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背叛
圓月當空,四周一陣蟬鳴鳥叫,在這深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越發顯得周圍的寂寥了。
浮遊山間,幾道白色的身影格外顯眼,他們均是負著長劍,身法鬼魅一般的在叢林之中穿梭著。
他們身著白紋藍袍,腰間掛著的弟子令牌瑩瑩的發著白光,身後那靈劍在夜色之中不斷的閃著光,就像是照亮前路的指明燈一樣。
等到了山口的一個拐角,為首的那人突然停下腳步,朝著身後一干弟子們打了一個手勢。
那些弟子忙不迭的停了下來,恭敬道:「師父,怎麼了?」
白須老者眼神銳利的看向西南方:「我能感覺到,尊者的位置就在十丈附近。」
聽到這句話,眾弟子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絲瑟縮。
「那……那可是雲尚尊者。」
「呸!你現在還在叫她尊者,她已經入魔了,你不知道按一次屠殺那麼多門派弟子的情景,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應該不會吧,尊者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那都是她的皮相,是陰謀詭計!你們都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殺進去啊!」已經有弟子被激起來了血性了,打算直接殺進去,還能討要一個一等功。
「你行你上啊,別慫,慫就不是凌天宗的人。」
「……」
聽到這話,眾弟子又不敢吭聲了,那可是化神期的尊者,哪裡是他們一個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可以覬覦的。
「不過是一群廢物!」
一道冷嘲的聲音自身後響了起來,一個面容清秀的男人拾級而上,看到龜縮在山頭上面的幾個人,他的眼眸裡面閃過了一絲不屑和嘲弄。
「不過是一個修為被廢了大半的廢物而已,我們幾個元嬰期尊者在這裡,又有什麼好怕的?」
白須老者轉頭看過去,眼神帶了一點不滿:「路舟,我們凌天宗內部的問題,似乎也和你無關吧?」
那位叫「路舟」的男人的眼眸裡面閃過了一絲厲色,很快,又恢復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除魔衛道就是我們的責任,哪裡還分得宗門呢,」他說完之後,目光灼灼的看著白須老者,語氣帶了點玩味,「我聽聞在雲尚尊者幼年時期,雲灸尊者曾經教導過她一段時間,所謂『一起為師終身為父,』尊者不會於心不忍吧。」
雲灸尊者的臉色鐵青,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劍,那劍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一樣,不間斷的的嗡嗡作響。
「當然,我相信雲灸尊者不是這樣的人,您畢竟可是凌天宗的執法堂長老,可千萬別為了一個魔族的畜生而害了自己的名聲啊。」
後面一干弟子也反應過來,連聲附和著。
雲灸尊者的劍一甩,一股無形的威壓何衝破天際。元嬰期巔峰的氣勢瞬間就爆發了出來,壓得路舟喘不過氣來。
路舟的臉瞬間就扭曲了,一張好看的臉上滿是戾氣和不甘心。
「尊者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的來勸你,難道您想殺人滅口不成?」
雲灸尊者絲毫不把這挑釁的話放在耳朵裡面,見懲罰已經做夠了,他冷哼了一聲:「路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什麼小心思,這件事情我們還有的查,至於雲尚尊者是否墮入魔教,是否殘害同門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待我們全部查清之後,自有定奪。」
雲灸尊者這一下擲地有聲,讓一干弟子們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反抗了。
他們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個乖順的小貓咪,跟在雲灸尊者後面,繼續往山上走。
雲灸尊者說完之後,轉頭就走,絲毫沒有看到身後的路舟眼睛通紅,裡面滿是的怨毒的神色。
待他們疾行了一段路,雲灸尊者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株百年蒼木,在靈氣的滋潤下,它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枝丫,是一種生機勃勃的色彩。
在樹底下靠著一位纖弱的女修,和蒼天古木相比,她可以說的上是狼狽了。
此時,她的長跑已經完全被血水染濕,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一張精緻的臉上也滿是血污,根本讓人想象不到這就是叱吒修真界的第一女修。
見有人來了,女修闔上的眸子猛地睜開,在對上面前老者的目光之後,她的嘴唇張合了兩下,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看自己出師的小徒弟變成了這個樣子,雲灸尊者的眼睛裡面閃過了一抹痛苦。
他怕動搖自己心智,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末卿,你跟我回宗吧,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處決的。」
末卿的眸子瞬間就黯淡了下來,她訥訥道:「尊者,您也不相信我嗎?」
雲灸尊者沒有說話,但答案顯而易見。
末卿苦笑了一聲:「也罷,是我識人不清的結果,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
在誰都沒有看到的角落裡,一道魔氣悄咪咪的纏上了在場人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