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男兒瀟洒

花兒酒樓的門一直敞開著。

有酒樓的地方一定有著酒，有酒的地方也一定有著酒鬼。

今天天氣陰，沒有太陽。

沒有太陽的日子對酒鬼來說絕對是個好天氣。

因為這一天有老婆的男人都可以跟老婆找到一個喝酒的理由。

沒有老婆的人當然沒有人可以管住，他們隨時都可以到自己喜歡的酒樓中，點上一盤老醋花生，打上二兩燒刀子。

說著自己從來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順便把自己吹捧幾句。

桌子上當然沒有好吃的醬牛骨。

因為這道菜很名貴，而且還要花費很多的銀子。

敢在花兒酒樓花費銀子的人，當然有，比如說今天。

今天的生意真的很不錯。

王風軍坐在花兒酒樓的櫃檯前，他看著許多的酒鬼喝完了酒，然後將白花花的銀子送到了自己的櫃檯前。

銀子當然是個好朋友，沒有銀子的人要比沒有朋友的人日子更加難過。

沒有朋友可以一個人坐在花兒酒樓中喝酒，可要是沒有了銀子，絕對不能坐在酒樓中喝著酒。

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懂，只有酒鬼不懂。

因為沒有銀子的日子，有時候也能喝到酒。

而且是花兒酒樓的燒刀子。

像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多，除非有人在這裡請客。

請客的人坐在二樓的雅間里，始終都沒有出來。

只有一個小姑娘站在王風軍的櫃檯前。

她嘟著一個小嘴，她的面前擺放著一隻大箱子子。

箱子已經打開，裡面裝著白花花的銀子。

小姑娘王風軍自然認識，因為她住在王風軍去過的小院子。

今天的酒鬼只要來到花兒酒樓喝酒，小姑娘立刻會讓夥計送上一盤銀子很貴的醬牛骨，而且這盤醬牛骨還是小姑娘請客。

王風軍始終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倒想看看小姑娘有著多少可以請客的銀子。

可他還是失望了，因為只要箱子的銀子見了低，立刻就會有兩名年輕的漢子從門外的馬車裡送來一箱白花花的銀子。

小姑娘沒有話，始終都沒有說話。

她始終只是送著銀子。

彷彿準備把銀子裝滿花兒酒樓的大櫃檯。

當後堂的大廚子站在了後堂的門口，對著王風軍攤開雙手的時候，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姑娘也看到了後堂走出的大廚子，他的頭上冒著虛汗。

這時，小姑娘長長舒出了一口氣，彷彿她比後堂燒菜的大廚子還要累。

她粉粉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

看著王風軍細聲道：「沒了？」

王風軍點了點頭。

小姑娘又道：「真沒了？」

王風軍點了點頭。

小姑娘咧著小嘴笑著道：「沒有了好！」

王風軍怔了怔，竟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時，小姑娘道：「你的酒樓中最好的菜，我已經賣完了，這樣你可以和我最一筆生意。」

王風軍看著小姑娘沒有說話。

小姑娘的年齡看似只有十五六歲，像這樣的小姑娘必然有著很多的小心思。

而且還有很多的鬼點子。

王風軍自然很明白她的心思，他的眼睛看了看二樓上的雅間，他曉得坐在裡面的是個女人，這個女人進來的時候，臉上蒙著一層白紗。

看到王風軍沒有說話，小姑娘接著道：「其實我的生意很簡單，只想買回你手中的盒子。」

王風軍微微一笑道：「這裡裝菜用的盒子很多，不曉得姑娘需要哪一個？」

小姑娘嘆息一聲道：「只需要。。。只要那天你手裡的盒子。」

王風軍笑了笑道：「酒樓中的盒子很多，現在我已想不起來那天拿的是哪一個？

小姑娘有點委屈地道：「我曉得那天是我的錯，可主人說今天必須賣到你手中的盒子。」

王風軍冷笑了一聲，什麼話都不說了。

小姑娘黯然半響，嘆息著道：「若是今天拿不回去盒子，主人肯定會懲罰我。」

王風軍也沉默了很久，才道：「什麼樣的懲罰？」

小姑娘的眼圈慢慢紅了起來，帶著一絲的憂傷道：「主人一定會把我送到鳳仙樓中。」

王風軍嘆了一口氣。

小姑娘突然很神秘地接著道：「若是你能把盒子賣給我，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不等王風軍說話，接著又道：「這是你的一位朋友，他喜歡在你的酒樓中來喝酒。」

