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柳暗花明
「啊......」
深夜，一聲尖叫打破了夜的寧靜。
白曉從噩夢中驚醒抱著頭慘叫著，額頭青筋暴起，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和額頭。秦青黛聽到聲音后穿著睡衣立刻沖了進來，硃砂也焦急的跑了進來。
打開門的剎那月光照在了白曉身上，也照亮了白曉的脆弱。
「沒事了沒事了，都是夢。」秦青黛抱住了不停顫抖的白曉，輕輕拍著他的背部安慰著，眼中儘是擔憂和痛苦之色。
自從白曉參加任務回來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夢到的都是那些死去的人。白曉認為那些人的死去都是因為自己，自責和痛苦讓他無法釋懷，每晚都在噩夢中糾纏。
秦青黛用過各種辦法都沒能讓白曉從那段噩夢中解脫，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白曉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這已經成為了他邁不過去的心坎。
「不是夢......我看到他們了......」白曉痛苦的抱著頭，嗚咽道。
每天閉上眼睛，他看到的都是慘烈的場景和那些上帝之手源者猙獰的面龐。血與火纏繞著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呼吸，每一次醒來他都能感受到灼燒的劇痛，櫻火會在他做夢時不受控制的用出，有時甚至會點燃被褥。
「好了好了，你現在在家裡，很安全，我和硃砂也都會陪著你。」秦青黛抱著白曉輕聲安撫著，撫摸著他已經被冷汗浸濕的頭。她深知白曉在這兩年裡究竟吃了多少苦，為了讓白家發展起來費盡了心思。
一個剛剛二十歲的男孩兒，本應該是鮮衣怒馬暢快人間，卻不得不挑起家族的重擔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疲憊中。秦青黛很想為白曉分擔，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遠處看著白曉陷入噩夢中。
白曉劇烈的喘息著，埋在秦青黛的懷中不停地顫抖。恐懼和憤怒的清晰依舊清晰地挑撥著他那脆弱的神經，讓他難以平靜下來。
「吃了會好些。」秦青黛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藥瓶，這是她為白曉研製的安神葯。白曉顫抖的接過藥瓶倒出了兩粒，卻因為手不停的顫抖而掉在了床上。
「我來吧。」秦青黛撿起藥丸擦拭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給白曉服下。
不多時，白曉漸漸平靜下來，噩夢的陰影也緩緩散去。白曉聞著秦青黛身上淡淡的葯香找回了理智，只有秦青黛能在白曉失控的時候將他喚醒，無論何時何地。
「好些了嗎？」秦青黛輕輕拍著白曉的背部問道，現在的白曉已經不再顫抖，只是還有些不穩定，呼吸依舊有些紊亂脈搏極快。
「我去看看我妹妹，一會兒回來......」
白曉抽離了身體，失神的走出了屋子，光著腳踏著冰涼的地面一步一步走向山頂。族人們細心地為去山頂的路鋪上了石梯，卻沒有一個人踏足那裡。兩頭青王獸在下面安靜的卧著，見到白曉來后親昵的上前。
「她見到你們也許會害怕，繼續休息吧。」白曉摸了摸青王獸毛茸茸的虎頭，獨自一人走上的山頂。
月光照在潔白的梨花樹上，純潔的梨花經年盛開從不敗落，因為附近有溫泉的緣故氣候始終恆定梨花也一直盛開著。
白曉靠著梨花樹安靜地坐在樹下，獃獃地看著殘缺的月亮。
「小妹......你聽得到嗎？」白曉輕聲喃喃道，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回想起過往白曉的心像是裂開了一樣痛苦，淚水也越發洶湧，他幾乎沒有再族人面前露出過半分脆弱。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白家的主心骨，他不能給族人們一點脆弱狼狽的模樣，也正因為這樣白曉內心深處積壓的情緒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爆發。
只有在這裡，白曉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和自由。可以拋棄一切雜念和疲憊，直面自己的內心深處。
「抱歉，我又失敗了......」
白曉埋著頭痛哭不已，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強了，自己創造的秘法和劍技是他這些年來最後的依仗。然而這次任務再次將他的希望打碎，那種無力感讓他無法承認自己和面對自己，他邁不過去。
「我到底該怎麼做......我真的儘力了......」
花落無聲，白曉失神的望著天空，心如死灰。
......
醫院內。
楚大風等人安靜地坐在病床前，床上的男子身上纏滿了繃帶，漸漸停止了呼吸。邢柒情緒低落的靠在宋英傑的肩上，忍不住哭了出來。
「走好。」楚大風低沉的嘆了口氣，告慰著他逝去的靈魂。
「死者張雲，B級源者，死亡時間下午十三點二十分鐘。」醫護人員記錄了死亡時間後退出了病房，看了一眼楚大風等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光是她所記得的，這支小隊一年內已經換過兩個成員了。玄風小隊自從完成那次A級任務后所有的隊員實力都提升了很多，因為缺少一個源者所以加入了新成員。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那般讓人無奈，他們的新隊員還沒有過三個月的磨合期就在外執行任務受了重傷死去，這是第二個隊員，比上一個好些起碼還回到了源閣，但是搶救無效還是死了。
就連人員配給中心都對這支隊伍很無奈，他們找不到願意加入他們小隊的源者，第五個人員的位置一直空缺著無法補上，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無法再出任務了。
「要不，還是選一些簡單任務吧，找些剛畢業的源者，慢慢來。」龍晴有些猶豫，他們這支隊伍因為擁有獨龍神樹的力量恢復能力和實力都比同等級的源者要強，A級源者來了就想當隊長，這樣能得到更高的報酬。B級源者來了后無法適應隊伍實力，身處位置一直很尷尬。
「讓我考慮考慮。」楚大風嘆了口氣，吸收了獨龍神樹的力量后他的實力達到了A級，在重量級源者中小有名氣，而且持有白曉贈予他的天甲盾，防禦能力超強。宋英傑剛剛晉陞B級，邢柒也達到了B級的水平，邢柒因為沒有戰鬥天賦只適合當後勤，就算吸收了獨龍神樹的力量也只是D級。
然而這樣一個實力算是頂尖的隊伍，卻陷入了如此尷尬的境地，著實讓人無奈。
「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接受。」就在這時人員配給中心的一個負責人推門而入，看著一臉驚詫的眾人微微一笑。
「在此之前，你們可以先去檢測一下他的實力，同意的話，我就把他編入你們的隊伍。」
楚大風愣了愣，讓他們整個小隊去檢測那個人的實力，難道是A級源者？
「我相信你們會滿意的。」
......
