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冰冷江湖
馬爺爺點了點頭，微笑著卻道：「當年你敗在西江先生的飛花令下，倒是找了一個好借口離開西域。」
韓峰的心裡雖然一驚，但還是微笑著道：「果然是天知老人，好像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馬爺爺有點神秘地道：「得到金衣絲甲的人，其實不一定能夠得到『美人玉』。」
韓峰道：「必然還需要得到淚痕劍，它就在北城清茶的手中。」
馬爺爺卻笑了起來，道：「拿著它的必然是一個名字叫做糖果果的女孩子。」
韓峰輕笑了一聲后，才道：「她的飛刀好像很厲害，可在西江月的武林排名榜上，卻沒有這個人。」
馬爺爺深嘆了一口氣道：「小李探花的飛刀已經很有名氣，他在百曉生的排名榜上也只是第三，他的弟子葉開好像也沒有收過弟子。」
韓峰道：「這個我曉得。」
馬爺爺突然笑了起來，笑著道：「昔日的陸小鳳聽說也沒有傳人，可你會用他的『靈犀二指』。」
韓峰沒有回答。
馬爺爺又道：「許多人以為金衣絲甲可以刀槍不入，得到它就可以在武林中稱霸第一。」
韓峰『呵呵呵』笑著道：「其實武林第一也不是怎麼太好。」
馬爺爺搖了搖頭道，他沉默了許久。
許久，他又道：「『美人玉』藏在一座寶藏中，這座寶藏打開它不但需要一個聰明非凡的人，而且這個人必須有著三件寶貝。」
韓峰道：「北城清茶也是這麼說。」
馬爺爺道：「清茶姑娘的手中有著淚痕劍，這沒有什麼疑問，這把劍本就應該屬於她。」
韓峰有點疑惑地道：「這把劍卻在糖果果的手中。」
馬爺爺盯著韓峰的眼睛道：「北城有清茶，清月照西江，南宮藏金衣，淚痕笑東雨。這幾句話你可曾聽說？」
韓峰點了點頭，道：「我曾經以為這是隱居山林的四位高人。」
馬爺爺道：「其實也可以這麼說。」
韓峰不解道：「為什麼會這麼說？」
馬爺爺笑著道：「南宮藏金衣，金衣難道不是在說金衣絲甲？」
韓峰一驚道：「金衣絲甲難道並不在白雪門中？」
馬爺爺卻收起了笑容，嘆息著道：「淚痕笑東雨，淚痕劍卻在糖果果的手中。」
韓峰用空著的手揉了肉自己的鼻子，緩緩道：「南宮是個家族，在江湖中我早已聽說。至於東雨我一直不是很明白。」
「許多人一定不曉得東雨，因為這是一個人的姓，他的實名叫什麼我也不曉得，但是我知道他有一個很獨特的江湖名號。」馬爺爺這次回答的很快。
韓峰仔細考慮了很久，苦笑一聲道：「江湖中隱世的高人，我好像不記得有姓東的什麼人。」
馬爺爺很平靜地道：「他的名字叫做東海龍王！」
韓峰驚呆了，世上居然還有自稱這個名字的人？
「在傳說中東海龍王是一個很富有的人，世間只要存在的東西，他那裡必然有。」馬爺爺笑著道。
韓峰『呵呵呵』連續笑了幾聲，道：「曾經有個猴子也到去找過東海龍王，他得到的寶物是定海神針。」
突然他看到馬爺爺的神色變了，他變得很嚴肅。
馬爺爺很嚴肅地道：「我說的這個人卻不是老龍王。」
韓峰收起了笑容，道：「難道糖果果來自東海龍王的身邊？」
馬爺爺只是點了點頭。
韓峰本想還問些什麼，可他看到馬爺爺白色的眉毛已凝聚在了一起。
馬爺爺長長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今天來找我的客人好像很多。」
韓峰沒有回頭，他淡淡笑著道：「江湖中的朋友總是喜歡湊熱鬧，他們一定很喜歡前輩蒸的肉包子。」
「可惜今天的熱鬧不是很好看，他們好像不喜歡吃我蒸的包子。」馬爺爺又嘆了一口氣。
韓峰也嘆了一口氣道：「本來今天還有許多的事，想著跟前輩聊一聊，可惜不是個好時候。」
馬爺爺突然閉上了眼睛，他又躺倒躺椅上，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又敲了起來。
他的手指並不是敲著曲子，韓峰看得很清楚。
他的兩根手指頭就像是在行走。
韓峰的耳朵動了動。
他立刻聽到了馬蹄聲。
馬蹄聲很雜，有著很多的快馬。
眨眼間快馬都到了村口，許多黑衣的漢子從馬上跳了下來，把老榆樹圍了一個圈。
他們的臉上蒙著黑色的綢布，裹著黑色的頭巾。
領頭的漢子手裡提著一把鋼刀。
「站著這裡做什麼？」漢子看著韓峰的手，韓峰的手裡拿著一把摺扇，並沒有打開。
韓峰淡然一聲道：「我來吃包子！」
說話的漢子還想說什麼，他身邊另一名漢子卻道：「喜歡拿著扇子，難道這個人是他？」
這個漢子有點胖，他的手裡提著一把長劍，劍已離鞘。
拿著鋼刀的漢子把韓峰上下打量了一下，厲聲道：「你是韓峰？」
韓峰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
漢子繼續道：「若是，我們好像省去了不少麻煩。」
麻煩？韓峰望了躺在竹子躺椅上的天知老人馬爺爺一眼，這時，他突然又坐了起來。
他看著韓峰道：「冷無心死了，還有他們的風堂主。」
