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謝罪
「非兒,你看這天山如何?」季青問道,這些年來她叫的慣了,雖然此時何非已然年近四十。季青臉上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戴了個面具,不老是她最大的秘密,即使是何非也不能相告。
「雄美壯麗那是不必說的,其他的么,倒也說不上什麼來。」何非說是這麼說,雙手卻已舞動起來。
季青看著他,不說話,這大山神手是許神山從世上諸多名山大川之中感悟而出,一峰便是一招,一山便是一路,何非既是學全了大山神手,自然可以盡情演繹,雖然比不上許神山,但也不惶多讓。
半個時辰,何非這一路掌法已是舞得八面生風,季青見他掌法已成,便道:「炫美有餘,實用不足。」
何非點頭道:「自是如此。」
季青道:「你將大山神手和天山二掌相互印證,想是收益菲淺吧?」
何非道:「直至今日,徒兒才明白內功重於外功的道理,現在想來,即便以今日之我戰當日之虛竹子,也決計沒有獲勝的把握。若不是我也學了天山六陽掌,單是那生死符便無法應付。」
當日季青帶著何非上了天山,季青成了靈鷲宮貴客,不久就獲得了副宮主之職。她調動靈鷲宮諸多的力量為自己收集黃金白銀,季青深知未來難以預測,二十一世紀強盛的集團現在大都還沒出生,由於航海業還沒起家,現在甚至根本見不到他們的祖先,但是黃金卻是永恆不變的。
可這卻與虛竹的想法相左,他是出家人出生,又是道家之人,覺得此事與道家出世之想有違。兩人終於鬧翻,最後兩人一戰,那一戰中,何非被生死符擊中,卻被季青以紫晶真氣化解,最後季青終是擊敗虛竹,「篡位」成功,成為逍遙派新掌門,而現在靈鷲宮的宮主,便是何非。
「我要去一趟少林寺,你就繼續收集黃金吧,對了,我上次跟你說的事還記得嗎?」
「師父是指把宋朝北邊的人撤回來的事?」何非問道。
「不錯,大宋即將有大的變動,把人都往南邊撤撤,要是南邊人手夠了就把人調回來吧。」
「是,師父。」何非對季青深信不疑,當年宋徽宗搜索天下道教書冊著萬壽道藏,若不是季青早幾年便說了此事,只怕逍遙派各地的書籍要損失慘重。
季青當然也不是真的知道此事何時生,她對這段歷史不熟,但是她曾去找過黃裳,現此人當時已經做官,但卻還絲毫沒有武功,才做出了預測。
季青的策略是「收金於無形」,靈鷲宮在中國各地散布了上千人,這些人要做到的就是兩件事,一是隱藏自己,二是收集黃金和白銀,還有那些名貴的,永不貶值的寶物。
這些人中有季青安排的也有何非安排的,季青安排的那些都用「攝魂術」處理過了,而何非安排的也都施了生死符,所以忠誠問題自然不用擔心。
季青下山而來,此時萬壽道藏已然修著完畢,季青此番便要上少林,向大和尚請罪去。
待到藏經閣中,找到大和尚,這是她自成為逍遙派掌門后第一次見大和尚,大和尚道:「施主武功當真是越來越強了。」
季青看著大和尚越來越蒼老的身影,嘆了口氣,掏出寶石指環道:「我真是對不起大和尚,我……我奪了那虛竹子的掌門之位,特來請罪。」
大和尚看了看那指環,愣了一下,搖搖頭:「別派掌門如何,與老衲無關了,老衲如今不過是少林一掃地老頭而已,除非是少林方丈被施主所害,老衲才會理論上一二。」
「如此便好,只是那虛竹出自少林,在下將他的武功廢了,還需告知少林,以表歉意。」
「啊……不過他的少林武功當年早已被……被他化去,你廢掉的不過是他的別派武功,便與少林無關了。」
季青點頭表示感謝。
大和尚道:「施主損失無事,便請下山去吧。」
季青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大和尚這是趕她走,雖然以前不是沒有過,但這麼重的口氣還是第一次。
季青道:「在下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這其中有極大的難言之隱,大和尚見諒。」
「老衲並非埋怨施主,只是施主這些年來頻繁地進入藏經閣,於情於理對少林都是大大的不敬。雖然施主翻閱的大都是佛經,但畢竟仍是不告而取。」
季青想想也罷,就道:「那麼,大和尚保重了,只是不知今番別過,何時才能見面。」這是她的真心話,大和尚已經到了那種過一天少一天的年紀,誰知道下次見面時是同處一世還是陰陽兩隔。
大和尚揮揮手,示意季青離去,眉宇間卻也露出不舍之意。
季青終究還是離開了少林,她並不急著回天山,而是南下去紫晶林,季青早已嘗試過,靈鷲宮有何非一個人就足以打理所有事務,自己沒有必要總是待在天山。
雖然這些年季青並不長踏足中原,但是靈鷲宮的耳目卻遍布中原,所以她手上就有了一份中原門派的資料名單。
在紫晶林中獲益不少之後,季青又來到了臨安,噢,也就是杭州,大概因為這是她上輩子的故鄉,所以她喜歡時不時過來轉轉。
當然她摘下了面具,她可不想驚世駭俗。
西湖,與現代的西湖大不相同,宋朝的西湖真的可謂風景如畫,當然在季青眼中除了污染少些其他也差不多。有些人看風景會被感動得痛哭流涕,有些人則是覺得淡而無味,關鍵在於心情不同。若是心中平淡,那麼看什麼都覺得平淡,若是心中有什麼情感,或是有過什麼經歷,那麼看到相應的美景便會有所回應,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孩童對名山大川之類不屑一顧,而情侶相邀看風景往往覺得美不勝收。
每當她看到西湖,她便會想到那個女人,西施,那個讓自己這個身體的擁有者阿青都覺得慚愧的人。平心而論,阿青真的是少有的美女,就算是王語嫣在季青看來也並不比阿青漂亮多少,真不知道那個西施有多漂亮。
可惜可惜,四大美女都是宋朝以前的人,自己是沒這個眼福嘍……宋朝之後,還有多少有名的美女?季青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陳圓圓,想到陳圓圓,季青就想到阿珂,想到韋小寶。韋小寶是季青到現在還仍然在害怕的人,**光環屬於了邏輯級別的能力,不是有高深的武功就能抗衡的。
季青邊走邊胡思亂想,突然聽到一聲鳴叫,季青沿聲望去,竟是一隻大黃雕。
那雕如人一般,用雙足向季青「走」來,季青覺得眼熟,不多時已經想起來了,這雕正是當年季青為就喬峰,用氣劍穿心后又救活的那隻雕。這雕雖說是被季青所傷,但是因為季青後來又照顧它多時,又有諸多真氣留在它體內,所以根季青還算親近,而且當時季青傷它時並無殺意,所以至今此雕還道季青當時為誤傷。
多年過去,那雕還健在,季青倒是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它怎麼從北方大老遠跑來江浙一代。
季青也是走過去,抱住那隻雕,道:「雕兄怎會到這裡來?」
雕當然不可能回答她了,只是叫了幾聲,突聽不遠處傳來一男聲:「雕兄別亂跑啊!」
季青朝那人一看,下意識地大叫一聲:「范蠡!」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