一個月後。
「依舊是駁回嗎？」秦青黛看著申請任務被駁回的信封有些無奈，這已經是白曉這個月第五次向上面申請出任務的請求了，毫無例外的都被駁回，而且沒有任何理由。
「出個任務就這麼難嗎？」白曉有些氣憤，手中的茶杯突然被捏碎，茶水濺了一身。
「我怎麼和你說的？」秦青黛一看頓時打了一下白曉的手。
「抱歉。」白曉眼角微微抽搐，深呼吸放鬆了情緒乖乖把碎片掃走。
這些天秦青黛一直監督著白曉控制著他的情緒，每天都會熬一些苦澀的葯給白曉喝。不過也確實有效，白曉的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做噩夢的次數也少了。
這一個月內白曉每天都會花大把的時間去和影進行實戰，青火學院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白曉的了，只有實戰能讓白曉有些提升。
儘管如此白曉依舊沒有辦法完全掌握體內的源力，即使是做了強化手術體能提升了很多，但操控不了體內的源力對白曉的實力依舊有極大的限制。
「還是只能掌握三成的源力嗎？」
看著提劍要走的白曉秦青黛有些擔憂，每天白曉回來都會負傷，看著他的樣子秦青黛很心疼。
「嗯，我要想想辦法才行。今天晚點回來，不用給我留飯。」
「路上小心。」
「嗯。」
白曉頭也不回的走了，順著獨龍神樹的藤蔓輕鬆從落陽山山腰降落到了白家府邸，影已經在訓練場等待他。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影沖著正在熱身的白曉說道，他收到了人員配給部的通知，司令和劉璇秘密為白曉找了一支小隊，正是白曉第一次參加任務的小隊：玄風小隊。
隊伍內的四個人都擁有獨龍神樹的力量，而且實力超強，目前還缺一個位置。此次抽調知情者目前只有三人，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白曉要參加的任務都是異常保密的任務。
「什麼？」白曉來了興趣。
「有一支隊伍目前缺一個位置，也許你可以去試試，成功的話你可以繼續參加任務。」
「真的！」白曉眼中頓時升起一抹精光，少見的笑了。
這一個月內白曉的狀態影十分清楚，劉璇也多次找過白曉，那次事故對白曉的打擊很大，長久的讓他呆在源閣恐怕會不斷消磨他的意志。
司令權衡了許久最終同意讓白曉再次參加任務，他也希望白曉能夠走出那段陰影。半個月前白曉因為申請任務被駁回，一怒之下停掉了獨龍果的供給。沒有這種原材料白家建立起來的藥廠就無法生產初始藥劑。
初始藥劑是目前源閣最強的恢復藥劑，大量運用於醫療上，白曉任性的舉動讓各大家族頗為頭疼。市面上的初始藥劑很快用完完全沒有了供給，價格一度被抬到了驚人的數目。
由於獨龍神樹時刻保護著落陽山，源閣沒辦法強制讓白家供給原材料，而且不敢再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激怒白曉。這種技術只有楊二花知道，她的研究完全沒有限制想要多少原材料都有，也絲毫不管源閣是否需要初始藥劑，就連司令來了她都不見。
「不過條件是要繼續供應獨龍果，藥廠也要繼續運作，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停掉。我也和他們交涉過，他們也做出了一些讓步，可以放心簽署。」影將一份紙質協議拿給了白曉，上面簽署著各項條文。
白曉任性的舉動讓源閣頗為頭疼，由於白曉改良了各種秘術運轉路線也變得有些複雜。一旦經脈受損就可以通過初始藥劑進行治療，藥劑一停，青火學院的學生和各大家族的小輩也不敢再那麼肆意的練習秘法，半個月的時間就讓源閣各大家族苦不堪言。
白曉對源閣的貢獻也讓他多少控制住了一些命脈，以此來要挾源閣讓自己出任務。
「早同意讓我參加任務不就行了？哪裡還用讓我這麼煞費苦心。」白曉笑嘻嘻的接過協議，看也沒看就準備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一下。」就在白曉要簽字的時候影制止了他。
「怎麼了？」
「你需要獲得那支小隊的認可才能加入並且參加任務，如果他們不認可你你依舊無法參加任務，所以我認為應該等你成功加入后在簽署，這樣還有談判的籌碼。」
「咦？看樣子你比我還要會鑽空子啊。」白曉咧嘴一笑，滿意的拍了拍影的肩膀。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影依舊淡淡道，身為人工智慧的他做事從不會出紕漏，一切都是以白曉為出發點，任何對白曉不利的事情他都不允許，這也是白曉完全信任他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