韓峰的心一揪，冷無心離開的時候，只是傷到了腳腕，可他的青魔手卻已到了鐵恨的手中，難道鐵恨殺了自己的朋友？
來到眼前的黑衣漢子們，此刻他已曉得，這是江湖『一窩蜂』的人。
包子店前，人已多了起來。
彷彿這裡的人都很喜歡馬爺爺的包子。
韓峰很優雅地環顧四周看了看，鄢清華的馬車還沒有回來。
一直沒有動的轎子還是沒有動，轎子旁邊的兩個異族漢子，他們吃著肉包子，看到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瞧也沒有瞧一眼。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一聲道：「冷無心離開我的時候，他還活著。」
馬爺爺嘆道：「死人不會說話，但活著的人認為是你殺了他。」
韓峰道：「本來就有許多的事情，活人根本無法說得清楚。」
說話時，他打開了扇子。
提著鋼刀的漢子明顯一怔，但他依然大聲道：「看來韓少俠必須跟著我們走一趟。」
韓峰冷冷地道：「去做什麼？」
鋼刀漢子道：「冷先生是我們的客人，他死了我們總得給蜂主一個交代。」
韓峰立刻大聲笑了起來，他彷彿聽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黑衣漢子們不但瞪大了眼睛。
就連坐著的馬爺爺也瞪直了眼睛看著韓峰。
然而不久，他也笑了起來，彷彿比韓峰還要開心。
黑衣漢子們徹底有點蒙了。
提著鋼刀的漢子望了提著劍的漢子一眼，又瞧著韓峰道：「這有什麼可笑的。」
韓峰笑著道：「我在山裡見到過養蜂的人。」
鋼刀漢子似乎是這些人的一個小頭目，只有他依然說話道：「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韓峰道：「每隻蜂箱中好像都有一隻大蜂王。」
鋼刀漢子一怔。
馬爺爺的聲音飄了過來，道：「蜂王肯定是個大母蜂，而且它還長得白白胖胖。」
鋼刀漢子的臉頓時青的像秋天農家地里的青蘿蔔。
他手中的鋼刀，突然提起，向著韓峰劈了過來。
韓峰發出了一聲冷笑，就在鋼刀即將劈到自己的時候，他的身子突然一動，鋼刀停在了空中。
鋼刀漢子的力道用了足足有十成，從韓峰打開扇子的時刻，他已曉得眼前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出手他沒有給自己留下餘地。
可鋼刀漢子卻看到自己的鋼刀生生硬是停在了空中，有兩根手指夾住了刀背，而且還有一張帶著冷笑的臉看著自己。
距離非常的進，他幾乎能聽到這個人的呼吸聲。
韓峰的聲音很冷，「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必要去見你們的大蜂王。」
鋼刀漢子的額頭留下了汗，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這是一隻人的手。
就在這時，他看得很清楚，這兩根手指一扭動，鋼刀發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竟然從手指處斷開了。
汗滴已變成了黃豆大小，不停地從漢子的額頭滲出。
他頭上的布子裹得很緊，臉上的黑色絲綢也包的很緊，但是他的呼吸聲已開始加速，他裸出的眼睛瞪得好大。
眼前的人簡直不敢讓他相信，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傳說，甚至要比傳說中的人還要可怕。
鄢清華趕著的馬車並沒有回來。
而兩個姑娘卻不知什麼已走了回來。
看到黑衣漢子的鋼刀劈向了韓峰。
霏兒姑娘發出了一聲驚叫，她的聲音大的整個馬庄幾乎都可以聽得到。
「峰哥哥！」她的叫聲雖然只有三個字，但是只要是個不是傻子的人，都可聽得明白，她跟韓峰必然很熟悉。
不然一個小姑娘絕對不會這樣去稱呼一個男人。
黑衣人就在老榆樹的周圍。
這裡有著許多的黑衣人，他們的手裡提著劍，劍已離鞘。
一名漢子的身影凌空翻起，一把劍瞬間刺向了突然發出聲音的霏兒姑娘。
劍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
韓峰忍不住想閉上自己眼睛，他彷彿已看到這把利劍已刺穿了霏兒姑娘的胸口。
但是他卻聽到刺出劍的漢子發出了一聲驚叫，聲音很大，「金衣絲甲！」
接著漢子又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雙手蒙在了臉上，他的劍已掉在了地上，劍已從中間折斷。
漢子捂著臉向著村口飛奔而去，沒有人看到他的臉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韓峰很清楚，因為霏兒姑娘身邊站著劉芳菲。
劉芳菲的懷中藏著可以打瞎蜜蜂眼睛的飛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