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死亡永存
「白曉！」
就在白曉即將離開的時候，宋英傑出現在了甲板上，死死地盯著白曉。
「傑哥。」白曉蹲下身子，露出了真身。
「你要去和撒旦戰鬥嗎？」
「是。」白曉點了點頭：「我手裡還有血清，這東西能夠削弱撒旦大量的力量，到時候藉助天基武器一定能殺死他。」
「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怕是很難。」宋英傑走上前去，決絕的看著白曉：「帶上我，我能幫到你。」
白曉望著宋英傑的眼睛突然神情一怔，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怒意和絕望，就像是脫離族群的孤狼，遊盪在荒野。
「柒姐她......」白曉試探地問道，在宋英傑眼中看到了一絲痛苦。不再多問，白曉也明白了，他從安全屋出來之前玄風小隊就收到了重創，邢柒本就不是戰鬥隊員，想必傷勢嚴重。
「還有口氣。」宋英傑握緊了拳頭：「天基武器覆蓋面積很大，我希望你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如果你能殺死撒旦這樣最好，我來幫你。」宋英傑決絕的望著白曉，他深知天基武器的覆蓋面積，一旦發射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死。
邢柒重傷，宋英傑為了讓她能夠活下去，必須要做些什麼。
「你可能會死。」白曉平靜的問道，對於力量，他一概不排斥，況且是面對實力懸殊的撒旦。
「只要有一線生機。」宋英傑絲毫沒有猶豫，答應了白曉。
「那好。」白曉環顧四周，將甲板上的一座防控炮台硬生生扯了下來，扛在了肩膀上。化身體表的鱗甲開始蠕動將炮台穩穩地固定在左肩，宋英傑點了點頭爬上化身的身體，鑽進了炮台內。
「你只管做你的，我來掩護你。」宋英傑將發射系統切換到手動后，握緊了操縱桿。
「拜託了。」白曉縱身一躍，背後展開將近百米的黑色羽翼，沖向了撒旦。
......
此時要塞周圍的勢力開始大規模撤離，除了源閣之外上帝之手和聖教的人馬逃離大半，只有少數人還留在此處。全然沒有了反抗之心，將所有重擔都丟給了源閣和白曉。
他們知道天基武器的威力，既然人力無法對抗那隻能交給那種大殺器，能逃命就逃命。從天空望去，白曉的身影就像是逆流而上的蝌蚪，渺小至極。
「必須要做些什麼！」龍晴擦乾眼淚大口呼吸著，重新開始復盤。
「撒旦的目的就是吸收白曉，不是為了殺死他。但是獨龍神樹的本體並不在白曉體內，在別的地方，撒旦一旦發現恐怕會以為本體會在戰艦上所以不會貿然對戰艦出手。」
「所以，戰艦現階段是安全的。」龍晴分析著戰局，大腦快速思索。
「全員聽令，進入一級戰鬥狀態輔助白曉，向撒旦移動。」命令一出，所有人都疑惑了，一艘戰艦能做什麼？源閣兩艘主戰艦都被一招擊毀，上帝之手和聖教更是完全被擊潰，這還怎麼打？
「什麼都不做，才是真正的等死！」龍晴的話在廣播里回蕩著，敲打著人們麻木的靈魂。
「現在白曉和宋英傑正在為我們的生命而戰鬥，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坐地等死呢？」
「天基武器固然能夠重創撒旦，但是誰能保證使用后能絕對殺死他？一旦讓他逃走，我們的子孫後代後會受到這種恐怖病毒的侵襲。」
「我們要把勝利的砝碼擴大到極致，只有徹底殺死撒旦才能永絕後患。」龍晴大口喘息著，前所未有的壓力讓她不再像往日那樣膽怯，幾乎註定的結局讓她放棄了一些，只為能將勝利擴大。
「既然知道結果必死，那為什麼就不能坦然面對。」龍晴看著指揮室的其他人，思想冷靜到了極致。
「八重樓號，前進，目標撒旦！」
「是！」
遠處，司令看著人群中心的女孩兒欣慰的笑了。正如他所說，未來，是屬於這些年輕人的。
......