鐵劍阿仝？

王風軍的的眉頭一動，可他很平靜地道：「酒樓中來去的朋友很多，我不曉得你說的是哪一個？」

小姑娘抬頭瞧了一眼二樓，小聲說道：「他的手裡提著一把劍，身邊還有一位姑娘。」

果然是消失的阿仝！

可阿仝怎麼到了鳳仙樓中？王風軍猶豫著。

望著沉思的王風軍，小姑娘『咯咯咯』一笑，道：「我的生意肯定不錯。」

王風軍淡淡笑了一聲道：「果然是一筆好生意。」

小姑娘立刻道：「盒子呢？」

王風軍卻搖了搖頭道：「可惜我手中沒有了你需要的盒子。」

小姑娘馬上跳了起來，厲聲道：「沒有了盒子你怎麼跟我做生意？」

王風軍淡聲道：「這是你提出的生意，我可沒有說我有著盒子。」

小姑娘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在地上跺著腳，嘴裡只是一個字，「你。。。你。。。」

樓梯上走下了一名夥計。

他走到了櫃檯前，他對著王風軍道：「雅間里的姑娘想要見見掌柜您！」

王風軍道：「什麼姑娘？」

夥計道：「賀姑娘！」

賀姑娘坐在雅間里，只有一個人，她的臉上蒙著一層白紗。

站在雅間里的王風軍道：「賀姑娘好！」

賀姑娘坐在一張圓圓的桌子旁，桌子上沒有酒，只有一壺茶，她的手裡端著茶杯。

看著走進來的王風軍，白紗下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的個子不是很高，人也很清瘦，但骨子裡卻透露出一種女人獨有的清秀，似乎就像寒冬中的寒梅，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傲骨。

很瘦的手指端著茶杯，茶杯冒著熱氣，散發出奶茶的清香。

賀姑娘說話似乎很直爽，她用眼睛直直看著王風軍道：「你的手中有一隻盒子？」

王風軍點了點頭，道：「它是白公子送來的。」

賀姑娘道：「應該是送給韓少俠，怎麼落在了你的手上？」

王風軍微微一笑道：「本來是在一個姑娘的手裡，她放到了我這裡。」

賀姑娘『哦』了一聲，沉思了半響，才道：「這位姑娘應該是碧玉山莊的劉芳菲。」

王風軍『呵呵呵』笑了幾聲道：「賀姑娘的消息似乎很靈通。」

賀姑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轉身走到了雅間的窗戶前，推開窗戶。

王風軍看到窗外已下起了雨，細雨帶著冷風從窗戶中飄了進來。

可賀姑娘沒有回頭，任由細雨輕打著她的臉。

王風軍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等了很久，賀姑娘才關上了窗戶，卻沒有回身。

只聽她柔聲細道：「回來的人都已經回來，我等的人他總該出現了。」

王風軍看著她的背影道：「賀姑娘也在等著一個人？」

賀姑娘慢慢轉過了身子，看著王風軍道：「為什麼總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曉得王掌柜是個樂意助人的人。」

王風軍笑了笑。

賀姑娘緩緩又道：「本來我很想得到你手中的盒子，可是現在。。。。」

王風軍心裡一怔，道：「賀姑娘改變了主意？」

賀姑娘卻搖了搖頭道：「現在這個盒子里是什麼似乎已不在重要。」

王風軍道：「難道賀姑娘已曉得盒子里裝著什麼？」

賀姑娘淡淡一笑道：「不是金衣絲甲。」

王風軍吃驚一聲道：「為什麼這樣斷定？」

賀姑娘彷彿不願在說這個話題，她突然道：「你應該去見見你的朋友。」

「誰？」王風軍把自己的身子直了直。

「韓少俠！」賀姑娘抬起了腳，走出了雅間的門。

看著賀姑娘準備離開，王風軍立刻問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雅間外的賀姑娘笑著道：「雖然現在我不曉得他在什麼地方，但是我知道他今晚肯定會去一個地方。」

王風軍道：「什麼地方?」

二樓的樓下傳來了賀姑娘的聲音，聲音酒樓中的客人都可以聽得到，「女人最多的地方!」

人已走出了花兒酒樓的門。

雅間里，王風軍喃喃自語道：「你為什麼要去這麼個地方?」

突然他聽到雅間外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人沒有走進雅間，聲音已到，「誰？什麼地方？」

王風軍嘆息了一聲道：「老朋友，鳳仙樓！」

「他怎麼會去這個地方?」人已走進了雅間，王風軍看到了自己的老婆郭兒。

王風軍笑著道：「他一定是去喝酒。」

郭兒笑了一聲道：「在女人多的地方喝酒心情一定很不錯。」

王風軍立刻搖了搖頭道：「我不曉得。」

郭兒又笑了笑，慢慢言道：「他是你的朋友，你應該去找他。」

王風軍愣了愣，道：「你讓我去這種地方？」

郭兒道：「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也很瀟洒，為什麼就不能去？」

王風軍笑著道：「可天還下著雨！」

郭兒笑著道：「下雨好像跟男人去那種地方喝酒沒有什麼關係。」

王風軍也笑了，帶著溫情的笑言道：「也是！」

樓下此刻傳來了聲音。

夥計的聲音很大道：「二位姑娘，酒樓今天不接客人!」

「還有不接客的大酒樓？」說話的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這個姑娘的聲音王風軍很熟悉，可她的聲音中帶著大姑娘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