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機事不密
劍雨梅香第三卷小樓聽雨第五十八章機事不密呂晴雪輕聲細語道:「師兄,須知機事不密,禍倚入門。我做這掌門,本派之人泰半面服心不服。」
「如不是師父厚愛,只授你我正陰陽劍法,掌門尊位怎會到手,如不擺出與少林玉石俱焚、為師報仇的態勢,這掌門尊位也坐不穩。」
「早知今天借少林寺之手,將師兄師姐這兩個老頑固給除去,也省得處處掣肘我等。」
晏璋瑋笑道:「師妹妙計甚好,明天乾脆將那幾個不聽話的都送上去打頭陣,再讓華山與少林拼個山窮水盡,我們便黃雀在後,好坐收其利。」
蕭瑾裕聽到這裡,頓時心涼半截,好似被一桶冷水澆在頭頂。不想這對夫婦貌似好人,實際卻是卑鄙之徒。
忽聽呂晴雪道:「師兄,別……別這樣,明天還要做過一場,要養精蓄銳,不可亂來。」
晏璋瑋笑道:「師妹,有華山派在前面擋著,咱們怕個甚。明天一戰,著實生死難料。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就從了師兄吧。」
接著是寬衣解帶的抖抖索索聲,呂晴雪壓低的斷斷續續的低吟聲,晏璋瑋氣喘如牛的喘息聲。
蕭瑾裕一聽這動靜,頓知發生了何事,當下就覺得渾身燥熱,是以連忙躡手躡腳的離開。
待他來到自己房間的屋頂上,靜立片刻,方才壓下心中的躁動,不再胡思亂想,隨後施展輕功從窗而入。
蕭瑾裕甫一進來,就看見韋靈惠坐在床邊,韋靈惠輕笑道:「瑾裕哥哥去哪風流了?莫不是去偷人了?」
蕭瑾裕心中一盪,忙凝神靜氣,卻見韋靈惠換了身衣裳,一身淡青色綢衫,玉帶束腰,顯得身段玲瓏婀娜。
韋靈惠的白玉發冠已然摘去,一頭黑髮直順柔滑,她的嘴角微露笑容,滿是嫵媚可親,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情意盎然。
燭光下映得韋靈惠肌膚勝雪,宛如姑射仙子。蕭瑾裕瞧出韋靈惠的發梢有些濕潤,顯然是洗漱過不久。
蕭瑾裕來到床邊坐下,很自然的將她摟在懷中,溫和笑道:「我在你眼裡就是個登徒子么,那我就登徒子一回。」
韋靈惠眉眼含情的蜷伏在他懷裡,柔聲道:「你個登徒子,只知道欺負人家,也不怕人家父兄找你麻煩。」
蕭瑾裕鼻尖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嘴上說道:「你早晚是我妻子,雖尚未過門,但有何可怕的」。
話音方落,蕭瑾裕低頭吻向她的嘴唇。片刻,兩人情懷大動,隨即拉上床簾。
兩人闊別數日,自然是小別勝新婚,巫山雲雨之事不好多言,暫時略過不表。
翌日清早,涼風習習,眾人走出客棧沒多遠,迎面走來幾個叫化子,為首的叫化子一見蕭瑾裕和薛太真,連忙抱拳施禮。
蕭瑾裕見來人是丐幫的馬舵主,笑道:「見過馬兄,不知馬兄來此有何貴幹?」
馬舵主神色一肅,道:「蕭掌門,馬某是奉本幫傳功長老之命前來。向蕭掌門稟報前段時間在客棧偷襲蕭掌門的那伙刺客的身份來路。」
蕭瑾裕差一點將前段時間遭遇偷襲的事給忘了,經他提起,倏然想起,他笑道:「貴幫真是消息靈通,不知那伙刺客是何來歷?」
馬舵主道:「那伙刺客來自茅山上清派。」
韋靈惠柳眉一豎,嬌叱道:「休得胡說!」話音方落,就想上前抽他幾個大耳光子。
蕭瑾裕連忙拽住她,輕喝道:「惠兒,不得無禮。」
馬舵主一頭霧水,道:「經本幫暗中查訪,那伙刺客的確來自上清派。」
韋靈惠聞聽此言,登時怒氣填胸,叱道:「全是血口噴人,我兄長的人哪會對我裕哥下手,你們臭叫化子不要胡說八道。」
馬舵主聽到這,立時明白了幾分,這妙齡少女竟然是上清派韋安羽的胞妹,不過他卻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見蕭韋二人情根深種,如膠似漆,如此情況下,上清派的人哪會對向蕭瑾裕下手。
他一時間心中沒了主張,皺眉道:「此事也許別有內情,待馬某回去再細查一二。」
薛太真忽然出聲道:「不必了,那伙刺客的確出自上清派。」
薛太真話音一落,韋靈惠登時心中一緊,她素知薛太真向來言語無虛,氣得她大喝一聲,「趕緊給我滾出來。」
前方街口立時走出四個佩劍的青袍人,這四人疾掠向前,躬身施禮道:「我等拜見大小姐。」
韋靈惠身影一閃,倏然打了每人兩個大耳光子。她盛怒之下,出手不容情,這四人雖是一流頂尖高手,卻仍被打得眼冒金星,兩邊臉頰腫脹一圈,卻不知為何挨打。
韋靈惠怒罵道:「大膽刁奴,竟敢對裕哥哥以下犯上。」
