這才是所有修行者們的終極目標，它也是凌靈此前所在的地方。
從以上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修仙世界是一個整體的概念，仙界是獨一無二的扛把子，它傲視所有大世界，而大世界之下又有無數正在誕生、成長甚至破滅的小世界。
在世界劃分上，層次清晰，一目了然。
在生靈本身上，所有世界的生靈不盡相同，無數的故事在無盡的時空中演繹，每一個生命和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就和漫威的多元宇宙形成了一種割裂。
多元宇宙中，單體宇宙彼此之間的生靈、故事大致相仿，性轉、種族變化等差異並沒等有抹掉核心。
誰更精彩？
沒有絕對的答案。
但是凌靈私以修行者的立場來觀察，總覺得這樣的多元宇宙像是有人可以在複製粘貼，偶爾漏了一兩個人物，或者在時間沖刷下發生一點變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猜測正確，那這毫無疑問是對無限單體宇宙獨立演化的一種抹殺。
需要首先確定的是，一旦天地誕生了一種至高無上的權柄，那麼無論他有情或無情，有私或無私，都一定會對天地的發展造成影響。
在修仙世界，天道影響了無數的世界，讓他們在誕生之後源源不斷地催生出了人族。
作為既得利益者，人族自然享受著這樣的影響且無需做出任何評價。但是像凌靈這樣的妖族精怪能滿意嗎？
凌靈很滿意。
因為人族在仙界佔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他們是穩定整個修仙世界的第一主力，且無人可以取代。
其他的種族不同意也要同意，畢竟天道都已經同意無數年了。
那麼在多元宇宙呢？
很難找出這樣一個在無限單體宇宙中佔據絕對優勢的種族。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掌控著規則甚至直接就是規則本身的個體。
但是細想就會發現，通過個人努力抵達這樣一個層級的個體非常之少，他們大多要麼天生神聖，要麼就是背後有人。
更奇怪的是，在這裡，你能看到有些普通人只要獲得一件物品，他可能立馬就得到了足以影響甚至毀滅宇宙的力量。
之所以凌靈會想那麼多，主要還是因為在修仙世界的耳濡目染與先入為主，讓他越是深思，越是覺得這個宇宙不太正常。
反過來說，要是有這裡的人去到修仙世界，大概也會覺得修仙世界不正常。
但不論如何，凌靈只會以自己的思想與目標為核心準則來籌謀一切。
既然這個多元宇宙在他眼裡不太正常，那就難保這個世界有人跟他想得一樣。
凌靈也確實找到了這樣的人，準確地說，因為他過往的行為與在多元宇宙投放冥界之劍的舉動，吸引了這樣的人主動上門來。
古一。
一天一夜的長嘆，可不是兩個老東西在分享討論什麼養生經，而是對整個多元宇宙當前的境況直抒胸臆，並且以各自的視角分別探討和交流了關於多元宇宙的未來。
凌靈和古一之間自然有迥然相異的觀點，但這並不妨礙兩人在某一件事情上完全達成一致。
古一是一個毋庸置疑的攀登者。
很久以前，他出生在喜馬拉雅山脈中一個十分隱秘的卡瑪泰姬村。沒錯，那時候卡瑪泰姬是個村子，而古一也只是村中一個十分尋常的農夫。
獲得魔法力量之後，古一將自己的家鄉建設成了一個烏托邦般的理想國，也奠定了而今魔法聖地卡瑪泰姬的基礎。
年輕時候的古一做過很多事情，他也像如今的超級英雄們一樣親自打擊過犯罪，也曾經在宇宙及多元空間中遨遊，從永恆的手中得到了阿戈摩托之眼，還得到了記載世間一切白魔法的維山帝之書。
這些神奇的冒險經歷使得古一越來越強大，他庇護著以卡瑪泰姬為中心的大片區域，與那些僧侶們共同修行。
直到他參加了一次巫師大會並最終獲勝，從此便贏得了至尊法師的稱號。
凌靈見到的古一併非身軀，而是一個靈魂。
主宇宙的古一也已經死了。
現在主宇宙的至尊法師同樣是一個名為斯特蘭奇的法師，他一樣很早就收到了古一的青睞。
只不過主宇宙發生的這一切在其他所有宇宙之前，它就好比一條故事大綱，直接為其他宇宙的未來發展鎖定了方向。
古一之所以找到凌靈，是希望能夠從凌靈這個多元宇宙唯一的異類身上找到繼續向上的道路。
因為自從化身聖靈之後，古一已經不得存進了。
即便是擁有肉身的時候，他也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瓶頸，肉身和靈魂之外彷彿有一層無形的禁錮。
縱然他願意跟隨著永恆在多元空間中徜徉，可這樣的舉動多年來也並沒有讓他獲得任何一點有用的領悟。
窮則變。
於是自從永恆與凌靈相見之後，得知凌靈的古一也就將他記在心中，當他發現凌靈的唯一性之後大吃一驚，當他發現凌靈的冥界之劍計劃后卻悄然不言。
背著永恆來見凌靈一面已經足以說明古一的態度，以及他此刻心中的焦急。
凌靈自然很願意與他分享自己對多元宇宙的看法，甚至將自己的計劃都稍稍透露了一些。
果不其然，古一很快便被凌靈計劃或者說是被凌靈描繪的宇宙所吸引。
一個無限多元卻不盡相同的宇宙，一個所有人都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向上攀登的宇宙，一個任何靈魂都不會被忽視或肆意蹂躪的宇宙，一個不再由天生神聖所掌控的宇宙。
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現在，古一應該在主宇宙忙碌起來了。
