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和解
?有句話說得好,這得罪人容易,討好人難。
雖說自己不願意在別人面前一幅卑躬屈膝的樣子,可這世道除非你當了皇帝你才有那個藐視任何人的底氣。
包公公不收,陳福打算親自送到這駙馬附上去。
和包公公交好的駙馬爺是安樂公主的駙馬武崇訓。
這安樂公主在長安可是名人,只要略微打聽一下便知道,她是韋后和中宗所生,府邸在金城坊,窮奢華麗甚至可以堪比皇宮。
當陳福抵達這府邸門口的時候,差點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高大的圍牆後面完全就是層層房檐,放眼望去居然浩大之極,光看外面彷彿也能想象裡面的奢華。
「什麼人,居然在公主府前鬼鬼祟祟!」
門口的守衛大聲的喝道,眼前這人抱著一個大箱子在門口朝裡面張望,實在異常的可疑。
陳福回過神來,連忙道:「二位差爺,小的名字叫陳福,駙馬壽辰將至,小的奉包公公之命送來賀禮,不知道二位可否代勞交予駙馬爺?」
看到眼前如此豪宅,陳福的心裡也開始打鼓起來,自己這甲胄的確花費不少,可是和別人比起來豈不是大巫見小巫?是不是顯得有些太寒酸了?
可這話都說出口,也只有咬牙了,只希望別弄巧成拙。
其中一守衛走了下來,喝道:「打開!」
陳福立即打開了箱子,又道:「這是打馬球用的甲胄。」
守衛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接了過來,道:「好了,東西我也代收下!」
陳福告謝一番,這才上車離開,至於能不能起到自己心目中的作用,這也不得而知,只能說看運氣而已。
又過了兩天,修葺一新的白記綉坊重新開業,她們也不用在呆在了市署裡面。
陳福和王茂等人也親臨,也送上了一個小小的紅包恭賀重新開張,正打算回市署的時候卻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道:「請問哪位是陳署丞?」
陳福奇道:「我就是,不知有何事?」
來人恭恭敬敬一行禮,道:「小的奉包公公之命,請陳署丞前去一聚!」
「包公公?」
陳福和王茂兩人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
既然他點名要自己去,當然不能推脫,和王茂告別之後,陳福跟著此人出了西市,進了一個酒肆,在樓上的單間裡面找到了包公公。
今天的包公公一身尋常打扮,揮揮手,讓來人出去之後,這才一指自己的對面,淡淡道:「坐!」
陳福坐了上去,笑道:「公公邀請,下官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包公公嘴角微微挑起,端起酒喝了一口,這才放下酒杯,抬眼看了過來,問道:「陳福,你說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陳福聞言一笑,道:「包公公,你這話何意?」
包公公拿起筷子,點點陳福,又道:「我發現我是怎麼都看不透你,你說你費了如此大的心思去打聽,最後還以我的名義送到公主府上,這又是為何?」
他一說陳福也明白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沒有對自己雷霆大怒說明情況至少沒有自己預料得那麼壞,便道:「前幾日下官也說了,以前下官年輕氣盛不懂事,對公公多有得罪,只希望公公您大人有大量。」
「僅僅如此?」
包公公有些不相通道。
陳福道:「僅僅如此,要是一定說還有私心的話,當然也希望公公以後多多的提攜,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做人就得看遠點,這也是下官的一點野心。」
陳福居然如此的坦白,包公公還真有些驚訝,在自己的眼前居然毫不猶豫的表露出來自己的野心,希望得到自己的提攜,這可一點都不委婉。
當下一笑,道:「陳署丞那裡還需要我來提攜,倒是這以後還希望你多多提攜才是!」
陳福可不知道他如此所說是為何,笑道:「包公公可真會說笑,下官不過就區區的一個八品小官而已,這提攜二字怎麼擔當得起?」
這要是不是說假話就是說反話,自己八品官,芝麻綠豆一樣大小,怎麼可能需要自己提攜,是諷刺自己吧。
可包公公卻搖頭道:「我可沒有說笑,那批刺繡送進了宮內,娘娘們甚為喜歡,尤其的皇后對於這些刺繡更是讚不絕口,這其中也沒有忘記對陳署丞你褒獎一番,而且刺繡上面的詩句絕大多數可都是你所做,現在宮中廣為流傳,一時間和宮中又有幾人不知你陳署臣的名字?」
陳福可沒有料到居然出現這種情況,當初配上詩句那是因為感覺光有圖案沒有字不夠好,於是索性在旁邊配上詩句,讓圖案更加有意境一些,同時也是為了附庸風雅而已。
但沒有想到居然在宮中引起了如此大的反響,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這似乎也證明了另外一點,作為主辦這批刺繡的包公公,自然也應該得到了很大的好處才是,不然的話他那裡有心情心平氣和在這裡和自己說這些話?看樣子這事情還是又轉機的,便道:「其實這也全靠了包公公您把這機會給了西市,您才是最大的功臣才是。」
「好了,別說那些漂亮話了!」
包公公說道,端起酒杯,道:「我還是得謝謝你前幾日對我說了實話!」
要是陳福不說實話,任由自己拂袖而去,那麼今天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別的不說,被責備定是難免的。
陳福也舉起了杯子,道:「包公公太見外了,以前下官也有對不住您的地方,今天也就借這杯酒給公公賠罪了,先干為敬!」
說完,一口喝乾,放下酒杯之後,又給自己倒滿,道:「公公不計前嫌,大人大量,下官再次謝過公公!」
再次一口喝乾。
「好了!」
包公公喝道,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這杯酒喝了下去,放下酒杯,這才道:「雖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不過這事情也做得漂亮,以前的事情也就作罷。」、
「謝公公!」
陳福喜道,拿起酒壺立即給他滿上。
包公公端起了杯子,卻並沒有喝,好像在猶豫什麼,過了會,這才道:「就在這幾日,皇上可能微服來西市,你可得小心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