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命不由己學新義

黑眼睛心裡清楚，來歷不明的江農可能很快就會被這裡的審查系統盯上，可是他還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來的這麼快。看來這裡的信息系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恐怖許多，這個集中營到底關了多少人他心裡不清楚，總之人數也不見得少到哪裡去，所以這樣的效率真的是讓人有些吃驚。

在他對江農警告后的那天下午，那個被吩咐過得下屬親自帶隊過來押走了江農，雖然心裏面十分的惶恐，但是他的表面上仍然假裝兀自鎮靜。

在離開這間房子前江農看了看黑眼睛，他微不可查地對著江農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希望這個傻小子不要露餡兒吧，否則的話等待他的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一間燈光昏暗的小房子里，江農坐在凳子上被束縛住雙手雙腳，面前放著一張桌子，後面坐著那位長官的屬下。看來無論到了哪個年代，都是這樣的審訊場景啊，如果給對面那人的後面加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個字，那麼就更加應景了。

這位也是穿著同樣的制服，只不過衣服的顏色是青色的，江農猜測他們制服的顏色也許與他們的等級和職位有關。只不過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關係，江農如今還沒有搞明白。

他只在電視劇或者電影里見過這樣的場景，說不害怕是假的，只不過害怕似乎也於事無補。

「請不要緊張，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來找你問一些問題而已。」青衣男子看出來江農似乎有些緊張，和藹地安慰他說，雖然他的面相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和藹的人。

不緊張就怪了，江農又想起了他是怎麼來到這兒的，那滋味可不好受。雖然心裡這麼想，可是他表面上卻不敢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配合。

「首先，你是從哪個地方來的？」

「G城......」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這時候又想起了黑眼睛叮囑自己的話，只要從實招來就可以了，反正他說的話在別人聽來也都是傻話。

青衣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江農注意到那人手中有個手機大小的東西。

「他沒有說謊。」那人給青衣男子回復，「只不過沒聽過這個地方，我們也沒有任何相關記錄。」這倒讓人有些意外。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青衣人絕不允許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

「呃......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一覺睡起來就到這裡了，等我想回家的時候......就被你們的人電暈抓過來了。」他小心翼翼的回答著，生怕自己的哪句話惹得這人不滿意。

江農不敢提起那個老瘋子，因為那老頭兒看起來似乎並不太招人待見。

「情況屬實！」那人也是有些奇怪的看著江農，他沒有說一句假話，但是從他的話語中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難道這人真的是個傻子嗎？

這下青衣人犯難了，話倒是實話，可是照樣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啊，這下怎麼跟上面交代。

他想了想說道：「把他的所有信息記錄下來，包括指紋，血液樣本這些，全部歸入我們的信息庫......我們的信息庫里不能出現空白！」

「還有......」青衣人笑眯眯地看著江農，「給他身體里植入跟蹤器和自爆裝置，防止以後出現任何意外！」他的笑容在這時候就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和藹可親了，而是有著幾分猙獰，卻讓江農無可奈何。

江農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反抗並沒有什麼作用，只有乖乖就範，他可不想找無關的苦頭吃。對於這人對自己的處理，他沒有任何的意見，因為他的意見沒有一點作用，所以乾脆還是閉上嘴巴最好。

青衣人很滿意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你的態度很不錯，我很喜歡跟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新人類呢？或許你可以成為我的手下也說不定。」

「新人類是什麼我還不清楚......」他最近聽見這個詞已經聽的有些煩了，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具體情況。

「這個嘛......還有很多人跟你一樣，也不太了解這個全新劃時代的概念，我們會在以後的宣講上給你介紹的，上次從你們那裡出來的三個人就接受了我們的邀請，他們可是相當明智。」青衣人對他說話只說了半成真話。

「冒昧地問一句，他們是自願的嗎？」江農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冒出了這個問題，問出來這個問題后他就看到青衣人的臉色變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言，在話語出口之後他就有些後悔了，可是覆水難收，他有些緊張地看著青衣人。