四名青袍人一怔,一人苦著臉說道:「大小姐,仆四人一直護衛大小姐左右,從未離開甚遠,怎會出手對付蕭公子呢。」
「再者說了,蕭公子乃韋真人不記名的嫡傳弟子,仆四人怎會怎敢對蕭公子以下犯上。」
在場眾人一聽,這四個青袍人居然是上清派韋氏的僕從,都不禁心中一凜。
韋靈惠出手甚重有目共見,這四個人遭到重擊之時全身紋絲不動,可見這四個人的武功著實很高。
蕭瑾裕見韋靈惠很是生氣,笑著安慰道:「惠兒,也許他們搞錯了,我又沒受傷,也殺了他們好幾人。當時不知情,待我見了兄長后再向他賠不是。」
韋靈惠忿然不已道:「待我查清是哪些不長眼的混賬乾的,必將他們腳筋挑斷,逐出山門。」
四位僕從聞言駭然,皆知這位大小姐一向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看來上清派又有人要倒大霉。
韋靈惠見四人臉頰紅腫,都苦著個臉,頓時心中煩躁,叱道:「都哭喪著臉做甚,難道要本小姐給你們道歉?」
四人立即撲通跪倒,同時叩首道:「仆等惶恐,還請大小姐恕罪。」
韋靈惠秀眉微皺,忿然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
四人聞聽此言,如蒙大赦,趕緊爬起,一溜煙跑的沒影,不想輕功也算不錯。
蕭瑾裕看著消失的四個人,心中升起忌憚之感,這四個人放眼江湖算是一流頂尖高手,若放在華山,則僅次於他和西嶽二叟。
卻被人當作奴僕呼來喚去,動輒打罵,上清派若是一統江湖,中原江湖高手怕是如同四人一般,成了上清派的奴僕?
想到這裡,蕭瑾裕對上清派的觀感直是如芒在背。
韋靈惠見他神色有異,忙挽住他胳膊,道:「裕哥哥,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此事絕不是我兄長指使的,我兄長看重你還來不及,怎會讓人對付你。」
「等我回去找兄長查問,將參與此事的都廢掉武功,逐出山門,給你出口惡氣。」
蕭瑾裕相信此事不是韋安羽所為,上清派分屬道宮、道觀遍布大江南北,下屬分支教眾也許良莠不齊,定是底下某些人擅自做主,致使大水沖了龍王廟。
蕭瑾裕見她將四位高手視作奴僕,動輒打罵,他心中有些不喜,想起韋崇珣對他恩同再造,韋安羽對他器重有加,他就有些焦躁。
韋靈惠雖驕橫跋扈,卻本性不壞,她與他經歷過同生共死,她對他以身相許,非他不嫁,蕭瑾裕一時思緒紛亂如麻。
在場諸人均不理解他為何大失常態,韋靈惠心中更慌,在他耳邊悄聲道:「裕哥哥,消消氣,回山我就去找兄長算賬。」
蕭瑾裕被她湊在耳邊的一句話給驚醒,登時回過神來,見韋靈惠眼角泛紅,一心為他,心中嫌隙頓消,笑道:「我在想其他事,沒生氣哈。」
丐幫馬舵主又道:「蕭掌門,馬某趕來這裡時,聽幫中弟子彙報說,祆教有一批高手似是前往華山,還請蕭掌門留意一二,以防萬一。」
蕭瑾裕聞聽此言,登時心中一凜,抱拳道:「多謝馬兄告知,還請馬兄替我致謝貴幫石長老。」
馬舵主道:「蕭掌門客氣,馬某一定轉達。」
蕭瑾裕壓低聲音問道:「石長老的女兒王雪凌姑娘可安好?」
馬舵主道:「挺好的。」心裡暗起疑惑,這位蕭掌門莫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想打王姑娘的主意。
蕭瑾裕道:「王姑娘中的毒治好了嗎?」
馬舵主恍然大悟,暗道錯怪他了,嘴上說道:「治好了,幸虧蕭掌門派人送來解藥,不然這毒三五天內治不好。」
蕭瑾裕暗想道:我什麼時候派人送的解藥,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略一思索,便猜出是何人所為,派人送葯的應是五柳庄寇名揚和陳雨桐。
既然毒已解去,他就放心了,至於五柳庄和陳雨桐的心思,不去管他便是。
瞥見韋靈惠正一臉狐疑地看向他,他心虛的抱拳道:「馬兄,山高路遠,恕不遠送。」
腦海中閃過王雪凌的秀麗面孔,以及她聰敏狡黠的性情,蕭瑾裕心中頗為悵惘。
他將心中漣漪撫平,轉身對呂晴雪道:「呂師姐,敝派有強敵來犯,恕不能相陪了,幸好青城四子尚在少林,有他們四人在,貴派亦可討回公道。」
呂晴雪心中氣惱,她面上不顯,強顏笑道:「蕭師弟,貴派的事要緊,你先回山吧,師姐帶人自行前往。」
蕭瑾裕心中暢快,自從昨夜見到呂晏夫婦的真面目后,他是真想拋掉包袱,不再相助黃陵派。丐幫送來的消息有如及時雨,恰好解了他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