凌靈此時能做的只有等待。
養精蓄銳，方能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一併斬落！
收回思緒，凌靈元神出竅進入冥界。
此刻的冥界疆域廣袤無垠，作為宇宙的另一面，面積單位在冥界已經失去了意義。
這裡的土壤縱然是將宇宙中所有靈魂塞進來也填不滿，因為這裡沒有宇宙中的大片真空，也不需要考慮所謂是否宜居的問題，因為凌靈完全可以一念而決。
宇宙中的生死之數龐大無算，所以在冥界正式成型后，凌靈設置了一些自動接引與重新凈化的規則。
但這不是一成不變的。
冥界中，海拉，四大領主，切茜婭，收藏家，高天尊，乃至於瓦坎達的幾位獸神，都被凌靈賦予了一定程度的死亡權柄，他們成為了冥界的第一批管理人，負責踐行落實凌靈既定的冥界靈魂轉生計劃。
簡單地說，就是讓所有靈魂在重新轉生之前，先接受冥界的審判。
賞善罰惡而已。
至於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是因為凌靈想試試看，這個宇宙到底有沒有所謂的類似於天道一樣的存在。
如果有，那麼對凌靈來說絕對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冥界的土壤只有黑色這一種顏色，就好像它剛誕生時候的天空一樣，到處黑漆麻烏，連空間似乎都染上了一層灰濛濛的氣息。
用凌靈的話來說，一看就知道陰氣太重，不夠養人。
經過凌靈的初始改造之後，冥界的核心之地如今已是江河奔涌，溪澗潺潺，綠樹成蔭，繁花似錦，要不是明媚的天空下四處行走的都是一群虛幻的靈體，恐怕沒人會覺得這是傳說中陰森可怕的冥界。
這一切當然都是真的，冥界自然要以陰氣為主，否則這些靈魂如何生存？
只不過掌控了死亡規則的力量可以隨意改換一切死亡相關事物的表象，所以才能在冥界投射出所謂的「陽光」。
這種現象在修仙世界同樣是不可能出現的，因為掌控了死亡的人不是凌靈，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如此肆意妄為地改變陰陽的表現。
那可能會被說成是逆天之舉，要吃天罰的。
從這一點上說，凌靈又覺得這裡也還不錯。
這就是既得利益者所擁有的隨時可能會變換的立場。
冥界宮殿，金瓦紅牆，氣派威嚴。
死神雕像不是黑色，而是看起來比天使還要聖潔的白色。
當然這樣的景色只出現在了核心區域，那些新擴張的地方大多數還是以黑色為主。
關於那些靈魂在審判后需要受罰的，具體的懲罰內容都是讓他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去植樹造林、種花澆水。
那些不用受罰甚至能夠得到嘉獎的，冥界的規則會為他們選擇一個普通的甚至極好的出身。
凌靈現身，一群冥界掌權者頓時紛紛從各自的領地上趕來。
他們快步上前納頭便拜：「大人！」
「起來吧。」凌靈擺了擺手，對這一套著實沒什麼興趣。
他轉手步入大殿，同時道：「一個個進來。」
第一次坐上那尊專門為他而準備的寬大寶座，凌靈盯著門口方向，很好奇誰會第一個進來。
不多時，一個身影跨過門檻，凌靈有些意外。
「切茜婭參見大人！」
經歷過多年獨立行動洗禮的切茜婭看起來比初次相見時要成熟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她那張極盡魅惑的臉龐與傲視宇宙的身軀。
凌靈將目光從深深的幽谷中錯開，道：「最近冥界有沒有什麼變化？」
切茜婭搖頭：「大人，自從得到您的吩咐之後，我一心投入到對冥界的關注中，片刻不曾懈怠，不過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與您講述有關的異常情況。」
凌靈有些失望。
如果這個宇宙有類似天道的存在，那應該會對現在冥界奉行的規則有所反應。
當然也不排除這裡的「天道」不喜歡凌靈這麼做，所以並沒有反應。
可不管原因如何，只要是沒有反應，那麼不管有沒有「天道」，都代表凌靈無法從其他單體宇宙中獲得可乘之機。
「嗯，也許時間還不夠，接下來繼續保持吧。」
切茜婭連忙應下。
隨後兩人簡短交流幾句后，凌靈便道：「好了，你下去吧。」
切茜婭離開后，一行人輪換著入內與凌靈彙報。
直到最後，凌靈才見到了屠神者格爾。
失去了噬神劍之後的格爾不堪一擊，然而凌靈對噬神劍沒有多少興趣，當格爾被一群獸神帶到冥界，見證了冥界的一切后，他忽然像是被洗腦了一樣，轉而幫助起那些靈魂來。
於是，凌靈便將噬神劍還給了他，並且同樣給予了他一片領地。
格爾的彙報非常細緻，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用心地在執行著凌靈的命令。這也是因為凌靈讓他做的本就是他想做的。
可能只有格爾這樣失去過一切並奮不顧身為之復仇的人，才明白冥界如今所奉行的規矩是有多麼的重要。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
陰曹地府確實可怕，但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同樣也很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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