那人眼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當然，只不過他們的思想還是太過落後，是經歷了一些波折，但是結果是美好的......你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想體驗他們所體驗過的，對嗎？」

說罷青衣人又笑眯眯地看著江農，只不過那笑容看得江農心裡直打鼓，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直視這男人的眼睛。

隨後江農被人「護送」到了手術室，他的身體被植入了一些小東西。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痛苦，但是江農卻知道自己的身上從此有了一個恐怖的裝置，他的生命已經不僅僅屬於他一個人了。

這似乎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是當這件事情真正的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江農忽然釋然了許多，恐懼倒也沒有那麼多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旁邊是黑眼睛，他想起手術室那個噁心的醫生就想作嘔，他的那雙手在自己身上撫摸的時候，撫摸過的地方都會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的身上應該是多了些什麼東西，可是他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沒有一點點創口，他頭一次感覺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被奪走了。

「什麼情況？他有沒有為難你？」黑眼睛看他醒了就急切地問道，那樣子竟是有幾分關心的模樣。

「如果身體里被植入炸彈和跟蹤器也不算什麼大事的話，那我應該沒什麼事......」

「啊？！」黑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看屍體的眼神看著江農，充滿了憐憫與不忍。

江農不喜歡被這麼看著，「還好，只要配合他們就暫時安全著，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

「現在當然沒事！如果以後想要對你進行改造的話......可就由不得你了！」黑眼睛情急之下說出了不該說的事情，他趕忙又捂住了嘴巴。

一看他這樣子，江農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內情，只不過不願告訴自己罷了。

他不由得有些生氣，本來就被那青衣人弄得提心弔膽的，現在又被人瞞來瞞去，他不再搭理黑眼睛，賭氣般坐到了旁邊，低著頭沉默不語，臉上卻沒有什麼好臉色。

黑眼睛看他這樣子只能訕訕的乾笑幾聲，也沒辦法跟他解釋。

「報告長官！第一監室的人員已滿員，請求開啟學習進程！」在江農還在賭氣的時候，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員向青衣長官請示著。

「批准開啟。」青衣長官像往常一樣下令，這樣的命令下了至少有幾百次了，可他還是喜歡聽到這個請示。

學習進程是推行新人類計劃最關鍵的環節，其實說白了就是對抓捕來的人員進行教育洗腦，這個環節中無論是因為他們的脅迫，還是真正傾向於變成全新的物種，都會出現很多自願倒戈智人的叛徒，這些人就是組織的擁護者，在進行智能改造的同時會大部分保留記憶和情感。

可不要小看那一點點的忠誠和信任，智腦會無限放大這種思想，最後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所以一定要讓一個人出現真正的服從，自願手術的成功率也會大上很多，這也就是為什麼不完全使用暴力的手段。

還有一部分人則是會進行反抗或者是不配合，屬於叛逆者群體，這些人就會被抹除一切存在的情感或是自我的東西，對他們無法進行智人的改造，所以會對他們進行根本上的機械改造，也就組成了組織的武器和軍團——械人兵，毫無感情的他們對組織只有服從。

「那個零號也在第一監室？」青衣人想起來了江農，零號是對他的特殊編號，屬於重點觀測對象。

「對，他也在裡面。」

「調出那裡的監控，叫人將他的每次身體數據交給我，心率、血液流動這些詳細的我都要，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長官！」

這邊的命令剛剛下達，江農他們的房子里就出現了相關人員，幾個拿武器的人分別站立在房子的四個邊角，將他們全部趕到了屋子中央集中了起來。

一個立體的虛擬形象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那片大通鋪上，看起來不像是投影或是別的江農已知的手段。

那人大概中年人的模樣，穿著很正式的西服，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彷彿對這裡很不滿意，但是他很快收斂起自己的表情，換上一副標準的假笑臉。

「大家好，今天開始我就是大家的導師了，希望能帶領大家探索生命的意義，這不是你們所說的落後的哲學，而是比哲學更偉大的一個新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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