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虎口（2）

鍾旭凌隨著杜佩珊回家，才一進門，花蝴蝶一樣的杜亦巧就撲了上來，嘴裡興奮地喊著大哥哥。

鍾旭凌接住她，心裡多少因為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而覺得高興。

「大哥哥，大哥哥，我讓他們給你做了抹茶布丁和草莓慕斯哦！」杜亦巧搖著他的手，開心地說著。

「謝謝巧巧。」鍾旭凌摸了摸鼻子，忽然有些慚愧自己竟然沒有給她帶禮物。

杜亦巧拉著鍾旭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獻寶似的給他自己畫的畫。

鍾旭凌仔細地看了看，其實只是很簡單優幼稚的水彩畫，第一張畫了樹和……貓？但是還是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的，水平就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應該也不算差吧。

想了想，讚美道：「巧巧，這隻貓咪畫的很好啊。」

杜亦巧扁下嘴來：「這是老虎。」

鍾旭凌很困窘，看到她似乎有些傷心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過了一會兒，又想到另一件事：「巧巧，你今天怎麼沒有去上學啊？」

杜亦巧頭也不抬：「巧巧不喜歡上學。」

鍾旭凌剛想說什麼，杜佩珊就在一旁解釋道：「亦巧不習慣學校的生活，所以爸爸乾脆給她請了家教，讓她在家裡學。大概是因為你來了，所以老師都先走了。」

鍾旭凌點點頭，看杜亦巧窩在自己懷裡，拿一支綠色的彩筆在畫葉子，明明知道這些有錢人請的家教說不定比一般學校里的老師強上不知多少倍，還是從心裡覺著去學校會比較好。

杜亦巧顯然很快忘記了鍾旭凌「詆毀」她的老虎是貓的煩惱，又拉著鍾旭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鍾旭凌忽然翻出一張卡通人物畫來，底下歪歪扭扭地寫著「我的家」三個字，上面畫了四個人，前面是一個小小的扎著小辮子的小女孩，一個穿著裙子、頭髮披肩的大女孩和一個帶著帽子的大男孩，再右邊則站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應該就是杜景豪吧。

鍾旭凌想到這裡，用力咽了口唾沫，覺得有些緊張，心想著，還好杜景豪不在家。又奇怪地發現四個人的左邊畫了一個大圈圈，剛好可以再畫一個人的空間，於是指著問：「巧巧，這兒怎麼空著？」

杜亦巧看了一下，嘟著嘴說：「這是留給媽媽的。」

「留給媽媽？」鍾旭凌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愣愣的。

「恩。爸爸說要給我們找一個新媽媽。」杜亦巧有些激動地說，可是說完又情緒低落下來，「可是我不知道新媽媽會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

鍾旭凌揉揉她的小腦袋：「你這麼可愛，新媽媽當然會喜歡你啊。」

杜亦巧忽然仰起頭，認真地看著鍾旭凌，直到看得鍾旭凌渾身都要發毛了，才鄭重說道：「大哥哥，大哥哥，你做我媽媽好不好？」

「啊？」

「咣！」

「啪！」

第一聲是鍾旭凌吃驚的感嘆詞，「咣」是杜佩珊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在地的聲音，「啪」則是剛進門來的杜亦哲手機落地的聲音。

「好不好嘛？」杜亦巧又撒嬌地搖了搖鍾旭凌。

鍾旭凌好不容易找回自己被雷飛的思緒，磕磕巴巴地說：「巧巧，我……」

「你不願意嗎？」杜亦巧的眼眸里立刻布滿了淚水，好像隨時要掉下來。

「不是，不是。」鍾旭凌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

「你願意嘍？！」杜亦巧立刻破涕為笑。

「呃……」鍾旭凌被這個問題難住了，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哥哥是男的，不能做媽媽的。」

「可是巧巧已經有爸爸了，你就只能做媽媽了啊。」杜亦巧不解地說。

鍾旭凌也不知道這個小鬼的大腦是怎麼運作的，他素來不是那種能言善辯的人，抓耳撓腮半天，竟然找不到方法來辯駁。

「哈哈哈，有意思。」杜亦哲大笑著說。

「可以考慮。」杜佩珊將鍾旭凌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終於微笑著點了點頭。

鍾旭凌窘迫得簡直想找個洞躲起來。

「不錯的提議。」杜景豪忽然出現在樓梯口，身上白襯衫和西褲，一絲不苟的樣子，很是英俊瀟洒、儀態翩翩。

鍾旭凌一聽到這個聲音，險些直接從沙發上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