「終於見面了，白曉。」
白曉在天空上冷冷的看著地面上的撒旦，聽著那粗獷的聲音身體越發的顫抖，越發的興奮。
「你真的以為你會贏嗎？」白曉冷冷道。
「你真的以為你們人類的天基武器能夠殺死我？」撒旦嘲諷道，一語鎮住了白曉。
「我已經掌握了你們的人類文明，那些武器雖然威力巨大，但是不見得能夠徹底殺死我。反倒是你們，如果在這裡發動天基武器，你們所有人都會死。」
「倒不如乖乖服從與我，像千年前一樣，我會給你們人類一片土地讓你們生存。」
「在我眼裡，你們就像是蟲子一樣渺小，我沒有現在就殺死你是因為你現在還有價值。」
「不要低估蟲子的力量，撒旦。」白曉背後羽翼瞬間震動，身形宛如炮彈一樣沖了上去左臂化為長刀直刺撒旦的蛇頭。
「沒有意義的反抗。」撒旦的主頭顱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像是在嘲笑。
「嗖嗖嗖！」
「轟！」
六條大蛇同時出動想要咬住白曉，宋英傑立刻扣動扳機發射炮彈，同時白曉運用靈活的飛行能力在撒旦周圍飛行，削弱著他的力量。
一個照面，白曉的腹部被蛇頭撕裂了一半，露出了內部白色粗壯的骨骼。同時白曉也斬斷兩條蛇頭，宋英傑也打瞎了一隻大蛇的蛇眼。
撒旦吃痛揮臂想要抓住白曉，奈何白曉速度極快迅速躲避。
「龍息，發射！」
就在白曉和撒旦纏鬥分開的時候，八重樓上的重型武器發射了，金色的激光束瞬間擊中撒旦。爆炸引起的衝擊波掀飛了白曉的身體，同時激起大量的煙塵和生物碎塊，顯然是傷到了撒旦。
「煩人的東西！」撒旦低吼著，三條蛇頭同時對準了八重樓，就在即將攻擊的時候白曉沖了上來，宋英傑先發制人打瞎了兩個蛇頭的眼睛，白曉迅速略過再次斬斷了其中一條大蛇的蛇頭。
「你還真是好騙！」突然，白曉耳邊響起了撒旦的聲音。
「不好！」煙塵之中撒旦突然伸出巨手抓向白曉，剛才的攻擊完全就是為了吸引白曉過來，為了不讓八重樓受到攻擊白曉真的沖了過來。
剎那間櫻火湧出，血紅色的火焰點燃了化身，白曉抓住炮台將宋英傑扔了出去同時沖向近在咫尺的撒旦。右臂也化為手刀，雙臂帶著血清同時刺向撒旦的胸膛，狠狠地扭動了一下
「咔嚓。」
瞬間，化身的雙臂瞬間被撒旦的肌肉卡死，手刀折斷，這拚死一擊並沒有傷到撒旦分毫。巨大鋒利的骨爪拍了過來，恐怖的力量讓白曉感受到了死亡的意味。
「嘭！」
沉悶的聲音傳開，白曉仰起頭拉高了身體，就像是被鎖鏈纏住的鳥兒奮力飛翔卻又無法做到。鋒利的骨爪拍飛了化身的頭顱，將那碩大的龍頭一分為二，白曉的本體只感覺身子一麻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覺。
同時視線內天旋地轉，伴隨著猛烈地顛簸和撞擊白曉暈厥了過去。
化身的半個腦袋被削掉，身體失去了控制跪倒在地。撒旦滿意的抱起化身，張嘴啃食了起來，這份大餐對他來說可遇不可求。化身內蘊含了大量的獨龍神樹的力量，有可能本體還在內部，完全吃掉對撒旦大有補益。
煙塵散去，眾人驚恐的看著那進食的場景。只見撒旦抱著白曉的化身瘋狂啃食，所有蛇頭都在拚命撕咬著他的身體，絲毫不懼化身身上燃燒著的櫻火，盡情的撕咬著。
「白曉的本體應該逃了出來，那半個頭顱還在！」嵐提醒著龍晴，來不及傷心，龍晴立刻調動戰艦後退移出戰圈。同時駕駛著一架小型飛船帶著血清沖向了那半顆頭顱墜落的地方，劉璇也跟了過來。
那半顆頭顱已經停止了流血，龍晴第一時間跑了過來，爬到了頭的眼睛上，看到了內部的白曉。
「還在，他還在......」突然，龍晴的目光定格了，定格在了白曉的腹部，再往下，就什麼都沒了。
「我來。」劉璇提起長槍，槍尖金光一閃將頭顱撕裂拉出了只剩下半個身體的白曉。
此時的白曉腹部空空如也，內臟早在剛才的翻滾中不見蹤跡，只有半截腸子還在裡面，心肺也還在全靠著一層薄薄的膈肌阻攔著，肋骨盡數碎裂。
「咳咳......」白曉悠悠轉醒，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看著龍晴和劉璇。
「血清......送進去了......」白曉一邊說著一邊咳血，呼吸越來越弱。龍晴痛苦的抱著白曉，顫抖的抹掉白曉咳出的鮮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還差......一支......」此刻白曉什麼都做不了，剛才還是人類實力頂尖的他現在只能動動眼球，這種落差和變化讓龍晴難以接受。
「你本沒必要這樣的.......」
龍晴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滴在了白曉的臉上，滾燙而又刺痛。
「我......看到了......未來......」白曉努力的張口，訴說著：「他不是......唯一的一個......」
「還有更多......更多的文明......人類，必須......必須......」
「我懂！」龍晴緊緊地握著白曉的手掌，重重的點了點頭。她不想讓白曉更加痛苦下去，每說一句話，白曉都要忍受鑽心的疼痛，他的死亡，已經註定。
「艾倫......在那裡......」白曉的目光看向了旁邊，那裡幽靈戰士正守護者一個巨大的蠶繭。
「告訴她......我成功了......」說起艾倫，白曉突然微笑了起來，同時咳出大量的血水。
龍晴望向那顆蠶繭，內心的痛苦宛如江海一半翻滾，為什麼從來都是白曉去承受所有責任！她不懂，明明白曉才是最凄慘的那個，可為什麼所有災厄都有白曉去承受。
他救了艾倫，可是，又有誰能救他呢？
「師傅......」這時，白曉突然呼喚道：「您還在嗎？」白曉的視線已經黑暗，再也看不到了，只能憑藉著最後一點聽覺來和傳遞信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會做到的。」劉璇緊緊地握住白曉的手掌，額頭青筋暴起。
「你們還在嗎.......師傅......我好冷......」白曉有些慌亂，他的所有感知都封閉了，看不見也聽不見，只能感知到一片黑暗。
劉璇緊緊地握著白曉的手，不忍再去看白曉現在的模樣。
龍晴低著頭，雙手握緊了那最後一支血清，抬了起來：「小白......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如血一般的夕陽灑在龍晴的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絕望的薄紗，這將是她永遠銘記的痛苦，也將是她再也走不出的愧疚。
「啊啊啊啊.......」
在撕心裂肺聲中，龍晴高舉血清將其注入白曉的體內，同時白曉的瞳孔散開，永遠的失去了光澤。
百米之外，那顆蠶繭，出現了裂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