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你的腎

傅庭堯回頭看她：「怎麼了？」

哪怕隔了這麼久沒見，簡寧對他的情緒也非常敏、感，她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他不的不高興，勉強勾出一個笑容，遲疑地跟了上去。

餐廳里人不多，和她想的一樣，是一家法式風情的西餐廳，的確是陸淺淺最喜歡的調調。

服務員都認識傅庭堯，剛看到他就已經兩眼冒光，爭先恐後地過來帶領他們過去包間落座。

傅庭堯走在前頭，是一貫的冷清和鎮定。

等進了包間，卻體貼地給她拉開了凳子。

簡寧有些受寵若驚，在服務員嫉妒的眼神中獃獃地坐下了。

舒緩的鋼琴聲漸漸入耳，地板光潔如新，所有人都生機勃勃，儘管有了在公寓一周時間的過度，但正式出門融入社會還是第一次，這和她過去半年住的「小房間」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她不自在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企圖更好的遮蓋住傷口。

但因為太過用力，「砰」一聲打翻了咖啡杯。

「……」她想說一句抱歉，可嗓子就是發不出聲音，直到漲的臉色通紅，傅庭堯才對服務員說了一句，「把這裡收拾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結滿傷疤的胳膊上，忍不住嘲諷出聲，「故意給我看的？」

簡寧沒明白，懵懂地看向他。

「真是一如既往地會裝。」傅庭堯徹底沒心情了，直接把菜單一放，對服務員說，「隨便上點招牌菜。」

和簡寧這種虛偽的女人吃飯，吃什麼都倒胃口。

末了，他又看了她一眼，加了一句，「不要放辣，把咖啡也換成白水。」

他剛剛是看了她的肚子嗎？

這肯定是考慮到她是孕婦的身份，才換了料。

不適感瞬間消失，細小的幸福慢慢爬上了她的心頭，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傅庭堯，為自己剛剛險些冒頭的猜忌而抱歉。

傅庭堯本來是對她抱有一絲希望的。

簡寧這些年來對他的付出，他不是沒有看在眼裡，所以他也給了能給的一切，名，望，傅太太的頭銜，錢，甚至他的心也想過向她靠近。

但簡寧不配！

他抬頭看向她滿臉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的不滿再次漸漸擴大。

她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如果被冤枉了不應該大喊大叫？如果覺得痛不應該大哭？如果覺得難過不應該努力去改變？

可簡寧永遠都是一副等著別人去拯救的樣子，彷彿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

傅庭堯心裡像被塞了一個石頭，堵得他煩躁不安，想到陸淺淺提供的證據，自嘲地笑了一下，他這是期待什麼呢，就像淺淺說的，不吵不鬧的簡寧已經默認了自己的罪行！

傅庭堯不再猶豫，敲敲桌子，扔給她一份文件，「簽了。」

包間里的氣氛無比壓抑，傅庭堯越來越像人體冰箱，散發出任何人都不要靠近的冷意。

簡寧不敢問，只是看了一眼，就足以讓她心神俱震。

傅庭堯給她的……是一份人體器官捐獻協議。

簡寧拿起來繼續看了看，杏子大的眼睛里很快就湧上了一層淚珠，她幾乎不敢呼吸，怕一呼吸，眼淚就掉了。

傅庭堯討厭看她哭，她哭了，他會更不高興。

傅庭堯精緻的五官湊她近了一些，露出犀利的眉眼，他打量著她泛紅的眼圈，講話的語氣近乎嘲諷，「你之前不是說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嗎？現在，我不過是要你一顆腎，就不願意了？」。